老道趙寶封和他的兒孫們看著鬼子的狼狽相,高興得哈哈大笑。他說:“常言道,兵敗如山倒!孩子們,此時不打更待何時?該你們出手的時候到了!”幾個兒孫各個奮勇爭先,呼一聲就殺向鬼子兵!
老道趙寶封搬指掐算追殺鬼子的兒孫們有無災難,掐算結果令他大吃一驚:那天侄孫說的話隻顧讓他高興並沒有多想。這個侄孫兒趙鐵栓原是個孽障,現在雖然改邪歸正,但他也難逃一劫。能躲過今天,決躲不過明天!不由暗自神傷。本想把他叫回來,可幾個兒孫已經追殺過去。他又一掐算,啊,我侄孫的最愛正是在山下和妙仙師太的弟子武動拳腳,還是一個日本女人?好好!我這個侄孫現在是我趙家在天津宜興埠“千頃地裏的一根獨苗”,不論他有多大罪惡,隻要是浪子回頭——就是金不換!我這個五爺一定要保護好這個侄孫孫!想到這裏,老道趙寶封向他的身後吹一口仙氣,這口仙氣就能護佑他大難不死!
趙鐵栓和叔叔們向鬼子衝殺過來,鬼子死傷更慘。他和叔叔們采取近用拳腳打、遠用石塊投擲,將鬼子攆下山就止住腳步。趙鐵栓打起架來就是生冷不計,追殺鬼子更是勇往直前,卻孤身一人追打到山下。混戰結束後,趙鐵栓看見師太三人,就跑過去和師太三人打招呼。打完招呼還要和三人說幾句話,卻一眼看到一個女子被捆在一邊。師太看見趙鐵栓,就對範銅山和左蓮花說:“你們看,現在你二人應該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吧?”
左蓮花知其意忙給絹子解開葛藤索,絹子抬頭看見昔日的情人,她喊道:“麻生君你來救我?”
趙鐵栓聽見一個熟悉得女人聲,驚喜的大喊一聲:“你——你是娟子?”
娟子立刻淚眼婆娑地答應:“麻生君,就是——我呀!”
趙鐵栓跑過來高興地和哭喊著的娟子抱在一起,娟子紮在趙鐵栓的肩頭幸福地哭了。
娟子梗咽著說:“從今往後咱們就自由了,咱們再也不分開啦!”
趙鐵栓說:“成田這個小子罪有應得,他死的應該,今後我們倆就是死也死在一起!”
範銅山和左蓮花看見趙鐵栓和娟子二人的親密樣子,都扭過臉故意不看二人的畫麵。
妙仙師太看著鬼子的潰亂,暗自掐算,此二人還有一劫,但決不能讓鬼子傷害趙鐵拴、絹子二人。妙仙師太知道趙寶封為保護他侄孫的性命已經暗使咒法,妙仙師太還要加上護法神訣,馬上運氣,向他二人一甩佛塵說:“你二人不可久留,可要注意鬼子的偷襲!”
趙鐵栓向妙仙師太抱拳稱謝說:“多謝師太的關懷!”
看趙鐵栓和絹子二人滿麵羞澀,範銅山對左蓮花說:“走吧,咱們還要去真甄門診醫院看大家!”
二人轉身就跟隨妙仙師太走了!
絹子和趙鐵拴二人相偎在一起,各訴離別之苦,痛罵仇人成田,感謝恩人範銅山和妙仙師太,二人再次相約立下誓言,今生今世永不離分!……
憲兵司令好不容易爬下山來,那大霧還是追過來。粗略計算,大概死傷一半人馬。忽然,他想起在山下那十個別動隊員現在幹什麼去了?兩眼一掃,十個別動隊員都倒在壕溝裏,不由怒火往上升。再看不遠處,那個成田的娟子這個浪女人正摟著一個中國男人偎在一起。他忽然想起來,那個男人不就是麻生太郎?他殺死我們多少兵士?為追蹤他,我們派出多少人馬?可都落空!他讓我們找的好苦哇!仇人就在眼前,今日不除更待何時?他氣得抓過來一挺歪把子機關槍,瞄準趙鐵栓和娟子姑娘,扣動扳機就是噠噠噠一梭子。……
一陣機關槍響過,無數槍彈飛蝗般地打在娟子和趙鐵栓的身上。雖然身中多發子彈,趙鐵拴和絹子仍然還緊緊抱在一起。他們說過,至死也永不分離……
憲兵司令端起歪把子機關槍一梭子打死了仇人趙鐵栓和叛徒娟子,心裏總算出了一口惡氣。低頭一看,一條花蛇緊緊地纏著他的小腿上,大吼一聲,癱倒在地上。幾個士兵慌忙摘下頭上的鋼盔砸爛花蛇頭才從司令小腿上退下那條蛇身。但憲兵司令的小腿卻被花蛇狠狠咬了一口,頓時鮮血直流。憲兵司令害怕是被毒蛇咬傷,讓士兵背著他趕快去鄰近醫院救治,……
鬼子進攻、圍剿趙家蒲和大城山,突然晴空變暗,接著黑雲滾滾、濃霧襲來。這時正是農曆六月底,酷暑盛夏的一天中午,有烏雲變化正常,但濃霧驟來詭異,立刻引起眾百姓的猜忌。眾百姓都躲在遠處靜觀其變。
兩個八路傷員就在大城裏的天然洞穴休養。現在鬼子正在圍攻,不知兩個傷員的情況,王宏泰心裏著急,對甄玉淑和李嵐鳳二人說:“你們在家別動,我去那裏看看!”
甄玉淑和李嵐鳳拉住他說:“你去哪裏?你不能去!”
王宏泰說:“沒事,我去看看那裏究竟發生什麼事情?那裏隻是一片黑雲濃霧,我擔心那些弟兄們現在咋樣?”甄玉淑和李嵐鳳說:“鬼子正在攻山!你可不能去!”
王宏泰,甄玉淑、李嵐鳳等人都站在門口焦急地看著趙家蒲的變化。一聽不見槍聲,二看不見煙火,三不見鬼子,但不知山上究竟發上了什麼事情?但都知道鬼子在攻山!
王宏泰還是想看個究竟。
甄玉淑深知鬼子的凶殘,說:“你還是等等再說!”
王宏泰說:“你們放心,我隻在外圍觀察,……”
說完推開二人就大步流星地向趙家蒲跑去。跑了三裏地遠,迎麵就遇見妙仙師太三人。
王宏泰忙打招呼說:“師太,你們要小心呐,鬼子的槍炮可不長眼!”
妙仙師太嗬嗬大笑說:“我一猜就知你想幹嘛?是不是想看看,……”妙仙師太用手比劃個“八”。
王宏泰心裏一驚,師太好掐算!王宏泰故意說:“我想看看趙家幾位弟兄們!”
妙仙師太想,這個小子可真是個人物,他在奉天打死兩個倭寇,受那麼多刑具也是鐵嘴鋼牙寧死不招認,真是一個好樣的!就憑這點老尼就要幫助他。順手一甩佛塵說:“你放心,他們都很好。鬼子雖然有槍有炮,怎奈趙老道有神、仙相助,在那裏,炮不能炸、槍不能響、火不能點,氣得東洋鬼子兩眼冒金星!你還是隨我們回去,我要去你那裏收一個徒弟!”
王宏泰心裏驚詫,說:“師太,您要收誰為徒?”
妙仙師太一甩佛塵說:“當然不是收你啦!到時候你就知曉了!”
王宏泰心中狐疑,佛、道家之事不好再問。就轉過頭來和範銅山打了招呼、和左蓮花點點頭,隨三人返回“真甄門診醫院”。來到真甄門診醫院,王宏泰急忙給妙仙師太介紹甄玉淑和李嵐鳳。妙仙師太雖沒見過這二人,但頭腦裏早就有這二人的影像。
妙仙師太算定甄玉淑,打一個問訊,說:“善哉!東瀛聖女,救死扶傷,人間善事。老尼欣賞!”
甄玉淑原本就是佛教徒,仙姑早幾天也給她托夢。夢中事早已說的明白明白。隻是她沒有告訴王宏泰。聽妙仙師太一語道破天機,心中大喜,二話不說,跪地俯首,說:“師太在上,受小徒一拜!”
甄玉淑跪拜妙仙師太,驚得李嵐鳳、王宏泰、左蓮花、範銅山四人目瞪口呆。
妙仙師太對四人說:“東瀛扶桑,汝本華章。玉女臨降,妙手醫傷。英姿颯爽,心普善良。佛法羈定,歸吾庵堂!徒兒隻有幾年的凡塵歲月。到今日將是佛、俗兩界,你們幾人還驚奇嗎?”
王宏泰拉住甄玉淑大哭起來:“你自知有此事,為啥不告訴我們?”
甄玉淑哭著說:“佛家事怎能隨便對你們說?”
李嵐鳳剛醒過神來,止不住情感的淚水,抱住甄玉淑嚎啕大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訴說:“這可怎麼說呀?咱姐倆還沒呆夠你卻要走了,這可咋好哇?剛剛辦好的門診醫院才幾年,今後可咋辦哪?我的好妹妹呀?你的寶貝的兒子你也不要了嗎?啊?你真舍得嗎?……”李嵐鳳可哭得變成了淚人。這幾年她和甄玉淑相處的真比親姊熱妹還要親十分。甄玉淑一走可真閃了她。她想過,甄玉淑的孩子就是她倆的孩子。現在甄玉淑一走,就把孩子撇給她,她當然高興,可是甄玉淑該怎麼辦哪?難道她不該享受一個母親應該享受的天倫之樂嗎?李嵐鳳深有體會呀!她祈求妙仙師太放甄玉淑一馬吧!妙仙師太一臉的慈祥說:“李施主,佛家事非同兒戲!”
一提到寶貝兒子,甄玉淑卻“哇”的一聲哭起來。她跑回臥室抱緊寶貝兒子,那不斷線的淚水都滴在兒子的臉上。兒子的一雙大眼驚奇地看著媽媽,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隻有左蓮花麵目靜如秋水,就好像此事必然發生的一樣。範銅山好奇地看著她們三人不說話,自己在沉思在回想,……。
妙仙師太說:“兒是娘的心頭肉,難割難舍。今日分離,苦痛幾回首?不必牽腸掛肚,自有爹娘守!”
李嵐鳳逗著孩子說:“既是天該如此,命中注定,黛子妹妹,你就安心地去吧!什麼時候想兒子,你來也行我們去也中。反正孩子是咱們一家的,你疼我愛,一定能帶好這個孩子!你就自管放心,……”
說到這裏,李嵐鳳還是不由地痛哭起來。王宏泰說:“好啦,別哭啦!請問師太不知幾時動身好?”
妙仙師太說:“事不宜遲,鬼子兵撤出大城山之前就走。不過,在走之前,你要讓那個日本人知道,省得給你們留下麻煩!”
王宏泰仔細一琢磨,原來妙仙師太的本意在這裏。就在這時,駐院的鬼子代表在門診大聲吵鬧。王宏泰和甄玉淑走過去訓斥說:“發什麼人來瘋?”
甄玉淑說:“喂喂,現在有事要告訴你。”
駐院鬼子代表說:“現在什麼你都不用說了,要全力以赴接收傷員病號!……”
甄玉淑說:“你說的晚了,我現在就跟我師太走了!我已經辭職不幹了!”
“什麼?你不幹了?”鬼子代表發瘋一樣大吼起來,“你的,不允許的!必須把今日的傷號接診,治療好,才可以考慮你的辭職,……”
甄玉淑說:“這個醫院不是你們家開的,我們說了算!”扭身就走了。
氣的駐院鬼子代表追到甄玉淑麵前說:“你的不能走,你要受軍法懲處——”
甄玉淑說:“得了吧,那是你們的事,我又不是日本兵!誰怕你們的軍法?”
駐院鬼子代表瘋了似地掏出王八盒子說:“不許動!”
妙仙師太走到他麵前,把手中的佛塵一甩,駐院鬼子代表立刻乖乖地站在那裏不動。
妙仙師太走進裏屋對甄玉淑說:“你隻管收拾,我還有話和大家說。”
妙仙師太走出屋看著左蓮花和範銅山,一時也有了兒女情長,自己的徒弟左蓮花不必細說,就說範銅山,此人老實厚道,聰明過人,有情有義,忠誠待人,辦事穩妥,拿準分寸,這樣的人哪個女人不喜歡?妙仙師太想,自己本不可言紅塵之事,為何又想起此事?轉臉對左蓮花、範銅山、李嵐鳳、王宏泰四人說:“現在,你們都看清楚了吧,你們的事還用我明說嗎?天意不可悖呀!從今以後,你們就好自為之吧!”
左蓮花看看範銅山、王宏泰看看李嵐鳳都點頭說:“謝謝師太的關懷!”
甄玉淑收拾好簡單的行囊、懷裏抱著兒子走出屋子。
“李大姐,從今往後,孩子就交給你了,……我,我!”她撲身跪在李嵐鳳的麵前說:“你,你就多操心受累了!你就是他的親媽呀!他就是你的兒子呀!”
李嵐鳳接過孩子拉起甄玉淑說:“就是我的兒子!你就放心吧!”二人擁著孩子又抱在一起哭。哭了一會兒,甄玉淑回著頭看看兒子,一扭頭就跟妙仙師太上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