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你是在做夢嗎？我是中國人，我為什麼要跟你回美國去？再說了，我媽媽就住在中國，我不想丟下她一個人。”
“你可以常回來看看的。”
“哼，不用了，我去拿一些東西。”
“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是媽媽臨死前要我交給你的東西。”我步履沉重地走向臥室，“給。”
“這，這是我送給你媽媽的玉墜，是我們的定情信物，她讓你還給我？”
“對，她的意思你應該清楚了吧，而我是站在媽媽這邊的。”
“她不要我了？想要跟我斷絕關係嗎？”
“是你不要她的，壞的人是你，不是媽媽。我要說的就隻有這些了，你快點離開這裏，等我不耐煩了，我親手把你攆出去。蔣曉澄，送客。”
“哦。”蔣曉澄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你……哎。”老頭歎了長長的一口氣。
“他就是這樣的脾氣，你別往心裏去。”蔣曉澄安慰著。
“哎，跟我倒是有點像，你要好好照顧他啊。”
我一個人坐在床上，什麼都不想，因為什麼都想不起來了，腦袋裏隻有我母親的身影。她太苦了，為了我這個兒子，受了一輩子的苦。我摸過媽媽的手，粗糙不堪，像是老樹的皮，紋理很深。剛才看見那老頭的手了，很是光滑，這幾年應該保養的很好吧，整個人都顯得很富態。
“怎麼？是在像剛才的事嗎？”蔣曉澄在我麵前蹲了下來，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溫柔，語氣也有些老成，像……
“嗯。”我輕輕的回了一聲。
“爸爸都到家裏了，為什麼不歡迎？還要跟他吵架。”
“他不是，他根本就不配。”我突然抓起狂來。
“為什麼不配？”蔣曉澄緊緊地抓著我的手，這很溫暖。
“不配就是不配，沒有為什麼不配。”
“那你想想我好了，我的父母都不在了，我隻是想看看他們，聽聽他們講話都已經不可以了，你呢？至少還有父親，你可以看看他，也可以跟他說說話。為什麼要把你們的關係弄得這麼僵？”
“不是我要這樣的，是他，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媽媽就不會……”我的眼眶忽然就濕了。
“這些都是可以原諒的，隻是……”
“他是不可以原諒的，永遠都不可能。”
“你聽著，難道你要等他死了才肯原諒他嗎？這樣做有意義嗎？你會很開心嗎？”
“我……媽媽會很開心的。”
“這隻是你的借口，會有哪個媽媽希望自己的孩子永遠沒有爸爸？”
我沉默不語。
“為什麼不說話了？是認同我的觀點嗎？還是又在找什麼借口？”
我死死的盯著蔣曉澄，或許她說得對，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逃避，沒有真正地麵對過什麼，“你先出去，讓我好好的想想，想想就好了。”
“那就好。”蔣曉澄輕輕地關上了門。
等蔣曉澄出去後，我什麼都不敢想，就讓這一頁就這麼的翻過去好了。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但是有一點我會很堅持的，那就是對他的怨恨，盡管媽媽總在我的麵前提起他的好，可是自從媽媽離開他後，我就從未看到過，體會到過，這種感覺已經是被談談的遺忘了，留在記憶裏的也是很模糊了。
剛才聽到蔣曉澄提起她的父母時，我的心裏難受的很，有種衝動，想讓我告訴她真相。蔣曉澄她會原諒我嗎？當時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的，我已經很努力地去挽救了，但是一切都已經很晚了。我對蔣曉澄的好，有一半是因為我對她的愧疚，跟那老頭一樣，心有愧疚。想起當年我默默的暗戀蔣曉澄，我的心裏頓時流有一股暖流，暖暖的。現在，蔣曉澄已經在我的身邊了，雖然還不確定她會不會永遠留在我的身邊，但是我會努力把她留在身邊，盡管不可能給她最好的愛，我還是會用盡全力去愛她的。隻是我的心中還是有個心結。
“可以吃飯了。”
“嗯？”我迷迷糊糊的應著，“我有點頭痛，不想吃飯了。”
“啊，是生病了嗎？”我掙紮著眼皮看了看蔣曉澄一眼，“有點發燒了，我去拿藥。”
“哦。”
“來，先把藥吃了。等會兒，我去煮點粥。”
“嗯。”
我手腳無力，全身難受。沒一會兒，蔣曉澄端著粥進來了，可是我根本就沒什麼胃口。
“我不想吃。”
“多少吃一點，這樣病才好得快。”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問完後就要吃點東西。”
“如果你父親的死跟我有關係，你要怎麼辦？”
“果然是生病了，不然怎麼會問這麼一個不切實際的問題？”
“我，這跟生病沒有關係的，而且，你父親的死多少與我有點關係。”
“你說的是真的？”我眨了眨眼，“你……”蔣曉澄默默地放下了碗，出去了。
“你想恨就恨吧，我是不會介意的。”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你好好休息吧，別再說這些胡話了。”
第二天，我感覺好多了，至少可以下床了，手腳也麻利了些。我慢慢地走出臥室，估計是還沒睡醒，走路有點搖晃。我走到了桌邊，沒有準備我的早餐嗎？我就趴在桌上等著蔣曉澄把早餐送過來。等著等著，我就睡著了。等蔣曉澄把我叫醒的時候，擺在我麵前的早餐已經涼的很徹底了。
“早餐變冷了？”我傻傻的問了一句。
“你沒事吧？早餐幫你熱一下好了。”蔣曉澄準備把早餐拿走了，我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嗯？有事嗎？”
“你會原諒我嗎？澄。”
“嗯？”
“你會原諒我嗎？”我又問了一遍。
“如果你是我，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蔣曉澄的臉頓時陰了下來，我有點害怕了。
“我，我不會選擇原諒的。”我的眼神開始迷離了。
蔣曉澄在我麵前跪了下來，就那樣坐了下來，“那我選擇原諒你。”
我捏了幾下蔣曉澄的手，“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想想啊，這麼多年來，你對我的付出，你為我做的一切，難道還不能夠彌補你的過失嗎？再者，我相信你，這件事情不是你想讓它發生的，出乎意料之外的事，你也不能做出全然的選擇。”
聽完蔣曉澄的這番話，我差點就掉下了眼淚。她看到了我的付出。
“那……吃早餐吧。”
“不吃了，我去做午餐了，都已經到點了。”
“哦。”我驚訝了一下。
經過這件事情後，我和蔣曉澄的關係變得很融洽了。我把她當做了我的女朋友，希望她也能把我當成她的男朋友。
“張毅清，你看看這幾個應聘者，我都覺得不錯。”鄭康，遞給了我幾份簡曆。
“來應聘什麼職務的？我怎麼不知道啊。”我看著其中的一份簡曆說。
“你的秘書啊。看你一個人忙的，特地幫你物色了幾個，快選一個吧。”鄭康催促著。
“可我不要什麼秘書啊？”
“少廢話了，快點，我好回複人家。”
“如果一定要選個秘書的話，這幾個我都不要。”
“什麼？一個都沒看上啊？這幾個我可是選了很久的，而且，我還是有點不舍的。”
“我是這樣想的了，蔣曉澄每天呆在家裏也不是個辦法，你看……”
“哦……原來已經有人選了，你早說嘛？你自己看著辦吧，你的決定我是不會有異議的。”
“哦？”
“舉賢唯親本來就是你的特點，我能拿你怎麼辦啊？”鄭康無奈的說。
“就這一次而已，這麼小氣？”
“哎，就這樣了，我先出去了。”
一回到家，我便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消息告訴蔣曉澄，可惜，她不在，應該是去買菜了。我就坐在沙發上等著她。
“你回來了，今天下班這麼早啊。”
“咦？你沒有去買菜嗎？”我看見蔣曉澄兩手空空的。
“哦，哦，已經買好了，不過，我落下了一些東西，剛才去拿一下。”蔣曉澄看起來有點緊張。
“是嗎？先不管了，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咳，咳。”我清了一下嗓子，“蔣曉澄同誌，現在我正式聘請你為我的秘書，從明天開始正式上班。我會和你一起上班哦。”
“什麼?”蔣曉澄頓時驚了一下，眉頭開始皺起來了，像是在考慮什麼。
“有問題嗎？”
“沒有啊，這，這，很好啊。”
“那就快去做飯了，我幫你把包拿進去。”我伸手去拿蔣曉澄的包。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去沙發那裏坐著吧，等會兒就好了。”
“嗯？哦。”感覺有些奇怪。
在蔣曉澄上班的這幾天裏，她總是找借口離開，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手機都不開機。下班了，也是早早的就走了，都不會想到要等我一下。我回到家裏吧，又是不見她的蹤影。
“喂，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麼啊？我交代你的事都做好了嗎？”我開始不耐煩了，這種情況鄭康以及其他員工跟我提了好幾次了，我不得不處理。
“嗯，沒幹什麼，你交代的我都安排好了。”
“那你能告訴我嗎？你很喜歡玩失蹤？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啊。”
“我不喜歡玩，隻是有時候會迫不得已的玩一會兒。怎麼了？”
“那你怎麼有段時間跟我玩失蹤啊？而且還是在上班時間。”
“這……”
“算了，你先出去吧。”
“是。”
下午三點四十五，我開完會正在辦公室裏整理文件，突然，有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帶著蔣曉澄走了進來。
“蔣曉澄，開會的時候又跑去哪裏了？你們？請問有什麼事嗎？見我是要預約的。”我依舊自顧自的在整理文件。
“這女人欠了我們的錢，她沒有錢還，我們就找上來了。”這人說話的語氣特別的橫。
“哦？”我放下了手頭的工作，“你們是……”
“這個……欠債還錢了。”
“你們是放高利貸的？”我拉下了臉，慢慢地走了過去，“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是，我們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我轉向了蔣曉澄，給了她一巴掌，“我跟你說過，我有的是錢，為什麼你偏偏要和這種人搞上關係？告訴我啊。”我把蔣曉澄推倒在沙發上。
“我……”蔣曉澄支唔著。
“你是幫她還錢，還是……”
“好啊，你上前來。”其中一個男人真的走了過來，“我叫你們放高利貸，我……”我直接就開打了，另一個男人也上來幫忙了。兩個小菜鳥，我一下子就把他們搞定了。他們兩個就趴在地上，估計是起不來了，“喂，是保安嗎？上來處理一下事情，通知警察。”
等警察把那兩個男人帶走的時候已經是五點了，快要下班了，但是工作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成，不得不留下來加一下班了。
“喂，你在這裏等著，跟我一起回家。”
“是。”蔣曉澄低著頭說。
通過今天這件事，我開始對蔣曉澄失望了。她根本就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隻是當做了耳邊風。我一直看著對麵一直低著頭的蔣曉澄，因為是低著頭的，所以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她此時的表情。對於這件事，我要怎麼處理呢?這件是真的到此結束了嗎？我怎麼覺得還會有後文，希望我的感覺是錯的。
“喂，我們要走了。
“我對蔣曉澄說。
“哦。”
我走到停車場，搞什麼啊？爆胎了嗎？現在有點晚了，打車估計有點小困難了。
“喂，我們要走路回家了。”
“哦。”
我和蔣曉澄一前一後地走著。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群人把我們圍住了，看起來是來者不善了。
“敢打我的兄弟，我叫你雙倍奉還。”
“哈，天這麼黑還要帶副墨鏡，你就不怕撞上電杆嗎？”我嘲笑著。
“你小子也太狂了吧，你知道我是誰嗎？”那個胖子指了指自己。
“知道啊，一個胖子，我從來都不在乎你是誰。”我活動了一下手。
“你……活得不耐煩了。”
“正是，剛好我的手有點發癢，那你們這群癟三來止止癢。”
“給我上。”胖子用手一揮。那群癟三就衝了上來，真是聽話啊。
“我靠，這麼多。”我把蔣曉澄護在了身後。
幸好我在美國也是幹這行的，他們個個都被我打趴下了。哎，好久沒有活動了，現在搞得我手有點痛。我笑著轉向那胖子，“嗨，還有人嗎？”
“你……”估計那胖子急了，拿出了一把刀，我早就想到了。但他竟然砍向了蔣曉澄，這是我始料不及的。我替蔣曉澄挨下了這一刀，還好那刀不是很鋒利，隻是劃了一下，流了點血。
“都給我站住。”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了一群警察，搞什麼啊？真以為是在拍電視劇嗎？帶頭的還是劉保。
“呦，你受傷了，要送醫院嗎？”
“不用了，隻是皮外傷而已。你們怎麼會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