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二人世界
我突然驚醒了，可是眼前還是一片黑，額頭有點疼。我用手一摸，天啊，有了一個大包，是撞的嗎？我應該是在房間裏，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告訴我的。我慢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醒了，頭還疼嗎？”是蔣曉澄。
“你……出去，我想在休息一會兒。”我趕緊的回了被窩。
“是。”
你是我的眼，帶……
“喂，張毅清，蔣曉澄已經知道你的事了。”
“你說完了？我已經知道了，她現在就在我這裏。”
“真是對不起了。”
“你是怎麼辦事的？竟會讓她知道了？”
“還不是那禮物惹的禍。”
“你沒有改嗎？”
“我改了，隻是改了名字，忘記把地址改過來了。蔣曉澄一看不對勁，就來逼問我，我……”
“就說了？”
“嗯。”
“你不會打個電話通知我嗎？我好轉移啊。”
“我打了很多通電話的。”
“我怎麼沒接到？”
“我打的是另外的那一隻，所以……”
“我不告訴過你打這隻的嗎？”
“我知道，可是一忙一慌就給忘了。蔣曉澄現在在你那邊，那你沒事吧？”
“她一來我會好嗎？我現在頭上頂了個大包，倒黴死了。”
“哎，這次算我失誤了，不說了，公司裏忙得很。”
“行。”
“毅清君，你總算醒了，你是不知道你整整睡了兩天了，人家曉澄也在你身邊陪了兩天了。”
“你提她幹什麼？”
“人家沒有功勞，總有苦勞吧。好歹人家也照顧了你兩天了，你就不能好聲好氣的跟人家說句話？”
“說話？我跟她沒什麼話說。難道我要跟她說說我的眼睛是怎麼瞎的？楚齊是有多麼的好，我又是怎麼成為她的包袱的？”
“毅清君，曉澄千裏迢迢的來到日本找你，這說明她還是很關心你的，你怎麼就……”
“千裏迢迢？我還不是一樣，我千裏迢迢從中國來日本，還不是為了躲著她。蔣曉澄來這裏找我隻不過是為了還所謂的人情罷了。”
“這一點你要相信我，曉澄她還是很關心你的。”
“相信你？你教我怎麼相信你？龍騰井騙我也就算了。你，賢美子，是誰啊？是我哥們，連你都在騙我，你說我還可以相信誰？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了。”
“毅清君，真是對不起了。曉澄來找我的時候，她求我不要告訴你她來到日本了，而且已經找到你了。我是想你本來就還愛著曉澄，為什麼我就不幫幫你們呢？好讓你們能破鏡重圓，所以才想出了那個主意，我隻是沒想到你的反應會這麼大，還讓你把自己給弄傷了。對不起。”
我站在賢美子的立場仔細的想了想，換位思考這個方法是簡告訴我的，她教我如何冷靜自己。其實，賢美子沒必要向我道歉，她這麼做也是出於好意，出於對我這哥們的關心，即使她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
“你沒必要道歉，我剛才太激動了。”
“你不生我的氣了？”我笑了笑，“那就好，那你順便原諒曉澄吧。”
“她？我們能不談她嗎？”
“其實，曉澄是想把你接回中國的，她會照顧你的，這個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我是這樣希望的，可是我不希望我們之間還夾著一個人，再說，她連她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會照顧好我？我不想成為她的累贅。”
“她不會做的，我可以教她的。那就這樣子好不好？”
我默不作聲了。
“不出聲，那就算是了。我去叫曉澄過來。”
“喂，喂……”
“清，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現在說對不起，不會覺得太晚了嗎？”
“我知道，所以我會好好的照顧你的，哪怕你一輩子都看不見了。”
“一輩子？你想讓我一輩子都夾在你和楚齊之間嗎？那我算是什麼？是你的朋友、情人還是陌生人？”
“我……”
“說不上來了吧，那就別說這樣的話。你做不到的話，就別給我開什麼空頭支票，別給了我希望，卻又帶給我失望。”
“這次不會了。”
“你拿什麼來保證？”
“我讓你摸幾件東西。”蔣曉澄抓起了我的手。
“這是枚戒指。”
“對，是你向我求婚的那枚。你說得對，沒有配不配的問題，隻有是不是的糾結。這枚戒指是你送給我的，包含有你對我的愛，是屬於我一個人的愛我可以戴上它，甚至向別人炫耀你對我的愛。可是，有一度我卻背棄了它，認為它僅僅隻是一枚戒指，沒有什麼深刻的含義，我隻知道拿著它可以換來一些錢，可以換來一時的享樂。我卻忽視了其中你的愛。”
“那也隻不過是曾經了。”我抽回了我的手，其實，我的心裏很開心，至少蔣曉澄感受到了我的愛，至少我這邊的砝碼又多了些。
“不是曾經的，就現在我還是從你對我的言語行動上感受到了你對我的愛，如果沒有你對我的這種愛，那你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隻是我太遲鈍了，沒有早早的知道。”
我微微的有些感動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有用的。”蔣曉澄又抓起我的手，“你有摸到什麼嗎？”
“像是一顆心？”我不確定的說。
“是，是我們那套情侶裝的那顆心。”在胸口……我趕緊抽回了手。
“你……你想說什麼？”
“在你和楚齊之間，我不知道我真正愛的是誰。每次我都搞不清楚狀況，誰才是我心中的那個人？或許你和他在我心中各占一半吧。清，你要相信我的這一半心是真的。”
“半顆心？是同情之心、可憐之心？以前我有問過這顆心保修嗎？現在我發現原來它可以保修的，隻是它碎的已經不可能再修複了。”
“清……”
“你先出去，讓我靜一會兒。”
“清，你記住了，我會當你的眼，甚至是導盲犬。”
“出去。”
聽了蔣曉澄的這一番話，我心裏頓時就暖暖的了，哪怕她說的隻是假話，至少我喜歡聽。但是跟蔣曉澄回去我還是要再考慮考慮，她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我根本就不放心她會照顧好我的，尤其現在我是個瞎子，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不能做。萬一哪天她不耐煩了，直接把我打包扔出去了。
你是我的眼，帶我……
“喂。”
“張毅清，會議要提前了，你盡快回來。”
“提前了？這會議是誰定的？給我炒了他。”
“不就是你了。”
“我？有嗎？”
“不管這麼多了，你最好在近三四天回來，有些事你需要了解一下。要來接你嗎？”
“不用了。”
“也是啊，蔣小姐在你那裏，她可以跟你一起回來的，有她在了，那我隻能靠邊了。”
“可是……”
“記住了，拜。”
現在我又該怎麼辦？我不得不跟蔣曉澄走了，可是，怎麼？我卻不想走。
“毅清君，要吃早餐了。”
“哦。”我聽見了開門聲。
“清，我扶你出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
“可是……”
“在你眼裏，我是個瞎子，但在我心裏，我還看得見。”說完，我摸索著出了房間。我聽見身後蔣曉澄跟著我的步伐，很沉重。我可以想象此時她的擔心，隻是有點想看看此時她的凝重的表情。
“毅清君，你的前麵是一盤荷包蛋，要我幫你夾嗎？”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我慢慢地把筷子伸過去，試探性的碰了碰，算是安全了吧。我便夾起了一個荷包蛋。
突然，有人夾住了我的筷子，“清，我幫你換一個吧，這個有點小，又有點焦了。”是蔣曉澄。
“換？因為我看不見，所以我不能挑到又大又好的荷包蛋嗎？我不吃了。”我直接鬆開了筷子，聽著筷子掉落的聲音，我落落的站了起來。
“清……我知道你不想聽見我的聲音，可是……”
我餓著肚子呆呆的在房間裏坐著，聽到有人開門進來，“是誰啊？”
“是我，給你送早飯來了，大少爺，真想餓死你算了。”
“那你就別送來啊。”
“我還不是怕曉澄擔心加傷心。”
“你又提她，是她害得我連飯都吃不下的，她幹嘛叫我換個荷包蛋？我就喜歡那個。”
“那還不是人家關心你，讓你換個荷包蛋。哎，你真是的，這就叫好心當成驢肝肺。我看你就知足吧。別跟曉澄慪氣了。”
“什麼意思啊？她那會是好心？擺明了是在欺負我是個瞎子，不然，她幹嘛說我夾的荷包蛋又小又焦？”
“曉澄才不會這麼坐的。”
“哼，你隻是不知道而已。”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曉澄叫你換個荷包蛋是因為你夾的那個荷包蛋有蛋殼。這不是為你著想還會是什麼?”
“怎麼會有蛋殼呢？”
“哎呦了，可能是我不小心弄進去的。看吧，曉澄連這麼細致的事都辦的這麼好，她肯定會照顧好你的。”
“你是想趕我走了吧？為什麼總是幫蔣曉澄說話？”
“我……有情人，嘛，終成眷屬會比較圓滿的，我先出去了，你慢用。”
蔣曉澄叫我換荷包蛋，是因為我夾的那個荷包蛋有蛋殼，這聽起來很合理，讓我也有些微微的感動。她真的是很關心我的，是我誤會了蔣曉澄的好意，我真成了農夫與蛇中的那條蛇了。那我要不要向她道歉呢？。
蔣曉澄來日本無非是想讓我回去，正好我也有事要回中國，目的地不謀而同。有蔣曉澄陪著，至少身邊有個人可以照應，這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要我直接跟蔣曉澄講，我，我說不出口。
我聽見有人敲門，“進來吧。”
“清，是我……”
“你來幹什麼？”
“這次我有敲了門再進來的。”
“是，我聽見了，現在記住了又有什麼用呢？”
“等以後會有用的，我正練習著呢。”
“你有事嗎？如果沒事的話就出去吧。”
“哦，你來喝喝，這是我泡的咖啡。你說我泡的咖啡太難喝了，要我學學嗎。這杯咖啡就是我這一個月來的成果了，我想它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難喝了。”
“哦，那我嚐嚐。”我伸出了手，讓蔣曉澄把杯子放到我手中，我小小的喝了一口，“有些甜了，糖放太多了。”
“是嗎？那我再去泡一杯好了。”沒等我叫住她名將小城早就衝了出去。那一刻，有股暖流進了我的心裏。
過了一會兒，蔣曉澄回來了。
“那你再嚐嚐這杯吧，我少放了些糖。”
“哦。”我喝了一口，“這杯還行吧。”
“好喝嗎？”我點點頭，“我在家裏買了咖啡機，我可以天天煮咖啡給你喝的，你跟我回去吧。”
“你……讓我再想想吧。”
“清，你聽我的話好嗎？你不在的一個月裏，我心裏想的，裝的都是你，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很確定我想你了。你知道嗎？那房子太大了，就我一個人住，我會害怕的。我不知道為什麼聽不見你的聲音，心裏就覺得空空的。你回來住好嗎？我求求你了。”
“我……”我摸著蔣曉澄的頭，像以前一樣，可是我的心裏酸得很，麵前這個女人心裏有著兩個男人，而且這場戰役我已經輸了，“讓我想想，你出去吧。”
“那好吧，明天我們去大通公園玩好嗎？”
“大通公園？好吧。”
“那你明天能給我答案嗎？一個我期待的答案。”
“我……我盡量吧。”
“我先出去了。”
大通公園？以前我帶蔣曉澄一起去的那個，如今要她帶著我去了。雖然可笑，但是我卻很樂意，隻是有些擔心，她又會玩那個過山車。我會想起當年蔣曉澄坐過山車的場景，那時我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很幸福，很開心。不知道這次還有沒有這麼榮幸了？。
我喝著蔣曉澄特地為我泡的咖啡，看來她是有些改變了，至少懂得去彌補自己的不足了。不知道我以後還能不能享受這種待遇了？既然明天隻有我和蔣曉澄兩個人，那我就表示一下好了，讓她知道我會跟她回去的。可是要怎麼表示呢？真是傷腦筋了。
“毅清君，你明天要和曉澄去大通公園，能帶上我嗎？”
“為什麼要帶上你啊？蔣曉澄隻邀請了我。”
“哦……你想和曉澄過二人世界？那我就退出好了，我也不想當電燈泡的。”
“什麼二人世界的？你別總是把我和蔣曉澄弄在一起，我跟她沒什麼關係的。”
“沒關係可以培養成有關係的嘛，這個呀隻是時間上的問題，你就走著瞧吧。”
“你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了？”
“沒有啊，被你聽出來了？”
“沒有，賢美子，我這幾天可能要回去了。”
“什麼？你不是說過會長住的嗎？怎麼才住了一個多月就要回去了？你不會是怕我養不起你吧？”
“怎麼會？隻是……”
“哦……你要偷偷的離開日本，去別的地方。你是要躲開曉澄對嗎？不行，我要去告訴她。”
“你站住，我是回中國，這會兒我公司裏有事，讓我親自過去處理的。我需要躲著蔣曉澄嗎？我又沒欠她什麼？”
“真的？我還是要告訴曉澄的。”
“喂，你等會兒，我會和蔣曉澄一起回去的。”
“真的？”
“真的，但是你不要告訴她，我要親自跟她說。”
“你想搞浪漫？要不要我來安排？”
“不用，你隻要閉嘴就好了。”
“哦，你和曉澄要走了，那我就可以省下一筆開銷了。哈哈……”
“你在笑什麼？”
“沒，沒什麼。”
“你別裝了，我都聽見了，你個小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