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完了。”
“哦。”
“你去洗臉盆吧。”
“你放著好了。”
“要放著我來嗎？我叫你現在去，過了夜會臭掉的。我可不想聞到任何的腐臭味。”
“是。”蔣曉澄拿著臉盆低著頭去廚房洗臉盆了。
“蔣曉澄，你給我倒杯水。”
“是。”
“蔣曉澄，續杯。”
“哦，來了。”
……
快1點了，我折騰蔣曉澄的心冷下來了。這下子，我的肚子真的是餓了，又不好意思再叫蔣曉澄了，就親自去廚房燒麵。我一開門就看見蔣曉澄又睡在門外，但與上次不同，這次她是靠著門框睡著了。是怕我會開門嗎？看得我有點於心不忍了，我就抱起她想把她抱回她自己的房間裏睡的，萬一著涼了要怎麼辦？可是，我這眼睛偏偏在這個時候罷了工，停電了。因為看不見東西，我就不能夠把蔣曉澄抱回房間了，把她抱回去對我來說難度係數有點高了。我隻能轉個身讓她暫時睡在我的床上，等她醒來再讓她自己回去。我抱著蔣曉澄小心翼翼的向床邊挪去，我隻能挪，要是邁步走的話，我估計準摔了。我的腳好不容易碰到了床，就在這時，兩腿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我和蔣曉澄兩個人一同摔在了床上，幸好有張床，但是我壓住了她，手還放到了我不該放的地方。
“你想幹什麼？”蔣曉澄被驚醒了。
“我……”我慌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澄，我……”
“啪”蔣曉澄一巴掌打在我臉上，“你不用解釋了。”
我捂著臉，扶著床沿慢慢的站到了一旁。我緊緊地靠著櫃子，生怕再摔一次。這一次我再怎麼解釋都沒有用了。
“張毅清，原來你是這樣的人，算我看錯你了。”蔣曉澄說完氣呼呼的跑出了房間，我原以為她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沒有看見廚房裏蔣曉澄忙碌的身影，也沒有吃到她做的早餐。我本來是想去她房裏找她的，想想昨晚發生的事還是算了，她一定還在生我的氣，我又何必再去惹她？我自己做了早餐，吃完就去上班了。我打了她好幾次電話，但都沒有人回答。
下班回來，我到家後也沒有看到蔣曉澄。我忍不住了就去她的房間裏找她，想跟她說聲對不起，可是，一切都晚了。我到她房裏時，發現她已經收拾行李走了。我想丟了魂似的走到餐桌旁，看見了蔣曉澄留下的一封信和一杯衝淡了的咖啡。
“清，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走了，欠你的錢我會每個月彙到你的帳裏。我再也忍受不了你無端的取鬧，你已經老大不小了，做事應該有分寸了。我相信會有別的女人喜歡你的。”
這下子，我真的失去蔣曉澄了。我再打她手機時，已經是空號了。我喝著她為我泡的最後一杯咖啡，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後悔感。
“喂，鄭康，蔣曉澄走了。”
“走了？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
“我這就上來，我剛好找你有事。”
“哦。”
沒一會兒，鄭康就到了。
“張毅清，你也別傷心了。不過，蔣小姐為什麼要走啊？她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
“蔣曉澄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這件事是我的不對。”我傷心的說。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昨天晚上她在我門口睡著了，我本打算把她抱回她房間去睡的，可是，我那眼睛不爭氣，看不見了。我隻好把她抱到我的床上去，沒想到兩個人一起摔進了床，我還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
“就這樣？張毅清，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我像那種人嗎？”
“這倒不像。現在蔣小姐走了，誰來照顧你？”
“我自己可以的，這不是還沒瞎嗎。”
“你的眼睛時好時壞的，誰能說得準？我看還是把蔣小姐找來吧。如果把你的情況告訴她，她一定會回來的。”
“不行，她走了就讓她走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把我的事告訴她。”
“那要怎麼辦？不然請個保姆。”
“不用了，外來人我放心不下。”
“你一個人，我放心不下。”
“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那……我送你上下班好了。”
“這也行，省得我打車。”
其實，我也想把蔣曉澄找回來的，她在這裏應該沒有什麼熟人了，能去的地方也隻有綠蔭高中和我這裏。我已經打過電話給李校了，他說蔣曉澄沒來過，也沒有聯係過他。那她會去哪裏？現在，我也隻能在家裏為她擔心，我不敢貿然去找她，怕她又跑了，怕她不會原諒我，總之，很怕。我在擔心她要住在哪裏，在擔心她會吃些什麼，在擔心她會不會遇到什麼壞人，遇到像我一樣壞的人，我還在擔心她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生病了要怎麼辦？。
蔣曉澄離開已經快一個月了，已經28天了，這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我的情況也在變壞。鄭康隔幾天來看我一次，總是問我同一個問題：要不要把蔣小姐找回來，我也隻有一個回答：不用了。但是，我還是妥協了。
“張毅清，把蔣小姐找回來吧。”
“我說不用了。”
“你能照顧好你自己嗎？這手，燙的吧，四肢上都是淤青，眼睛看不見時碰的吧，還有這臉上的淤青，我真想不到你是怎麼弄的。”
“不就是臉撞牆上了。”
“你無所謂嗎？哪天你就這麼撞死了。”
我已經無話可說了，“那把蔣曉澄找回來，但是不能告訴她我的情況。”
“張毅清，你就這麼要麵子。”
“是，可要怎麼找她？她連手機號碼都換了。”
“這個你放心好了，我會找人去查的。等有消息了，我會通知你的。”
“麻煩你了，我會親自去請她回來的，讓她心甘情願的回來。”
“親自？”
“是我把她氣跑的，當然要我去請了。”我笑了笑。
蔣曉澄不在的第30天，鄭康興奮地告訴我找到蔣曉澄了。鄭康駕車帶著我直奔鄰鎮。
“鄭康，你確定是蔣曉澄？”
“是，怎麼會認錯呢？蔣小姐在那裏的一所初中就職，住在哪裏還不清楚。”
“不住在學校裏嗎？”
“沒有。”
“她工作還好嗎？”
“算一般吧，我估計工資比不上她以前的一半。”
“哦。”說完，我用手蒙著眼睛。
“病犯了？”
“嗯。”
兩個小時的車程後，我和鄭康來到蔣曉澄就職的那個學校。
“看起來學校有點破，張毅清，我們要進去找嗎？”
我看了一下手表，“不用了，快放學了，我們在車裏等好了，我怕……”
“哦，來的路上已經犯了好幾次了。”
我和鄭康兩人很耐心的在車上等著蔣曉澄出來，雖然時間有些漫長，但是我很願意等下去。
“看，蔣小姐出來了。”鄭康激動地說，想要走下車。
“你幹嘛？”我拉住了他。
“去攔住她。”
“不用，我們開車跟著她，看看她住在什麼地方？”
“好辦法。”
由於蔣曉澄是步行，我們不得不開開停停，以防她發現了我們。蔣曉澄拐進了一條小路，因為路太小了，車子根本就進不去，我們也不得不下車。
“鄭康，你在車上等著我好了，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一個人可以嗎？”
“沒事的，這路很直，我可以摸出來的。”
“那你小心點。”我下了車一路跟著蔣曉澄到了一排出租房附近。這一帶有夠髒的，狗屎遍地，陰溝裏發出陣陣惡臭。蔣曉澄怎麼會住在這裏？蔣曉澄正開著門，我便走了過去。
“蔣曉澄，我能和你談談嗎？”
“你，你怎麼會找到這裏來的？”
“難道你不希望我來嗎？”
“哼，你先進來吧。”
蔣曉澄租的房子門口朝北，隻有南麵一扇窗，又是打不開的，這房間算是終年不得照見陽光。再加上這幾天下雨，房子裏潮潮的，有股發黴的味道。房間裏的擺設也很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兩把椅子以及一個電飯煲，即使是這樣，房間裏剩餘的空間也很狹小，怕是隻能站下三個人，幸好鄭康沒來，不然真會沒地方站的。
“你就住在這種地方？”
“是啊，，這裏的租金很便宜的。”
“你在我那裏住得不好嗎？為什麼要跑出來？還取消了我們之間的協議。”
“因為我看錯你了，我沒想到你是那樣的人。”
“你在說那件事？那隻是個誤會，那是因為我……”我說不下去了。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蔣曉澄生氣的說。
“如果我想把你怎麼樣，早就可以這麼做了，為什麼要等到這個時候？”
“因為你是個卑鄙無恥的人，想乘人之危。”
“壞詞語都用盡了嗎？怎麼不說下去了？”我一步一步的把蔣曉澄逼到了牆邊。
“那我就卑鄙無恥給你看。”
“你想幹什麼？”蔣曉澄用頭撞擊了我的頭。
“啊，蔣曉澄你這豬腦袋真硬。”我直接抱著頭蹲在地上了。被蔣曉澄這麼一撞，頭暈，眼黑。本來是不會犯病的，現在犯了。
“房間裏這麼黑，你怎麼不開燈？”我慢慢地站了起來，兩隻手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動作。
“沒有啊，挺亮的，要節約用電。”
“其實，我沒有惡意，隻是想請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了。”
“你再考慮考慮，就你這點工資……”我走向我以為是門的方向，“啊，這是什麼？”
“是牆，你要幹什麼？”
“哦，我，我想開門走人了。”
“可是門在另一邊，你沒事吧？”
“哦，我，我……都是你，好幾天沒喝你衝的咖啡了，搞得現在有點精神不振了。”我隻好甜言蜜語了，可千萬別露餡。
“是真的嗎？”
“嗯，你能送我到那邊直路上嗎？我有點精神不振怕摔了。”
“好吧，不過，你看起來像個盲人。”蔣曉澄開玩笑說。
“是嗎？”可我現在就是個盲人。
“你和鄭康一起來的嗎？”
“你怎麼知道的？”
“他不是走過來了嗎？”
“哦，我說的事你在考慮一下，想好了就給我打電話。”
“蔣小姐，你就回來吧，他很需要你，他……”鄭康欲言又止，因為我戳了他一下。
“蔣曉澄，你先回去吧，這裏有鄭康呢。”
“那我先回去了。”
“鄭康，她進屋了嗎？”
“嗯。”
“那我們也走吧。”說完，鄭康自顧自的走了，“喂，你不扶我一下嗎？”
“你又看不見了？”
“你說呢？”
鄭康扶著我走到車裏。
“張毅清，蔣小姐已經知道你的事了？”
“沒有啊，不然，我剛才幹嘛戳你？”
“對哦，可是她是扶著你出來的。”
“我找了一個借口，我們回去吧。”
“她答應了嗎？”
“還沒有，讓她再考慮考慮，我覺得她會回來的。”
“你又是這麼肯定，可是，我還是要懷疑。蔣小姐氣得連手機號碼都換了。”
“她換手機號碼隻是不想讓我找到她而已，別想太多了。鄭康，其實，你可以直接叫她蔣曉澄的，你叫蔣小姐我聽起來有點別扭，總覺得你在打她的主意。”
“她可是未來老板娘，要客氣一點。”
“那你對我怎麼就沒那麼客氣了？重色輕友。”
沒過幾天，蔣曉澄約我見麵談談，但是約在她的住所附近，這使我不得不求鄭康帶我去了。這會兒我覺得自己像個小孩子一樣，覺得自己開始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我老早就坐在約好的地方等著蔣曉澄，鄭康就坐在旁邊的桌子那邊，他可不能當我的電燈泡。過了一會兒，蔣曉澄進來了，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讓人有點猜不透，但是這是她主動約我見麵的，看來是有希望的。
“你來了。”蔣曉澄冷冷的說。為什麼她學會了我的語氣？竟然還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我沒有回答。
“為什麼不說話？”
“沒有，你約我見麵是想談回來的事吧。”
“是。”
“隻要你回來，我可以改條件的。”
“什麼條件？”
“我……”我停住了，因為眼睛熄火了。我用手試探著，在空中動了動。
“你在比劃什麼？”蔣曉澄疑惑的問。
“沒什麼。”我停下了手，默默地低下了頭，想等眼睛恢複了再說。
“你幹嘛低頭？你又沒有做錯什麼。”
“我……”
“蔣小姐。”一旁的鄭康按耐不住了，“其實……”
“停。”我急忙抽出手去找鄭康。我抓住了。
“先生，有什麼可以為你服務的嗎？”一個陌生的聲音說。
“沒有，謝謝。”
“那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
“清，你抓著他的手讓他怎麼走啊？”
“哦，對不起。”
“清，你是怎麼了？”
“沒有啊，如果你回來，我會把期限改為一個月。”
“一個月？”
“也許會更短。”
“之後，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
“嗯，你考慮一下吧。”
“我……”蔣曉澄猶豫著。
“蔣曉澄，你就答應他吧。”鄭康著急的大喊。
不一會兒，一群人圍了過來，嘴裏喊著“答應他”我甚是納悶。
“清，這是你安排的？”
“不是。”
“我考慮好了，我會回去的。”
“那你是答應了。”
“嗯。”蔣曉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