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沈睿認出曾在青沉閣給他彈過琵琶的我,我還是選擇帶上麵紗以保住小命。
“這個沈睿,倒是很會給人一個下馬威,我走了這麼遠,他都不說迎接一下的。”我趁著管家離我們有些距離的時候,輕聲說。
鍾毓點頭,“他估摸著你是始洲國來的‘大人物’,傲氣太重,不過,”他幽幽地看了我一眼,“你這副樣子,哪裏都不像是有傲氣的。”
我低下頭掃了掃身上有些皺的儒裙,又抻了抻臉上隨意掛好的麵紗,正色道:“我們始洲的比較謙卑,要低調,知道不?”
“嗯,我是你助理,聽你的。”鍾毓偏頭對我露出一個乖巧的表情。
我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提起裙擺,我踏進正廳的時候,沈睿正悠閑地坐在主位上。
我裝作生疏的樣子對他行了禮,還順便拉著鍾毓一起:“始洲國慕容柒,見過丞相沈大人。”
不好意思慕容柒,我比較慫,頂著你的名號給你們國家丟人了。
沈睿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估計是沒想到我這麼客氣,起身虛扶了我一下,“慕容姑娘不比行此大禮,您應邀遠道而來,是我沈某的榮幸。”
我點頭回應,進而示意沈睿言歸正傳,速戰速決。
沈睿遣散下人,帶著我和鍾毓走到一處偏房,有一身形窈窕的女子佇立其間,背影蕭索。
關門聲響,她應聲回身,緩緩放下麵紗,對我們淒涼一笑。
沈睿攬過她的肩膀,抬手憐惜地撫摸著她臉上蔓延了幾乎整張左臉的傷疤,目光中有些傷心,“這位是我的側室,幾年前的一場大火將她的容顏毀盡。這件事成了她的心病,最近半年偶爾魔症,次數越來越頻繁,我擔心她的身體,便自作主張將您請來,為她醫治。”
這話說的真是感天動地、伉儷情深。若不是我在青沉閣聽到過消息,若不是慕夏臉上燒傷的疤不止幾年,我就真信了。
並不拆穿,反而讚揚:“沈大人和側夫人的感情真好,”我走近慕夏,“可否讓我仔細觀察一下,也好對症下藥?”
慕夏在沈睿同意後,才許我打量她的臉。
她臉上的疤猙獰得有些滲人,少說已有五年,不單單是縱火導致的,我瞧著疤痕周圍的黑色血絲,估量著她的臉上可能被人下了毒,左臉因為燒傷毒看上去不深,而未燒傷的右臉膚色黯淡,皮下竟能看到縱橫密布的黑色血管。
“這……”我深深覺得她的臉已經不是易容術能救的了,這麼重的傷害,“怕是要換臉。”
“換臉?”沈睿的語氣中有些驚訝,“換一張何樣的臉?”
我搖搖頭,“沈大人不必勞心,這件事交給我,我便能利落地完成。”
換臉沒有那麼可怕,就是做張臉,隻是毒要先解幹淨。
沈睿皺著眉,詢問道:“大致需多少時日?”
“夫人的臉不隻是燒傷這麼簡單,需先解毒。”我掰著手指數了數,“大人切莫心急,從解毒到換臉,前後至少需一個月的時間。”
沈睿皺著的眉舒展開來:“嗯,那就勞煩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