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滯動作收好琵琶走近他問,“鍾毓,怎麼了?”
鍾毓輕輕地笑了一下,終是沒有回答,轉而換上了一副吊兒郎當的麵孔,“娘子的琵琶彈得真是如高山流水,深得我意。”
那時他的笑容下麵隱藏著太多我看不懂的東西,而我也無心去探究,後來想起才覺得他的眼神裏飽含苦澀和遺憾……
對著他那掩藏著悲哀的開心,我也終是沒有像之前那般開玩笑地吼他些什麼,隻想安安靜靜地對他笑一笑,笑一笑就好。
這幾天裏我多方打聽得知那個沈睿正是當朝丞相。
他十六歲時,就入朝為官展露頭角,很受那時的皇上蕭慎之的器重。蕭衡之即位後他便理所應當地作了丞相,幫扶著蕭衡之整頓朝綱。
他做事布局縝密、雷厲風行,下手狠決,不留後患。在朝堂上有自己的幫派,若是他說一,那些大臣們定是沒有幾個敢說二的。
沈睿再次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慕夏也走進了廂房,她從容地順著我彈奏的音符舞動起來。
這一次房間裏隻有寥寥兩個客人,待他們走後,沈睿自然地將慕夏摟在懷中,咬了咬她的耳垂,耳語道,“慕夏如今更是妖媚了,僅僅這一雙眼睛竟讓無數男人看呆了去。”
慕夏的眼神中是掩藏不住的愛慕之情。
而沈睿,雖與她做著親密的動作,眼神卻清明無比,不帶感情道:“慕夏,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將你救進府的情景?”
“記得。”慕夏的回答中透著一絲苦澀,還有對命運的無奈。
沈睿似察覺不到慕夏的感受般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可還記得當年你的承諾?”
慕夏垂眸,輕輕回答:“記得。”
“現在是你兌現的時候了。”
沈睿勾唇一笑,“蕭衡之按照我們的計劃,正籌劃著納妃入宮。若是能找一個合適的人做他的枕邊人,我們的計劃便能事半功倍。”
“我最相信的人便是你,慕夏,你可願意為我進宮,作我的一雙眼睛?”
慕夏無奈地閉上眼睛點點頭,“妾願意。”這三個字帶著決絕和寂寥。
她的聲音透著冰一樣的寒冷,“隻是妾的臉和嗓子……”
“你大可放心。”沈睿對慕夏笑的風華絕代,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我為你請的易容師已在路上。”
易容師?我好像正巧會易容來著?
我繼續著演奏琵琶的動作,心裏默默地想:應該怎麼樣把他們口中的易容師掉包換成我呢?
而鍾毓深知沈睿生性多疑,他不想我羊入虎口。
“沒事沒事,我不怕危險。”
我擺擺手,想著剛剛打聽到的易容師的行程,我正在腦海中規劃著怎麼去劫住她成功率才更高一些。
鍾毓的臉上是滿滿的痛心:“娘子,你怎能如此冒險?讓為夫甚是擔心。”
我眨眨眼,“擔心就跟我一起去吧……”
“正有此意。”鍾毓露出一個賤賤的笑容。
“好,”我對他勾勾手指,神秘一笑:“那你幫我劫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