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開頭,這個番外是我看完雪中悍刀行的時候隨手寫的,這次發出來是因為剛剛碼的字被屏蔽了,因為想洽全勤所以隻能把這個番外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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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隆冬。
漫天大雪紛紛揚揚,裹住蒼鬆、又裹住皇城、蓋住道路,飄到一名穿著白袍的老道士肩上。
遠處是皇城,是上京。
巍峨高聳的城牆被漫天風雪所覆蓋,值崗的將士們披甲戴劍,仿佛那場著名的“長海之戰”就在昨天,不敢有絲毫懈怠。
鐵甲上,血未幹;鐵甲下,血未寒。
“轟隆隆!”
兩扇城門仿佛巨獸張口,在漫天風雪中緩緩被將士們推開,一道身影顧不上慰問將士們,急促的奔向老道士。
“老天師留步!”
“籲~”
高頭大馬,銀盔白麵郎。
老天師動作不停,微微彎下腰,從道路左側的雪堆中抱出一個灰色的包裹,層層疊疊的布條掩藏了包裹其中的奧妙,卻又透出一個小孔,讓人得以一窺。
“哇!”
嘹亮的啼哭聲!
“陛下請回吧,老道意已決。”
老天師呼了口白氣。
“國師的位子不好做,小家夥們也不太喜歡我這種暮氣沉沉的老年人與他們同堂共事…倒不如做回閑雲野鶴,歸隱山林。”
灰蒙蒙的天空愈發陰沉,風雪也愈發的大了,時不時會有幾顆老鬆被壓的彎下腰,又慢慢挺直,垂落下大片雪花。
老天師拈起片片雪花,玄妙的紋路在這雪花上蔓延、旺盛、逐漸凋零,消融於老天師溫熱的指尖上。
“可…”
白曌張了張嘴,挽留的話已經從喉嚨深處幾乎要迸出來,但最終是化作手上握緊韁繩的氣力,化作了一道幾乎聽不到聲音的歎息。
“請回吧,陛下。”
老天師將那包裹緊緊抱在懷裏,微微欠身行了一記君臣禮,終是頗有些感慨的開口道:“我遇到陛下已有十餘年之久了,從乾王府上向我求教長生法的少年,再到如今一統六國、建立大乾王朝的君主,說起來已經頗有些年月。”
白曌麵無表情,握著韁繩的手又緊了緊。
“先是齊、再是楚、洪、元、坤。”老天師略有些唏噓,仿佛那段歲月回首便可觸及,曆曆在目。
城門下,多了幾道人影。
“廟堂之高,觸手可及;江湖之深,不過二指見底;沙場之間,又有誰能讓我酣暢淋漓?”老天師歎了幾聲,連連搖頭:“獨獨是白雲山這道統,讓老道我給忘了去。”
白曌忽的笑了,銀色的乾光鎧發出“嚓嚓”的聲響,胯下的高頭大馬不由得打了個響鼻,似乎被主人的氣勢所震懾。
“這包袱裏麵就是你找到的傳人?”
“是也不是。”老天師並未否認,也並未點頭承認,隻是猶豫開口道:“緣法玄之又玄,老道我也不清楚白雲山的列祖列宗能否看上這孩子。”
白曌微微點頭。
風似乎停了,雪似乎也停了。
這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隻有那座巍峨高聳的巨城位列二者身後,其餘萬物仿佛都失了聲,丟了色,被剝了魂魄,像是木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