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秋季的口供，她似乎對你的這些過去很了解。而且你現在有個正在交往的女朋友，藍程程。秋季擦曾經威脅說要對藍程程揭露你的過去。有這回事嗎？”張慶說到藍程程時，故意把程程兩個字說的很重，示意他們熟悉。
慕銘沒想到張慶知道得這麼多，心裏頓時亂了陣腳。
“這事不能這麼說……”
“你自己其實已經有了未婚妻，卻依然找女朋友。還用偽造的學曆哄騙女友。這件事，也是真的吧？”
“這……”
“你的妹夫，也就是山穀。他和你，開始卻以‘好朋友’相稱，騙過了秋季。讓秋季成為了他的女朋友。而你卻一直視而不見，直到事情暴露。這件事，也屬實吧？”
“張警官……”
“慕銘，你隻需要回答這些事，到底是不是屬實就可以。”張慶擲出一句，仿佛鐵板上當啷一響，震得慕銘心髒發顫。
“這些事我都承認，但是！找人打秋季的事，絕對和我沒有關係！”慕銘偽裝出來的強勢頓時泄了氣，爭辯著。
但是越是爭辯卻越是顯得自己的可疑，慕銘厭惡張慶那自以為洞察一切的目光。一口氣猛然竄上胸口，對張慶說：“你們警察不要逮不著罪犯，就總是栽贓好人！打死我，我也不會咽這口冤枉氣的！你不用誑我，我以前做的事我可以承擔後果我沒說的。但是秋季的事我絕對不會被你們強迫承認的！等你們找到實實在在的證據，再來抓我吧！恕不奉陪！起碼現在我還是個自由人吧！記住，下次再找我，拿著逮捕令！否則我不會再踏進你們派出所半步的！”
慕銘氣哼哼地走了，幸虧那點氣焰還能支撐他走到派出所門口，但是這股氣焰更像是戳了針的氣球，開始氣勢洶洶，但是馬上就蔫了下來。
上了出租車，慕銘發覺自己的手竟然在顫，張慶掌握的這麼多信息，很難想象他會善罷甘休。現在的自己，成了秋季事件的頭號嫌疑犯了！
秋季，秋季！慕銘心頭的火呼呼地往上湧了起來。
但是這股火還沒有完整地發泄完，慕銘從窗戶外看到的一個情景就徹徹底底澆滅了它。呲呲冒著頹喪的白煙。
繁華街道的人行道上，一男一女正並肩走著。女子美得令人駐足，男子指手畫腳在高談闊論。女子認真傾聽著，露出一臉的崇拜之情。
這女的，是藍程程！那男人，是張一墨。
慕銘像是被推進了冰窟窿，他瞪著眼睛，頭朝後貼著，嘴裏大喊著：“師傅師傅你給我停住倒回去！倒回去！”
“你玩兒我呐！這哪能倒車啊！快拐彎兒了前麵拐彎兒我拐到另一頭再給你倒回去吧！”司機不耐煩地說。
“停停停！那你趕緊在這兒停！”慕銘心急火燎地說，扔下一百塊也沒等司機找錢就打開門奔了出去。
一路上好幾輛呼嘯而來的車從他身邊穿過去，差點撞上，車裏的司機探頭出來罵，慕銘全然顧不上，一個勁地朝街道另一頭跑。
算他腿長跑得快，總算趕在藍程程和張一墨消失前跑到了街角。
張一墨不知在說什麼，藍程程臉上露出優雅內斂的笑容。兩人過街的時候，一輛摩托猛然竄了過來，眼看就要撞上藍程程，張一墨伸手猛地一攬，將藍程程拉向了自己。
這一瞬間，一股氣血從慕銘腳底猛地竄到了腦門頂。他剛邁步也想跟著跨過街，連接著幾輛車從他眼前呼嘯穿過。
等車全過去了，馬路對麵藍程程和張一墨的身影早已淹沒在了匆匆的人流中。
慕銘心口翻湧著一股熱氣，喉嚨裏冒上來一股血腥氣，他拿出手機迅速撥通了藍程程的號碼。
嘟嘟了幾聲，那頭接了起來。
“喂？程程你在哪兒？”慕銘盡量壓下心裏的火氣。
那頭遲疑了一下，馬上說：“哦，我剛下班，今天回家去看看我媽。正在超市，買點魚。怎麼了？”
但是沒等慕銘說明自己“怎麼了”，藍程程就連著一句：“哎，慕銘，我這裏有點忙。我回頭打給你好嗎？”
沒等慕銘表示“好”還是“不好”，電話就“啪”一聲掛了。再打過去，卻隻收獲了冷冰冰的一句“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放下手機，慕銘心裏的那口氣像是馬上要出征的戰士，戰鼓第一遍後正氣勢洶洶要衝出去，卻聽見將軍的“停戰”令被擋了回來。空有一腔氣勢無法發泄，像洪水一樣要奔騰出來。
他又泄氣般地使勁打了幾次，依然是“對不起已關機”，那股氣找不到出口，無以為繼，折騰半天，終於再而衰三而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