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秋季，你別想太多了，這事警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藍程程坐在秋季床旁邊，削著一個蘋果，輕輕說。
“程程，你其實想問我山穀的事吧？”秋季看著藍程程問。
藍程程的手頓了一下，將一連串的蘋果皮甩掉，把蘋果遞給了秋季，說：“我想問，我想問一下……”幾次話到嘴邊，藍程程又咽了下去，其實她最想知道的是：那個冒充慕銘的女人是不是秋季花錢找的。但想到現在秋季現在的狀況，問這個會影響她的情緒，於是改變話題說：“我隻想說的是，一個人要是心裏懷著仇恨，那仇恨也會找上她的。”
“嗬嗬……程程，你說的話永遠都是充滿了善良，但是，這種話怎麼能適合我呢？我被山穀騙得那麼狠，被他老婆害得這麼慘，他非但沒有愧疚，還說我亂想。我就要跟警察說，就算不讓他吃苦頭，也要讓他心驚膽戰！”秋季恨恨地說，將蘋果放在桌上。
藍程程不再說什麼，她知道此刻說什麼，也不會減少秋季心中的恨意。
“我去趟洗手間啊，今天水喝多了。”秋季掀開被子，走出臥室。
藍程程拿過蘋果慢慢吃著，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精致的眉頭擰了起來，似乎在費力思考著什麼。
接著，她拿出了電話，遲疑了一下，撥了一個號碼。
沒響幾聲，那頭就接了起來，興奮和驚喜的語氣毫不掩飾：“程程，你還沒睡嗎？”
“嗯。”藍程程低低地回應著，接著頓了一下，說，“慕銘，之前，是我一直在誤會你，對不起，我應該相信你的。”
“別說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最近秋季的事。你大概也聽山穀說了吧？這事真的挺突然的，現在秋季和山穀的情緒都很不好。”
“我知道。不過，這事，可能還有深層次的原因吧。”
“慕銘，我其實要說的就是這個，我無意間聽見你跟山穀打電話了。你好像說，你懷疑這事是秋季自己設計的？”
那頭沉吟了一下，接著說：“程程，秋季跟你看到的不一樣。她這個人很複雜的。”
“慕銘。”藍程程眉頭一皺，提高了聲音，“不管你和秋季之間有什麼誤會，也不管你認為秋季城府到底有多深，但是秋季這幾天是靠著醫生的治療才度過來的，這是我眼睜睜看到的。你怎麼能夠認為秋季是在自己演戲呢？！慕銘，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
“程程你別生氣，我也隻是個猜測而已……”
“猜也不能這麼猜啊！她畢竟是你的好朋友，你怎麼能這麼想她呢？！好了我先不跟你說了，秋季要回來了！總之，慕銘，你別再亂七八糟猜忌別人了。”藍程程不等慕銘開口就掛了電話。
房門外麵，淡淡的燈光投射下來的光影罩在一個人的身上。
秋季早就從洗手間回來了，走到門口的時候站住了，聽到了藍程程全部的對話內容。
逆光的角度讓她的臉處在暗沉的陰影中，五官陷在黑暗中，唯有一雙眼睛中，閃動著尖銳的光。
秋季的嘴角深深抿起，對慕銘的仇恨像是發了芽的魔豆，轟然竄成了參天大樹。枝椏密布，陰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