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再起風雲(3 / 3)

此時,彩鳳從郝家的後院牆跳出,手裏拎著東西。她拍了拍身上的土,就朝東邊走去。她的身後有倆人正遠遠地跟著。彩鳳拐彎,那倆人也跟著拐彎。彩鳳又走了一段路,那倆人終於跟到了藍大爹家,見彩鳳進了門,其中一人一揮手,另一個人就跑了。

結果還沒等彩鳳離開藍大爹家,一夥人就闖了進來。他們到處找、到處看,最後來到藍大爹的後院一個房子裏。進去一看,彩鳳正在給幾個頭發很亂的小孩喂吃的呐。彩鳳一看就麻溜地站了起來問:“你們是?”來的人中一個人上前反問道:“你是這個老頭的什麼人啊?”彩風一想便說:“我是他的女兒,怎麼了?”那個人又問:“你是他的女兒?他都多大年紀了,難道這些都是他的孩子嗎?”彩鳳說:“都是些流浪兒,我也是當年大爹收留下來的,怎麼了?爹,你去給孩子們倒點水來呀。”藍大爹出去了。那個人圍著彩鳳轉了一圈,又走到彩鳳跟前看著彩鳳的眼睛說:“小娘們,長得不錯啊?”彩鳳一聽,生氣地說:“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呀?有話就說,你們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這個人說:“你是郝家的什麼人呐?天天出入他們家,快說?”彩鳳顯得很鎮定地說:“啊,你們是郝家派來的吧,我就直說了吧,我就在郝家幹活。”那個人又問:“幹活,就天天地從後牆偷著跳出哇?誰信啊,快說!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彩鳳一聽便說:“你們郝家有什麼臭了不起地呀,我不就拿了點吃的嗎?用得著還追我到我們家裏來呀?你們看吧,我拿的可都是你們郝家沒有人吃的東西。看吧,你們要是認為我偷了郝家的什麼東西,那你們就搜吧。哎,我可告訴你們呐,可別把這些孩子給嚇著啊。”說完她就把頭擰到了一邊。這時,來的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會那個人又開口了說:“你說你到郝家幹活的,你去了多長時間了?”彩鳳說:“我去了十多天了。”這個人又問:“那你為什麼老鬼鬼祟祟地從後院跳牆?”彩鳳說:“我就跟你們說實話吧,有的時候我是從郝家帶回點好吃的,走不了前門就隻好從後牆跳了,你們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你們也發現了,回去跟你們郝家的老板彙報吧,不就是個開除嗎?我不去了,你們就等著拿賞錢去好了。”來的人一聽,沒了轍也就隻好說:“算了吧,咱們走。”說話的人一揮手,那幾個人就跟著走了。這時,藍大爹過來手扶著心髒說:“可把我嚇壞了啊。”

第二天上午在藍大爹家,彩鳳看著倆孩子吃飯,她笑著說:“昨天可好玄了呀!沒想到他們竟跟上了我,要是昨天賀光沒出去可就遭了!你們昨天到底上哪去了?”郝七的嘴裏正嚼著鴨肉,一聽,便急著把山上的一幕敘述了一遍,最後說:“後來張書記一看賀叔叔到了,就高興地請我們在海叔叔那裏吃了頓包子,張叔叔讓賀叔叔跟他們走了。”彩鳳說:“我說怎麼沒回去呐。”郝七看了一眼彩鳳說:“娘啊,你是不是喜歡上賀叔叔了?”彩鳳拿起條掃就朝郝七他們打來,郝七他們一看就馬上跑了出來。彩鳳說:“好你個臭小子啊,你們都亂猜什麼,我讓你們亂說。”馬雲青和郝七哈哈笑著跑了。

幾天過去。一天上午,有個打扮挺俏的女人走進了包子鋪前後看著。這時,海得珍上前打著招呼說:“請問您想吃點什麼呀?”這個女人說:“我是從北京來的,想找一個人。”海德珍一聽就高興了說:“喲!想不到,您是從北京來的,咱們是老鄉啊。”這個女人說:“那可太好了!在關外,能碰見老鄉那可是太高興的事情了。”海德珍熱情地說:“您想來點什麼,我請客。不過,您好象說要找什麼人,找誰呀?”這個女人說:“我這正餓著呐,不用您請,您就快給我來點這兒的包子,再來點茶水就可以了。”海德珍說:“好嘞!您候著,我馬上就來。”說完海德珍進了廚房。正這時楊登元走了進來,他一走來,這個女人就馬上站了起來,眼裏早已經浸滿了淚水。楊登元也驚訝地傻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們倆相視了好一會兒,楊登元先開了口說:“你,敬英,你怎麼?”敬英已泣不成聲。楊登元拿出了手絹給她擦臉。敬英順手抓住了楊登元的手說:“我可找到你了。我一聽說你已經到了鐵嶺,我就做好準備過來了。來前啊,我已經都跟他解除了所有的關係。登元啊,這回可好了,咱們什麼累贅都沒有了,我是淨身出戶,所以他才答應的。”說著就把臉埋在了楊登元的懷裏。倆人抱在了一起。偏這時,海德珍端著包子進來,她看到了這個情景,手中的盤子落在了地上,傻眼了。

敬英的出現,是誰都想不到的。這不,張書記來到包子鋪的後屋坐下來跟海德珍說:“我就想聽聽你的看法,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海德珍想了一會兒說:“我真的想不到他們從前就有曖昧關係了。象老楊這樣的人,一看挺文靜的,又是共產黨的幹部,怎麼能在結婚之前不把自己的婚姻情況向組織交代清楚呐?您說她一個女人大老遠的來了,在這兒連個親人都沒有。我要是現在就把她趕走,您說我成什麼了?我呀,一般的人到了我現在的這個樣子就會哭鼻子,可哭有什麼辦法呀?”海師傅進來說:“您瞧哎,這個熱鬧!想不到她們才結婚沒幾天就出這事?”張書記說:“也怨我們呐,事先也沒嘮嘮老家是否有人了,或者什麼童養媳呀,還有父母早就已經指婚的呀,總之,我們是有責任的。這個,你就先消消氣,然後咱們再嘮吧。我得找賀光和馬玉錄他們合計合計別的事情,然後咱們再談啊。老海哥你就先陪陪她吧,千萬別著急。”說完張書記就走了。

百感交集後的兩個人,此時,正在一片小樹林裏。敬英在楊登元的懷裏哭著說:“我不是讓你等我嗎?你怎麼就走了呐?”楊登元說:“你師傅那麼看著你,我後來連見你都難了。再說了,你們天天在一起唱京戲,我又有任務,哪有那麼多時間跟你呀。後來,由於工作的原因,我被調來調去的,我想,幹脆放棄了吧。別破壞了你們師徒多年的感情啊。”敬英說:“那你到了哪,總該給我一個信啊!你知道我有多惦記你嗎?我就是天天跟他在一起,可我心裏還是隻有你呀!他比我大那麼多,又有那麼多的女弟子。我離開了他,他也不會因為身邊少了我就不能活了;而我每天看不到你,我可是要活不了的,你知道嗎?”說著就又哭了。過了一會兒,楊登元把敬英輕輕地推開,說:“你知道嗎?我已經結婚了,從今天見到你,就一直聽你說了。說實話,我不想瞞著你,因為我是個革命隊伍裏的幹部,我不能犯重婚罪,這個你可能不知道。我們一結了婚,就要對自己的婚姻負責。我的新婚妻子也是從北京來的,是個挺有見地女人。她看到你在飯店裏倒在我懷裏的時候,沒有哭、沒有喊、更沒有罵。我很佩服她,我不想傷害她。自從我見到她,我就真的喜歡上了她。她是那麼的熱情、率真、勤勞、有文化又開朗,我真的不會放棄她,我不會放棄我們的婚姻,請你理解!”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敬英的眼睛。敬英流著淚水,光傻看著他,看著眼前日思夜想的男人。她此時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過了很久,她看累了,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就癱倒在了地上。楊登元趕緊彎腰蹲下喊著:“敬英,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