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勝利曙光
上午,在郝家的後院,彩鳳指揮著人們往庫房裏搬東西。瑩瑩在記賬。快到中午了,彩鳳走到瑩瑩跟前說:“晚上咱們倆去看二人轉好不好哇?我可很長時間沒有去了。”瑩瑩記了最後一筆賬,站了起來說:“好哇!太好了。”彩鳳說:“這一段把你累壞了,我請你吧,咱們今天正好發工資,怎麼樣?”瑩瑩說:“發工資了,那還是我請你吧。”彩鳳說:“還是姐姐請吧。走,吃午飯去。”說完就拉著瑩瑩的手往外頭走,瑩瑩把門鎖上後跑著跟上了彩鳳。
敬英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這不,大家來到包子鋪的後屋。楊登元、敬英、以及海德順都坐著。敬英用手絹擦著眼淚。楊登元雙眉緊皺。這時侯,海德福端著茶壺走了進來。他給幾個人分別倒上了水。他走到敬英跟前倒完了茶說:“喝吧。妹子!別痛苦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敬英聽了抬起一雙淚眼,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海德福看敬英剛要說話,外頭張書記以及馬玉錄、賀光、海德珍走了進來。馬玉錄拄著拐杖。海德順站了起來讓座。張書記坐了下說:“今天咱們坐在一起把問題做個最後了斷,還是先由海德珍說吧。”海德珍說:“我這兩天是我有生以來最為痛苦的時候。我看到敬英姐從北京千裏迢迢來尋找自己衷愛的人,讓我也實在感動。我想,我和楊登元結婚的時間不長,對他認識的不多,也算不很了解他。我,我,我的意思是想請求領導批準我們離婚。我決定放棄這段婚姻來成全他們,請領導批準。”說完她鎮定地坐下了。這時滿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張書記看看海德珍,又看看楊登元。楊登元正在瞪著充滿紅血絲的眼睛看著海德珍。海德珍根本就沒有看他。敬英、海德順、以及海德福都看著海德珍,最後把目光轉移到張書記的身上。張書記皺著眉毛低著頭在想問題。整個屋裏一片寂靜,大家都沉默不語。這時馬玉錄瞪著大眼睛說話了:“時間短,這是事實。我一開始就反對你們結合,哪有這麼短就……再說了,你這是奪人所愛,不是嗎?”楊登元一聽就更急了,站起來指著馬玉錄的鼻子說:“我奪誰所愛了?今天你給我說清楚啊!”馬玉錄說:“不管奪誰所愛,這麼短就不應該。”楊登元說:“老馬,這都啥時候了,你咋還開玩笑呐?”馬玉錄說:“誰跟你開玩笑了,你心裏有人了,幹啥還糟蹋別人,你說呀?”楊登元說:“你把我看成啥人了?養你的傷得了。”屋裏又是一陣子沉默。
屋裏此起彼伏地說著。外頭郝七、馬雲青和二郎都在門外默默地聽著。馬雲青說:“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說不完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啊?”郝七說:“有咱們在這裏,還能出什麼事情,也就是楊叔叔在北京的老婆來找他的事情唄!我看哪,他可是共產黨隊伍裏的幹部哇,共產黨的幹部,哪有倆媳婦的。”在一邊的二郎沒有說話,隻是吸煙看著他們笑。馬雲青看了一眼二郎顯得有些生氣地說:“共產黨怎麼了?就興你老爹搞三妻四妾的,就不許共產黨有倆媳婦了?”郝七說:“我爹的情況都是過去的了,過去婦女沒有地位。現在婦女也能出來做工作了,什麼也都能做了,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時候了。以前婦女就隻能在家裏,是不出門的;現在就不同了;現在,我娘都可以出來跟客商談生意什麼的,你難道不懂嗎?”馬雲青又看了一眼二郎說:“對,我就是不懂,我就是不懂你爹為什麼有那麼多女人。有多少男人還沒有媳婦呐!”郝七哈哈大笑地說:“說來說去的,啊!原來還是以前的那個意思呀!哈哈,快別說了,我看你都要做病了。”馬雲青說:“你才做病了哪,不是你剛才提的嗎?是你說楊叔叔有倆個媳婦,又不是我說的。”這時候,裏邊賀光出來了說:“你們幹什麼哪?小點聲嘮嗑不行嗎?”說完就又進去了。這時二郎說了一句:“有什麼了不起的呀?哼!”說著就把手裏的煙頭使勁地往地上一甩。馬雲青以及郝七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二郎的身上,他們不知二郎說的是誰。
經過一段爭吵,滿屋子又靜下來。賀光說:“我看,前邊你們都說得不少了。要我看呐,還是讓楊登元說說他的想法吧,好不好?”張書記點點頭。馬玉錄一看也不說話了。楊登元清了清嗓子又看了看海德珍,重又站了起來說:“我愛海德珍,我是真心的。我過去在北京跟敬英是有過一段情。但是,她跟她師傅常年在一起演戲、唱京戲,感情很深。後來我也就打消了對她的念頭。可沒想到,她突然跑來找我了。你們看,我作為一名共產黨的幹部,別說我們才結婚這麼幾天呐,就是幾十年我也不會放棄的。我不會因為敬英的到來就改變我的初衷。我不同意離婚。原因是我愛海德珍,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發自內心地喜歡上她了,所以我要保護好我們的婚姻,並且我會好好地疼愛她的。請大家放心!”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海德珍。開始,海德珍顯得很鎮靜,可聽到楊登元的這些話後,早已控製不住一直憋悶在心頭的苦水,淚水象決堤的潮水奔湧不止。楊登元也不顧屋裏的這麼多人,他朝海德珍走去,一下子就把海德珍抱在了懷裏。他們倆相擁了好一陣子,全然不顧在場人的感覺。楊登元一邊抱著心愛的人,一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他抬起頭,對屋裏的人說:“我請組織明天派人把敬英送回北京吧。”他的話還沒說完,敬英就站了起來說:“不用了,我已經知道楊先生的決心了。這兒沒我呆的必要了,我也不會賴著不走的。都怪我,也沒有好好地打聽清楚就來了,是我打擾了你們。在你們大家麵前我隻能說對不起,我祝你們兩個幸福!明天我自己走好了。”
張書記說:“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派人送你回去吧。”海德福站了起來搶著說:“不用了,我請求領導把敬英批給我吧。”大家和敬英都又把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海德福看了看敬英說:“這兩天雖然時間比較短,我很同情敬英的遭遇,我不僅同情,我還很理解。雖然時間比較短,但是,我相信一見鍾情的事情,我不管你們怎麼看我,我想說,我已經喜歡上了敬英。我認為,她是一位懂得感情、重情意的女子。她不辭艱辛地來到關外,為了一份情意呀!這個故事,我身臨其境很受感動,所以,我請組織批準,我也請求敬英嫁給我,我說話完了。”說完,他就來到敬英的跟前,手扶著敬英的肩膀看著敬英,滿屋子又是一陣沉默。敬英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景不知說什麼,隻是傻傻地、帶著滿眼的淚水抬頭望著眼前的這位陌生的男子。這時張書記笑著站了起來說:“形勢又來了一個急轉彎啊!這多虧我們都還年輕,要不然會暈頭的,哈哈,真是啊。”說著他就往外走。這時海德福愣了說:“你們還沒有研究我們的事情呐,怎麼就都走了?”賀光笑著說:“海哥,還不懂嗎?剩下的就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說完大夥都笑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