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垂死掙紮
天亮前，郭大馬棒因為想不到出現這樣的結局，氣得隻好打道回府了。鄉親們一大早就都出來了。人們一邊哭著一邊走來。大夥自發地來到了賀光的家裏，幫助把賀光的母親和兩個孩子掩埋起來，在他們的墳頭上釘上了木版，上麵寫著他們的名字。這些都整理完後，人們又回到了賀光家的院子裏，久久地不願離去。這時一個中年男子說：“我看到，就是天要黑的時候，突然從村口跑進來一匹馬，騎馬的人跑到大樹下就聽‘啪啪’兩槍，頓時啊，兩個孩子都打死了。”站在他身邊的一名中年婦女也很神秘地說：“是，我也看挺象賀光的，他騎的馬老快了，就在我眼前飛過，還沒等我看清楚，就聽到了兩聲槍響。”一位老頭說：“拉倒吧，不可能地，賀光怎麼能把自己的親生骨肉，還還親自打死嘍呐？可別瞎說了啊，可別毀了咱們賀光的名聲啊。”這時一個青年站了起來說：“怎麼不可能呐？敵人不就想用倆孩子來勾引賀光上鉤嗎？等賀光一上了鉤，他們就達到目的了。”一個老太太說：“那是啊，他們一旦達到了，那可就遭了。不但救不了兩個孩子，還得把自己也得搭上的呀！這些人多狠、多壞呀。昨天還好好地跟咱們嘮嗑呐，這不，賀老太太說沒就沒了。你們說這夥人也是從女人的肚子裏生出來的嗎？”在老太太身後站著一個老頭說：“死了好哇，不然都得受罪。他們那些損招啊，會叫人受不了的。死了好，總比在壞人的手裏要好的多呀。咳！眼看那倆孩子昨天綁了一天呐，受凍不說，還餓了一天呐，真要是賀光打死的呀，我看就對了，這樣才是個硬漢子呐！咱們的賀光啊，為了革命，為了咱們以後能過上好日子啊，他付出的也太大了！”說完，老頭就低下頭哭了起來。一些人聽到這裏也都流下了眼淚。這時一個女孩說：“虧了我賀大嫂回娘家了啊！”那個老頭又說：“賀家還會有後，他們是殺不絕的。”老頭說話的時候還直發狠地咬著牙。
第二天上午，在郝家後院的倉庫裏，賀光一直躺在一個木板上昏迷不醒。一位老中醫坐在他的身邊正在針灸。過了一會兒，大夫說：“急火攻心啊，趕緊按我寫的方子抓藥吧；另外，他現在還發著高燒。我想，先把他的高燒降下來，不然時間長了會引起其它症狀的，快去吧。”郝七和馬雲青轉身走了。老中醫說：“快去弄盆溫熱水來！先用濕毛巾給他擦身子。”彩鳳出去很快就端著水回來了。老中醫一邊擦著賀光的腿和胳膊一邊說：“我還有事，你就先按照這個辦法給他降溫吧。”說完老中醫道了別就走了。彩鳳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給賀光擦著脖子。瑩瑩坐在外屋一直默默地流著眼淚。
郝家院裏有幾個人正在幹活，突然闖進來十多個手裏握槍的人。為首的正是郭大馬棒。郭大馬棒厲聲地說：“都給我搜到了，一個地方也不能錯過，搜！”這些人到處搜起來。很快有個人來到郭大馬棒麵前說：“大哥，都搜到了，沒有。”這時又來個人說：“大哥，前院和後遠都翻過了，沒有。不過就有一個地方沒進去，是他們家的庫房。”郭大馬棒想了一下說：“那咋不搜？走，跟我搜去！”說著就帶著人來到了後院兒。郭大馬棒端著槍一比劃，對手下的人小聲地說：“都給我守住，我敢肯定，那個姓賀的就他媽的藏在這裏，你信不信？”他手下的人說：“我看差不多。”說著這個人就用手一比劃說：“來，都給我守住了，他跑不了了。今天咱們就給他來個連窩端，來來，都看好了啊。”這時郭大馬棒手裏拿著槍一點一點地靠近倉庫的大門。他手下的兩個人上前拽住了大門的把手。郭大馬棒手下的人跟在後麵。猛然間大門打開了，郭大馬棒以及手下的人都端起槍一齊對著裏邊喊：“不許動，裏邊的人快出來！”這些人看到裏邊就一個女人正在拿著筆記著什麼。女人一抬頭，郭大馬棒驚呆了，好半天，說：“瑩瑩！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瑩瑩站了起來說：“啊！我在這裏記賬啊，你們到這來幹什麼呀？”郭大馬棒走到瑩瑩的身邊，圍著瑩瑩轉了一圈說：“好哇！你難道還跟她們家的婦女主任在一起勾搭啊？”瑩瑩笑了說：“你都說的啥呀，什麼叫勾搭呀？我是在她們家幹活。大甸子散了以後，婦女主任就回了家，早就不在外頭跑了，她們家裏的事情多，忙都忙不過來。”郭大馬棒說：“你啥時候到她們家來的呀？”瑩瑩說：“我到這裏幹活有一陣子了，怎麼的呀？”郭大馬棒一聽就說：“啥怎麼的呀！我問你，那個女主任呐？把她給我叫出來，我想見她。”瑩瑩說：“她早就上南方去了。”郭大馬棒說：“走了？啥時候走的呀？”瑩瑩說：“都快半個月了。怎麼？你找她幹什麼呀？哼！你是不是沒有女人活不了呀？這都啥時候了，還老想別的女人，哼！我可告訴你啊，那以後你就別老到我那裏去了啊。”說完瑩瑩就轉過了身子。郭大馬棒一看瑩瑩生氣了，便哄著說：“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呀，你到這來幹什麼活呀？這不還有蛇……”沈中海一聽急了，趕忙上前說：“大哥啊，有些話等有時間再說吧。”
彩鳳在倉庫的暗門裏聽著，一動都沒敢動。她屏住了呼吸想：賀局長啊，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醒過來呀，你要是有動靜的話，那咱們可就都完了呀，我求求你了！彩鳳雙手合一閉起了眼睛。
郭大馬棒坐在一個箱子上抽著煙。瑩瑩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向沈中海說：“你怎麼還不走哇！我還有挺多賬沒有記完呐。有什麼話晚上到我家裏再說吧。你們在我這兒時間長了，會讓別人說閑話的。”沈中海一看便說：“大哥！咱們還得抓緊時間到別處去哪。”郭大馬棒一看，也就站了起來，把沒有抽完的煙頭扔在了地上說：“你把她們家好吃的都給我拿點啊，等我完事了，去你家下酒。我們先走了。”說完，頭都沒有回就走了。沈中海回轉身子望了一眼周圍才轉身走了。
快中午的時候，郭大馬棒這個惡魔終於走了。瑩瑩出去又看了看，這才放心地回屋打開了暗門。彩鳳出來握著瑩瑩的手說：“謝謝你了！今天多虧了你呀，要不是你在這兒啊，說不定早出事了呐。”瑩瑩說：“姐姐，快別說了，我都已經對不起你們了。前天，我就應該認可不要那個家，甚至應該用我的生命來保住賀局長的兩個孩子。咳！現在說了又有什麼用啊。我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才能盡可能地減少損失，才能贖回我的過失呀！真的太對不起了。也是我沒想到馬天明他是那樣一種人哪！說心裏話吧，就是現在讓我死，我都沒有怨言，因為賀局長這個人是我今生最佩服的男人了，也是我最佩服的共產黨的領導了。我怎麼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這時，鄔二進來說：“他們先到前邊翻，後來他們到後院，可把我嚇壞了。我想，這下賀光可跑不了了。還真沒想到你們還真有辦法。太好了！都中午了，你們到前邊吃飯吧，要不，我就把飯給你們端來。”彩鳳說：“還是舅舅給我們端來吧，我也怕他們再來呀。”這時，郝七和馬雲青都回來了，郝七說：“娘，剛才好玄呐，我們剛要回家，就發現郭大馬棒帶著人來了，我們就都躲了起來。我們來到後院，就怕他們發現了賀叔叔，我們都做戰鬥準備了。”
瑩瑩走進了倉庫的暗門裏，她一邊給賀光擦臉，一邊不住地哭著說：“對不起，真的是對不起了！要是我直接出來就好了。我知道我犯的是天大的罪過，可我也是沒有想到的事情啊；我哪裏知道門口的人是喝了酒的人呐？我哪裏知道他怎麼會是那樣的一種人呐。”說著她又哭個不停。這時彩鳳進來說：“瑩瑩別哭了啊！你快去吃點飯吧。一會兒，咱們還得給賀局長熬湯藥呐。”瑩瑩用手絹捂著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