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網恢恢(1 / 3)

第二十九章 天網恢恢

上午。在張子強辦公室。縣委召開緊急會議。張書記說:“這股敵人來勢洶洶,上次沒有炸成大會,這回他們又夜襲,看來不徹底打擊他們是不行了。”賀光說:“彩鳳!你的任務非常重要。我懷疑這股敵人沒有走遠。剛才我派人到過車站,詢問了一下在天亮前有沒有一夥人上車。人家說,天亮前沒有車次。我想,除非他們從山道上走。在天亮前,我派這倆孩子騎著快馬兜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他們走過的痕跡。他們當中肯定有受傷的,怎麼可能沒了蹤影呐?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怕瑩瑩她發現咱們開會,就派馬雲青跟她出去買水果去了。”郝七說:“上次我去瑩瑩家接梁主任的時候就發現有問題的。”彩鳳說:“看來她們家裏有可能藏人。”賀光說:“所以我說你的任務很重,也很危險。這樣吧,我的家就先不回了,不挖出這股人,我是不回去了。”郝七說:“那我跟梁主任吧,萬一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保衛呀。”賀光說:“行,你就先跟梁主任吧。小馬就先跟張書記和我吧。彩鳳,你回屋,別讓瑩瑩看出出事的樣子啊。”張書記說:“那個重傷的怎麼樣了?”賀光說:“我派手下人守侯著呢,一旦醒來就來報信。”張書記問:“還有那十多個被打死的都處理完了嗎?”賀光回答:“天亮前都運出去埋了,避免再出什麼亂子。現在誰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如果有人問,就說是夜裏演習了。”張書記誇獎道:“你可真行啊,動作真快。”賀光說:“形式這麼嚴峻,不迅速處理還會出現其它意外呀。那倆受輕傷的幫助我們找郭大馬棒等幾個領頭的屍體,都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這足已證明,他們看天快亮走不出去了,就先躲起來了。”張書記說:“好,那就先這樣吧,彩鳳,你那邊有什麼事情馬上通信。”彩鳳說:“好,我明白。”

彩鳳他們剛一從張書記辦公室出來,迎麵正碰著收發室的老頭在給各個辦公室送報紙和一些信件。他分別跟幾個人打了招呼後慢慢的走著。賀光看了一下他,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了。收發室的老頭走到副書記馬天明的辦公室時敲了一下門,裏邊說:“請進。”老頭麵帶笑容地走到馬副書記的辦公桌前說:“給您的報紙,啊,這個可能是你老家的信吧,昨天讓我給忘了,今天我趕緊送來了,但願沒耽誤事啊。”馬書記掃了一眼信的內容說:“沒事的,都是家常便信,沒有什麼要緊的,放心吧。”老頭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不知您聽到了沒有?今天早晨,可能是後半夜的時候有密集的槍聲,把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是土匪來了呐。”馬書記說:“剛才就有好幾個人問我來著。我昨天沒在這兒睡,回縣城了。這不,我也是才知道啊,原來是公安局夜裏搞演習。哎呀,真是的,看來以後開會的時候我得提一條,搞演習不能在夜裏搞,如果要搞也還得到山上搞去,不然會影響人們休息的,弄不好還得人心惶惶的,不知道是搞演習的還以為蔣介石打回來了呐,這個賀局長啊!”老頭聽後說:“就是就是啊,那我出去了。”馬書記說:“好吧。”

馬雲青和瑩瑩拎著水果離縣委收發室很遠就看見收發室老頭站在門口。馬雲青假裝很累還直倒手說:“哎呀,這可真是遠道沒輕載啊,越來越重了。”瑩瑩說:“我說我拿多的,你非不用,看吧,這回累了吧。”收發室的老頭一看,便笑哈哈地走過來趕緊幫忙接過瑩瑩手裏的水果說:“啊,好象收發室裏有你的一封信。”瑩瑩說:“我的嗎?好,我去拿來。”說著就跑向了收發室。她急忙拆開信看。這時馬雲青湊上來問:“是不是情郎哥哥偷著寄的信呐?”瑩瑩一看馬雲青過來要看,便疊起信往信封裏塞說:“小孩子不能看人家的信。”馬雲青說:“誰小哇!你以後不許說我是小孩,不然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再說了,既然是寄來的信就應該貼郵票的,你這算什麼信啊?”說完拎起一兜水果就走了。瑩瑩一看就從老頭手裏馬上接過水果拎著跟了上去。

病房裏兩個護士在給躺著的人包紮,看賀光和馬雲青來了,她們包紮完了就站在了一邊。馬雲青對她們說:“你們去吧,這裏沒有什麼事情了,如果有的話我會叫你們的。”兩個護士出去了。賀光走到滿臉包著紗布人的跟前說:“你能告訴我,你們是哪個山頭的?你叫什麼名字?你們的頭是誰嗎?”躺著的人是個男青年。他的鼻子不知是受傷弄的還是怎麼的,直直的、眼睛象看不見白眼底,就好象都是黑的一樣。他看了一眼賀光沒有說什麼就把眼睛閉上了。馬雲青過來說:“哎!你可別裝死啊!我可告訴你,我們是給你個做人的機會,不然一槍嘣了你都不解恨。我可跟你說明白啊,站在你麵前的是赫赫有名的賀光局長。”馬雲青的話剛一說完,躺著的人就又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賀光,然後小聲地說:“我聽說了。你們想殺就殺吧。用不著給我治病,怪麻煩的。”說完又閉上了眼睛。馬雲青說:“你可看好了呀,這是我們的賀局長,你還是挺幸運的,你跟誰還不是為了活嗎?不都是為了活的更好一些,你這何苦呐?你要是跟我們賀局長幹,以後你的道路可都是光明的了,可就這麼一次機會呀,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了,你自己想想吧。要不然你總跟著郭大馬棒他們混,殺人什麼的,早晚還不得遭老天報應啊,我們共產黨是饒不了你們的。我們共產黨是不殺好人的,不禍害老百姓的,你看看你們幹得那些事情,你們的日子能長嗎?”賀光聽了馬雲青的這一堆話都有些發愣了,他不知道這麼個孩子怎麼能說出這麼一大堆革命道理。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馬雲青。這時躺著的人小聲說:“給我點兒水喝。”馬雲青馬上端來一碗水一點兒點兒地喂著躺著的人。

不一會兒一碗水喝完了,那個人清了清嗓子,然後他說:“你真是賀光嗎?”這時賀光把目光移過來轉到躺著人的臉上並且回答:“我就是,你有什麼話就趕快說吧。”躺著的人說:“我一直都向往有機會跟你見上一麵。可我跟他們做了那麼多壞事,連做夢都怕被你給嘣了。我娘臨死時就叮囑我一定要離開郭大馬棒,還說讓我一定要找到你,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完伸手從內衣裏掏出一個小布兜遞給賀光。賀光接過一看愣了,頓時眼睛濕潤了,他看了看打開的布兜,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便急著問:“你是誰?你娘又是誰?”躺著的人說:“我的小名叫二郎,我的大哥叫大郎。那年為了掩護一個受傷的叫賀光的人,我娘叫我大哥大郎把鬼子引開,被鬼子們打死了,我娘叫靳尚飛。”賀光聽了立刻站了起來:“你就是靳媽媽的兒子,靳媽媽她?”二郎說:“我娘就是因為我哥哥被鬼子打死了,一股火得了一場大病,天天發燒,那年頭上哪找大夫哇!結果沒幾天就去逝了。”賀光聽到這,早已是眼含淚水。他撲通地跪在地上用布兜捂著臉哭著說:“這幾年我一直都想回去看看靳媽媽,可一直都沒抽出空回去,對不起了靳媽媽。當年我受了傷被靳媽媽藏了起來,鬼子們到處找,就在最危險的時刻,是靳媽媽把大兒子推了出去,當他跑向山上的時候就聽到一陣子槍聲!後來遊擊隊把我給接走了。咳!這麼多年呐。”說到這,賀光把布兜展開,裏邊露出一塊手絹。手絹上麵繡著兩朵小蘭花。蘭花的最上方繡著“賀光”兩個字,最底下繡著“小蘭”兩字。賀光雙手顫抖著又說:“這個是我妻子繡的。我時刻都帶在身邊的。那次靳媽媽救了我,用她兒子的生命換回了我的生命。就在遊擊隊來接我的時候,我沒有別的東西,就把這個送給了靳媽媽做紀念。可沒想到,我,我還沒有報答,她就……”說完他又陷入了痛苦的懷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