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錯綜複雜
郭大馬棒和上次一樣，又安排了一次宴會，這次宴請的主人公是國民黨潛伏下來的軍統特務，外號叫“眼鏡王”。眼鏡王體型消瘦、中等身材，可能是從小生活條件不好的緣故，不是天庭飽滿，而是倒置的小刀子臉，額頭也顯得很瘦，越是往上就越是顯得尖，眼睛不大卻顯得狡詐和老謀深算。通天鼻子上架個金絲邊眼鏡，給人第一個感覺象眼鏡王蛇。圍坐在一起熱情款待他的還是那麼幾個人，隻不過多了一個老妖婆——牛倪倪。牛倪倪扭動著腰身，一個勁地給眼鏡王倒酒說：“哎呀，我們可就等著那一天了呀！這幫八路可不得了哇。你看看，哪一天讓咱們消停過呀！我可是一直相信你們會打回來的喲。”郭大馬棒說：“這幫八路可把我們折騰慘了，那些日本人給我們留下的房子還有一些古玩全他媽地給我抄走了，有不少都是人家日本人臨走來不及拿，走時托付我給保存的貴重的物品！”沈中海說：“自從光複，咱們的日子就沒有好過過。”赫北來說：“再好的日子也架不住共產黨折騰咱們啊！等國民黨打回來，我非整死他們不可。我要讓他們把吃的全部給我吐出來，穿的我要一件一件地從他們身上扒下來，我們也叫他們沒有好日子過。”說完氣得直咬牙。這時郭大馬棒給牛倪倪使了個眼色。牛倪倪便笑嘻嘻地對眼鏡王說：“您可多吃些呀，等找個時間到我們家裏做客，我可為您早就準備了好東西。保證讓您開心，讓您滿意呀。”郭大馬棒故意說：“不知道你給準備了什麼好東西，咱們見識見識去？”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眼鏡王。眼鏡王微笑地嚼著菜直點頭。
吃過晚飯，賀光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賀光一邊泡腳一邊縫襪子，嘴裏還一邊哼著二人轉小調“送情郎”。哼得正來勁兒的時候，郝七敲門進來報告：“賀局長！張書記到。”說完把門打開，張書記出現在門口。張書記說：“離挺遠就聽到送情郎，是不是想老婆了？”賀光馬上拿毛巾擦了一下腳，剛要起身出去倒水，郝七馬上就走過來說：“我來，您陪書記吧。”賀光赤腳笑著：“怎麼，還想弄兩杯呀？”張書記說：“弄啥呀，我是看你這攤兒都布置得怎麼樣了，還有沒有什麼問題？”賀光說：“啊，這你就放心吧，我身邊有這倆孩子，很多事情，我沒有想到的，他都會替我做好的。”張書記說：“啊，真想不到，這兩個孩子這麼優秀啊。”這時馬雲青端來兩碗剛沏好地茶走進來說：“請二位喝茶吧！水剛開。”說完就微笑地出去了。張書記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馬雲青的身影，直到他出去為止。然後他的目光又移到賀光的臉上說：“我是想啊，等這段事情忙完了，咱們得換著回趟家呀。我得看看我那一直有病的老娘啊。你也得抽空看看你的老婆。我聽說你的一對雙兒子都八歲了，不認你這個當爹的吧？”賀光想了一會兒說：“我不滿你說呀，我在這幾年裏就回過兩趟家，還都是孩子們睡覺的時候，有什麼辦法呀，現在事情這麼多，又老怕出亂子。我想，過這兩天還真得抽空回去一趟，看看倆兒子和老娘，我的老婆我也得疼疼了，不然這女人也太難了呀，想咱們又過不來。”張書記說：“咳！這年頭不都是這樣嗎，等全是咱們共產黨天下的時候，咱們就可以把老婆接到身邊了，讓她們天天都守著咱，可現在，就隻好挺著了。”賀光說：“就是苦了老婆了。她們不光是受累，還得惦念咱們。她們不象咱們呀，咱們一打起仗來就把家、把老婆都忘了，可她們……”說著就低下了頭。張書記說：“這樣吧，等分區領導檢查完咱們的工作，我給你幾天假。你好好陪你的老婆住幾天好不好？”賀光抬起頭看著張書記，眼睛閃出一陣亮點，笑了：“那敢情好了。”張書記也笑著說：“我可給你一個任務啊。你再給我們大家生出一對女孩來，然後咱們兩家子就可以嘎親家了，啊哈哈……”說罷，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門外頭的郝七和馬雲青聽到這兒也跟著互相掐著對方的鼻子笑個不停。
為了投其所好，牛倪倪把瑩瑩獻給了眼鏡王。在牛倪倪房間昏暗的燈光下，郭大馬棒則摟著牛倪倪躺在炕上說：“哎！你說他還行不行啊，還能有我這兩下子嗎？”牛倪倪說：“我看呐，能行，你別看他那麼瘦，你沒看他都拔頂了嗎？沒準哪天都有夜歡呐。哼！我看你們男人呀，一看到年輕的就會把老的給忘一邊去了。你看你，你都多長時間不理我了。這今晚要不是那個禿驢進瑩瑩屋裏，我還不是幹守著空房嗎？”說著牛倪倪竟掩麵而泣起來。郭大馬棒一看牛倪倪哭了，就馬上說：“哎呀，好了，行，以後我多來幾趟還不行嗎。再說了，你年輕的時候，就我親眼看到跟你上炕的就有多少哇？那時我還排不上號呐。”牛倪倪一擰身子說：“哎呀，還提那時候幹什麼呀？我現在早已是昨日的黃花了。現如今，往我懷裏鑽的就隻有你一個了，那些沒有心肝的家夥。”說著兩人都咯咯地笑了。郭大馬棒說：“哎！我叫你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牛倪倪：說“瑩瑩說可能就這兩天的事，沒準明天分區的領導就會來呐。因為他們那些領導都沒有走，說吃完飯還要接著開會呐，瑩瑩也在那吃的，明天肯定有大事。”郭大馬棒說：“那就是明天，就是明天。可能他們怕這些人走了風聲吧？”說著他坐了起來說：“要是分區的領導明天來了，肯定能在這個地方住上一宿的，那時我們非得好好地折騰一下他們，起碼不叫他們好過。真沒有想到哇，上次點兒背，讓他們那麼消停的把大會開完。”牛倪倪說：“你別急嗎，禿驢不是說了，他馬上就走。你想啊，他走意味著什麼？那不就意味著他們馬上就要打回來了嗎？”牛倪倪說完瞪著大眼睛，眼神裏帶著喜悅和期盼。
白天，郭大馬棒和沈中海、赫北來帶著最上等的人參鹿茸來到眼鏡王的住處。一個傳話的打開一扇小腳門探出頭來說：“進來吧。”郭大馬棒他們就一同進了屋。有幾個人先把郭大馬棒他們手裏的東西接過去後，又分別搜了一下他們的身上，然後就一揮手放他們進去了。剛一進屋，眼鏡王就上前跟郭大馬棒他們一一握手說：“哎呀！看你們這個客氣呀！來，來都坐下吧。”郭大馬棒坐下說：“我這倆弟兄啊，可他媽的著急了。他們一聽說您過幾天要走，就也想讓您把他們都給帶上，他們也想為黨國出一些力呀。”眼鏡王想了一會兒說：“你們這麼急，會被共黨盯上的呀！我的行動可是保密的，一旦被共黨發現了，那可是瞬間要掉頭的呀！你們可是我們最好的眼線，將來黨國回來了，那得有多少事情需要你們去做呀。你們現在就得盡量或者更多地團結那些期待我們得天下的人們，一道搞反共戰線鬥爭同盟。你們要不斷地狠狠的打擊他們，騷擾他們，讓他們一天都不得安寧。要讓他們在老百姓的心裏還沒有感到可靠、在這個地方的政權還沒有站穩的時候，你們就不斷地顛覆他們、瓦解他們，隻有這樣才算為黨國效力。我們黨國得了天下，也就自然有你們的一份功勞了。不然你們拿什麼來迎接黨國的到來呀？”眼鏡王的一席話說得郭大馬棒心服口服了，並且說：“聽您的這番話呀，我們的眼睛擦亮了，渾身都輕鬆了很多。我們死心塌地為黨國效忠了，您就放心吧。”他手下的倆弟兄也都表示讚同。這時眼鏡王的夫人妖裏妖氣的過來說：“哎呀！王呀！怎麼也不叫我一聲，你看他們多忠誠啊！他們把東北最好的人參鹿茸都給你拿來了呀，我看就不要走了嗎？在我們這裏喝幾杯酒吧！啊？”說著就喊：“來人呐！上菜！”很快就有幾個人開始端菜上來放在了客廳的餐桌上了。眼鏡王一看便站了起來說：“就在這裏吃吧。”郭大馬棒聽後非常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