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屏,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
“已經,已經沒有什麼能傷害到我了。該失去的都失去了……”
“你還有我!”
“是啊,隻剩下你了,真的隻剩下你了……”
此時的擁抱像是末日來臨前的最後宣告,又像是末日過後的第一場告白。
等到赫連玄開著車載著顧桑屏一起回家,赫連爵早已經焦灼萬分的在客廳裏背著手來來回回。就那麼一點大的地方,感覺都像是已經徘徊了一個世紀。
“怎麼才回來?”聽到開門聲,赫連爵當即上前,語氣裏有明顯的責備。可當視線落在顧桑屏身上的時候,卻又忽然暗了神色。“誰幹的?”
很清楚不過,那五指印烙在凝膚如雪的臉頰上,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的一清二楚。顧桑屏有些失神的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就算早知道顧桑屏不會如實的回答,赫連爵也還是問了。但他看向了赫連玄,想來把顧桑屏放於自己生命於上的弟弟應該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所以出現了這樣的狀況必定有什麼原因。
“我們去醫院看了夏小璃。”赫連玄摟著顧桑屏的肩,兩個人坐在了沙發上。他的眼裏滿是深痛的情感,又或是充滿了對顧桑屏的愛憐與疼惜,隻是這會更多的是懊悔。
赫連爵也輕蹙起眉頭,轉身不語的走向了廚房。而顧桑屏一直雙手合十半捂住下半張臉,眼睛裏忽閃忽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其實,不過是幾個小時而已,竟讓她經曆了人間的大半個悲劇。
“休息一下吧。”赫連玄抬手,修長的食指穿過發絲托住她的後腦,然後輕輕的摁向自己寬闊的肩膀。顧桑屏沒有反抗,隻是很乖順的靠向了他。有些動容,赫連玄伏下頭輕輕的吻了下她的額頭。“睡吧,到時間我叫你。”
“我怕自己閉上眼睛就是那些慘烈的景象,我根本不敢……”顧桑屏喃喃的低語著,赫連玄寬闊的肩膀確實讓她感到心安,但是時間太短,噩夢都還沒進入過黑夜,她怎麼敢輕易的接受心安?
赫連玄長歎息一聲,撫著她的長發,安慰道:“現在不要去想了,讓腦袋暫時清空好麼?你現在很累,很需要休息,懂麼?”
同樣的,顧桑屏也長歎了一聲,便再也不語其他。十幾分鍾後,赫連爵從廚房出來,端著剛煮好的水煮蛋來到客廳。剛想開口叫,卻發現赫連玄眼疾手快的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赫連玄的肩頭,是好不容易才睡去的顧桑屏,睡眠感覺很淺,似乎很容易就被喚醒。
唉,赫連爵輕手輕腳的將水煮蛋放在茶幾上,示意赫連玄替她揉揉麵頰上的紅腫部位。女孩子最在意的不就是自己的臉嗎?顧桑屏啊顧桑屏,你可知道你隻是皺下眉頭會有多少人心疼不已,而你隻是微微一笑又會牽動多少人的心?
“二哥,伊伊呢?”這時候赫連玄發現似乎是少了個人,於是便輕聲問道。
赫連爵將視線從顧桑屏身上收了回來,更加輕聲的回答,“她也被送往總局了,想來也應該是被問話了。畢竟,也是同夥。”
赫連玄點點頭,繼而拿過溫熱的水煮蛋用輕柔的手帕包住,然後小心的輕按在她受傷的側臉上,細細的來回滾動著。臉上應該是一種緩解的舒適感,所以顧桑屏並沒有醒,隻是第一下的觸碰產生的疼痛還是讓她微微皺了下眉,沒一會兒就舒展開了。
“小玄,想過將來了嗎?”赫連爵突然問道,他知道這個問題其實很早以前就提過。隻是那個時候的顧桑屏和赫連玄的情感就像枝頭含苞待放的花蕾,也不知道能不能經受風吹雨打順利綻放。而現在的他們已然開花,隻是還需要一場暴風雨的洗禮。
赫連玄的深黑的瞳孔很沉,很深邃,他微微啟唇,那話似乎是在顧桑屏耳邊說的,但又保持著距離不吵醒她。“不管未來如何,我都不會放手的。”
那就像是對睡夢中的顧桑屏的宣告,也像是一場單獨的承諾。赫連爵微微笑了笑,而後不知何故感到了輕鬆。他想要看到他們在一起,看到他們幸福的在一起。
對,一切都會過去的。不該承受的,也終究會從肩膀上卸下包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