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董。”此時的顧桑屏幾乎失聲了,她發不出任何聲音。赫連玄牽著她的手,走到夏季芳的身邊,帶著歉意的叫她。“對不起,是我們去晚了。”
聽到同樣年輕的聲音,夏季芳慢慢的將視線從女兒毫無生機的臉上移開,繼而有些發愣的看向了赫連玄。這個男生,不就是那個時候說要照顧她女兒的男生嗎?但,他手裏為什麼牽著的是另外一個女生的手?而那個女生是生的如此貌美,即使看得出臉上的勞累,也遮蓋不了她妍麗的模樣。她,不應該是覲麒的女朋友嗎?
“赫連玄,告訴我為什麼小璃變成了這樣?”夏季芳突然起身揪住了赫連玄的衣領,那個力道猛然間使出來卻是不亞於年輕男子的力量。“你說!你不是說要好好照顧她的嗎?啊!你就是這樣照顧她的?你說什麼?你說你去晚了?為什麼!?”
那失控的情緒一步步的逼得赫連玄退後,可是他的手始終沒有鬆開顧桑屏的手。VIP病房裏,指責聲越來越大,可是這樣的噪聲卻還是喚不醒夏小璃的意識。可怕的不是麵對夏季芳的悲痛埋怨,而是夏小璃的無法共鳴。
“是不是因為她?”突然間,夏季芳將矛頭指向了顧桑屏,她一把抓住了顧桑屏的手腕,厲聲的問道,“是不是因為你?!”
質問聲很大,大到顧桑屏的耳膜嗡嗡作響,太陽穴都突突的疼痛起來。麵對著悲痛欲絕的夏媽媽,顧桑屏臉上的血色越加的褪去了,整張臉如白紙一般的脆弱。她慢慢的抬起眼,看著夏季芳早已哭紅的雙眼,點頭答道,“是,小璃會這樣都是因為我……”
話音未落,一個響亮的巴掌立刻朝顧桑屏漂亮的臉頰上揮去。那清脆的響聲就像猝不及防的墜落,連最後的尖叫聲都來不及喊出。
“夏董,你做什麼?”赫連玄震驚的同時,憤怒的抓住夏季芳還想要再刺激揚起的巴掌,重重的甩開。然後看向臉上赫然浮現了清晰的五指印的顧桑屏,心更加的疼痛了。“桑屏,你沒事吧,是不是很疼?”
顧桑屏稍微的抽動了下嘴角,搖搖頭。然後抬頭對夏季芳說,“阿姨,是我讓小璃陷入了危險,是我沒有早點料到會出現這方麵的情況。但是,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親自讓那個混蛋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我會讓你女兒,讓覲麒、覲麟他們所受的苦與傷害從他身上全部討回來的!”
“嗬,現在說這話有什麼用?”夏季芳跌撞的坐回到床沿放著的椅子上,本是憤怒的眼裏又溢出了淚水來,撲簌撲簌,怎麼也止不住。“我現在隻要我的小璃回來,我隻要那個活潑可愛的小璃回來……”
哭聲,再次占據了這病房。顧桑屏心裏的酸楚湧上了鼻尖,可是一扯動嘴角又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夏董,桑屏不是神,她無法料到悲劇的發生。如果她能料到,那麼她也不會一動不動的接受你那一巴掌。”赫連玄的理智還在,他心裏很緊張顧桑屏的臉上的傷,可是夏季芳心裏的創傷更需要撫慰,而最好的藥劑就是夏小璃重新振作。“我向你發誓,一定會讓夏小璃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這些話,夏季芳都聽進去了,隻是再也沒有理會赫連玄他們,隻是握著夏小璃的手,自顧自的和她說這話,希望她能聽見。而就在赫連玄和顧桑屏走出病房關上房門的一刹那,他們清晰的聽見夏小璃叫了聲“赫連玄”。
醫院外麵,顧桑屏仰著臉讓陽光照在刺痛的側臉上。然後感覺到赫連玄溫熱的手輕輕帶著心疼的撫上她的臉頰,聽他輕聲的問道,“這樣你的心裏就好過了麼?”
“這是我應該承受的。”顧桑屏閉著眼,有些啞著嗓子說著。“沒什麼,不痛了,一點也不痛了。”
然後淚水就這樣從閉著的眼裏流了出來,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浸得濕潤。而那淚水直接滴到了赫連玄的手上,那一刻他才似乎真正的感受到顧桑屏的悲慟。心在絞痛著,腦袋裏不願再去思考任何問題,赫連玄知道,他隻想就這麼抱著顧桑屏,緊緊的抱著,讓她不再孤獨一人,讓她可以依靠,讓她可以不再承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