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潛流 第九十二章陌生的刺客
酒宴終於開始了，“擁翠樓”到處穿梭著上酒上菜的人流，不但“擁翠樓”裏所有的姑娘丫頭變成了跑堂，方恨長還看到整個“望海鎮”上大大小小飯館酒肆裏的夥計和跑堂幾乎也都集中到了這裏，甚至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也夾雜其中。一個個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來回穿梭著端菜遞酒，忙得不亦樂呼，然而，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可見楊破塵這次花足了銀兩。所以，他忍不住笑道：“楊兄今晚破費了。”
誰知，楊破塵卻笑而不答，隻是舉起酒杯對著方恨長揚了揚。方恨長見他如此，也就隻好舉杯痛飲。一時間，到處傳來觥籌交錯之聲。不一會兒工夫已經有人開始劃起拳來。
“方兄，我們去敬敬酒吧。”楊破塵站起來對著方恨長說。
方恨長也跟著站起，答了聲“好字”，便隨著楊破塵一起到各桌敬了一遍，自己自然也喝得不少。就在他們回到座位時，正有一個長著酒糟鼻子的胖大酒保正手裏托著一大盤菜迎麵走來。方恨長來不及閃躲，那個胖子已經敏捷地閃開，嘴裏笑道：“今晚人多，方大爺千萬小心喝酒傷身。”
說著，那個酒保把菜放到了桌上說了聲，“這肉可是剛從刀下活殺的，早上還活得好好的。”
方恨長見那酒保離開，才能擠到桌前坐下，心裏卻覺得這個酒保絕對沒有見過，怎麼又好像在哪裏認識一般？而且他的話裏怎麼也透著一份古怪？
“方兄小心。”這邊楊破塵也坐了下來，關切地說道。
方恨長隻是點了點頭，吃了幾口菜道：“‘望海鎮’上哪家酒樓用了這麼胖的一個酒保啊？”
桌上的人紛紛搖頭說“不認識。”
邊上的齊大富一條胳膊上還上著夾板，這時笑道：“那個掌櫃的那麼不開眼，這麼胖做酒保多紮眼啊。當個廚師倒合適。”
大家正說笑間，此際又跑來一個酒保，手裏端了一甕酒，另一個手上還托著一個大碗走到方恨長麵前道：“方大爺，我們掌櫃的聽說您今晚也在，命小的非要代他敬您一大碗不可。方大爺一定要賞臉。”
方恨長見這個酒保又不認識，正詫異著他為什麼獨獨跑來敬自己？心想今晚是楊破塵做東而且又是“海蛟幫”為主，因此有些尷尬地問道：“不知小兄弟是哪家酒樓的，改日一定登門道謝。今晚大家同樂，不可厚此薄彼，不如大家一起吧。”
話沒說完，那個酒保已將大碗放在桌上，從酒甕裏倒出滿滿一大碗遞了過來：“方大爺要是不賞臉，小的回去可要被掌櫃的責罵的，說小的不會辦事。”
方恨長見他說得懇切也就不多推辭，端起就來，剛想說話。卻聽不遠處那個胖大的酒保正在那裏大聲說道：“大家還是少喝酒多吃肉吧。雖說酒能助興，喝多了可比毒藥更傷身體。”
方恨長心頭猛地一凜，一下子把酒放到桌上：“既然是敬酒就該痛飲，哪有我一人獨飲的道理？”
說著，他去旁邊也拿了個大碗過來，接過酒甕也倒滿了一大碗，端起來，然後對著那個酒保說：“那我也回敬貴掌櫃一碗，請小兄弟代飲。”
說著，他一隻手端起了桌上那碗酒遞到那個酒保跟前。酒保見狀，雖然接過了酒，臉上卻紅一陣白一陣，囁嚅著說：“這，這怎麼敢當。小的是啥身份，怎麼敢當……”
這時，楊破塵似乎看出了些什麼，也站起身勸道：“四海之內接兄，何況方大爺敬的是你家掌櫃。你再推辭可就說不過去了。”
楊破塵一邊說，一邊握住那碗酒往酒保嘴邊送去，眼看就要碰到那個酒保。誰知，那酒保一下子臉色嚇得煞白，手一鬆酒碗“啪嗒”一聲掉落在地，轉身就往外跑，恰好和對麵過來的有人撞了個滿懷，“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眾人正詫異間，隻覺迎麵刀光一閃，映著燈火，泛起一道淡黃的光芒，直向方恨長的咽喉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