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2 / 2)

居然還有這種事情?文秋的大腦哄得一聲,幾乎要失去知覺。

“因為我們是把他倆送在這老家的,所以,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思子心切,才大動幹戈回了老家。這幾年,我們陸陸續續地去那戶人家看了幾次,孩子長的都很瘦小,我們心痛啊……主要是,那戶人家本來不生育,保養了你哥哥姐姐後,他們又生了一對兒女。我和你媽媽一直在商量,看能不能把他倆要回來……”

原以為自己的奮力掙紮,能夠喚回父母哪怕一丁點的愛,可是無情的現實給了文秋殘酷的當頭一擊!還有兩個躲在暗處的孩子,也要與文秋爭奪父母的愛!文秋無話可說了!她甚至臉色已經改變,巨大的驚愕和從心裏的拒絕,完全地寫在了她的臉上!

“你怎麼不早說!這麼多年你們就這樣瞞著我!我還以為你就我這一個女兒哩,都是騙人,騙人……”文秋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衝出了房間,狠狠地撞開了自己臥室的房門,趴在床上大哭起來……

爸爸看到文秋的舉動,一句話也沒有說,歎了一口氣,就把照片又默默地收起來了。在他看來,文秋確實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無論怎樣,她總是和父母在一起生活著的,還那樣不知足,斤斤計較父母的一言一行,太不像話了!父母怎麼說也是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這麼大,他們容易嗎!爸爸此時的心理,用一種法律關係來做比喻,是在恰當不過了。那就是債權債務關係。子女就是債務人,父母就是債權人,哪裏有子女嫌棄父母做事不周的?沒有道理嘛。

爸爸的心理素質是很強硬的,至少在文秋麵前是相當的過關。他收拾好了照片,依舊去看他的材料去了。其實正如文秋所說的,爸爸內心也是相當的脆弱,不過是他自己也感覺不到,他正是在用忘我的工作,來掩蓋自己內心的脆弱。他何嚐不知家裏的事情已經是紛亂而無頭緒了,隻是他不敢麵對這些,他假裝自己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實際上一旦他有了時間,不得不直視這些問題的時候,他心中被掩蓋的軟弱,就會變成凶悍之氣。他不能忍受的,其實正是自己的軟弱,可是他會指責別人,說是因為別人做錯了事情,以至於激起了他的怒火.

文秋的努力是完全沒有成功的。雖然父親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但他提供的事實,已經有力地否定了文秋對家庭問題的看法。不是嫌父母對自己的愛太少了嗎?父親的意思,現在這些年已經夠多了,知足吧你!不是想扭轉自己在家裏受漠視的地位嗎?對不起,還有比你受漠視更重要的事情,更要緊的冤屈,在等著他們去解決。

哭著哭著,文秋不知不覺睡著了。不是太累需要睡覺,是因為醒著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這樣的生活,文秋寧願一直睡去,長睡不醒。

果然,下午的覺和晚上的覺連在一起了。等文秋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和父親一起照顧母親吃過早飯,文秋又提起了那個讓人頭疼的話題。

“爸爸,我還是去外地讀高中吧。反正在你們身邊,總是給你們添麻煩。”

“去哪裏?遠不遠?”

“去北京,就是浩宇的舅舅家。”文秋說完話,提心吊膽,聲音都有點顫抖.

“什麼,你和他們家還有來往?”爸爸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文秋呆呆地看著爸爸。

“你讀什麼高中,不是他們家說了算的事情!我的女兒還小,不到出嫁的時候。我家就是再窮,我的孩子我還是養得起的!”爸爸拿出了他的倔脾氣。

“可是,我總覺得從那件事情以後,家裏的人都歧視我,嫌我給你們丟人了是不是?與其在這裏丟人現眼,還不如找個輕鬆的環境呆著!”文秋的話題始終不離開自己的主旨。

“怎麼,你沒有覺得自己丟人嗎?你還是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思想偏離了正軌。”爸爸這樣的斷定,讓文秋心如刀割。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麼?自己何嚐不想像別的孩子一樣,健康快樂地在父母的關懷下,思想單純地茁壯成長。可是,父親的漠視,母親的責難,哥哥的打壓,令她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是如履薄冰。她的臉上寫滿了不安。在這個家裏,她沒有安全感可言。她的眼神,可能在外人看來,飽含著一種期待,期待得到別人的幫助。是這樣的,她的人生,注定要有很多的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