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就處在這樣的境地。誌澤,這個她曾經懷疑和敵視過的男子,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變成和自己從同一個戰壕爬出來的“戰友”了。

為了這久別重逢,更重要的是,文秋為了能夠從誌澤的嘴裏,得知一些有關浩宇哥的消息,於是他們拉起了話匣子,而且正在興頭上,他們相約一起去吃一頓飯,敘敘舊。

與幾個虎頭虎腦的男子漢一起奔赴餐廳的路上,文秋頗有點眾星捧月的感覺。自己就是那一輪被捧起來的月亮,旁邊這些星星,這會兒似乎都是自己的手下。人生的境遇,就這麼容易的被轉換了嗎?

她腦海裏忽然又浮現出筱雅姐嚴肅的麵孔,回響著筱雅姐說過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自己對誌澤的熱情,也是有原因的,有自己的目的的。而誌澤哥對自己的熱情,難道沒有原因嗎?有的,他看上的是自己的青春,看上的是自己花季年華的臉蛋。

即便是這樣,文秋也無法拒絕誌澤這種熱情。被別人漠視和冷視以及羞辱得久了,忽然有一個人向你漾出了笑臉,你能夠拒絕嗎?人的心靈,有時候就像是關在黑匣子裏的蒼蠅,隻要見到一絲亮光,它就會不顧一切地朝著那光明飛去。

誌澤哥此刻就是文秋那灰暗世界裏的一絲亮光。

沉思默想著,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一家酒樓。這是一座高檔酒樓,上個月才剛開了業,酒樓門口擺放的鮮紅的“開業誌喜”花籃,花籃上多情的彩帶在迎風飄舞,炫耀著它的美麗。

在服務生熱情的“歡迎光臨”聲音中,他們被帶進了一個雅間。二樓的雅間,豪華而裝重。文秋有點不適應這裏的氣氛,隻是隨眾人坐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

一道道豐盛可口的菜肴已經端上來了,幾個男子已經在猜拳行酒令,文秋拿著筷子,卻難以下咽,困擾心頭的那件事,始終還沒有向誌澤哥問起。該怎麼開口呢?

“文秋,你怎麼不吃啊?是生病了嗎?”誌澤說著,就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燙啊!”

原來,文秋喝過的感冒藥起了作用了。此刻的病症,隻是渾身困乏無力而已。

“哎,誌澤哥,我向你打聽一下,陳浩宇那邊怎麼樣啦?”

“情況不太好。你家裏一定要上告,看樣子要判上好些年頭。”

“哦,我也沒有辦法。”文秋歎了一口氣。

“其實也怪他,不完全是你的錯。你年齡那麼小,他竟然敢打你的主意,實在是有點色膽包天了!”

文秋點了點頭。她回憶起,在出走前的日子裏,她一度曠課遊玩,認識了好幾個社會上的混混,但沒有人最終對她下手。這是為什麼呢?主要是因為文秋不但心地善良,而且個人警覺性很高。她從來沒有拿出自己的真實感情去投入到裏麵。或者說,她並不是自己在遊玩,而是看別人怎麼遊玩,用這種辦法來給自己解悶。

“你知道嗎?以前你認識的男子中,有好幾個人都對你感興趣。可是又覺得你年齡太小,怕出事,所以才沒有動你。”

誌澤給她的答複竟然是這樣!也許兩個方麵的原因都有吧?

“你說的那幾個人裏麵,有沒有一個個子不高,賊眉鼠眼的,外號叫‘惡棍’的男孩?他是不是以前就認識我呢?”文秋想起最近自己遇到的麻煩事,旁敲側擊地問誌澤。

“哦,是他。我認識他,不知道他認識你不。怎麼,你問他幹什麼?”

文秋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誌澤事件的經過。

“你說那小子還這麼張狂?真沒想到!”誌澤大感意外。

“可是,我真的是被他嚇壞了……”文秋繼續訴說著她的委屈。

“妹子你別怕,有哥在,看他能把你咋的嘍。要不,今天我就把這事給辦了。”他一邊安慰文秋,一邊轉身派了兩個人,出去到街上找一下惡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