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在你強烈要求轉學,而且堅持了很久的情況下,父母依然沒有采納你的要求。你從這件事情上,看到了自己在他們眼裏的渺小。所以你的心裏,已經把父親歸到了自己的對立麵。這種對立是隱蔽的,但也是鮮明的。為什麼是隱蔽的呢?就是你不會挑明了去和父親拌嘴吵鬧,你還會在表麵上做的很溫順聽話。鮮明的,就是你在做什麼決定時,絲毫也不會考慮到他的感受了。你目前頻繁的曠課逃學,就是這種心理的具體表現。
“分析原因,是為了尋求更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筱雅姐,你說我目前該怎麼辦呢?”
“這就是我最近懶於分析生活的原因。常常是頭緒縷清了,辦法依然是沒有。唉,喝酒!”筱雅姐自責起來。
兩個人悶悶的吃了一會兒,筱雅說話了:“其實辦法有一個,就是你自己!”
“我自己?”文秋反問。
“是啊。下麵我開始說官話了,你能聽則聽,聽不進去,也不要怪我。官話麼,就是堂而皇之的話,可能不那麼貼心了。”
文秋點點頭:“願聽請講。”
“你自己要力挽狂瀾於即倒。放下一切私心雜念,專心讀書,爭取中考考出好成績!”
“唉,現在同學們看我都什麼眼神啊!我還……”文秋強烈地表示無法接受筱雅的建議。
“我知道你是一個敏感的人。越敏感,就越容易被現實生活所左右。這不是你的錯。你發現了沒有:我分析問題,從來不說誰對誰錯,我說的是事情的本來麵目。”筱雅很鎮靜,似乎文秋的反駁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常常在想,為什麼同等條件下的人,做出來的事情就那麼不同呢?家長常常說:你們都在同一個班,為啥別人學習好,你就學不好呢?關鍵是,一方麵的‘同一’,並不能代表全部方麵的‘同一’。你爸爸就犯了這樣一個錯誤。他認為自己‘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似乎是成功了,就想讓你也耍耍這樣的威風。其實你骨子裏不是善鬥的人,你需要在和平穩定的條件下才能發展。如果把你寧拽進鬥爭的漩渦,你的第一直覺就是‘趕緊逃’!”
“趕緊逃?往哪裏逃呢?”文秋茫然。
“這也不是說你的人往哪裏逃,而是你的心。你的心,已經不在父母以及學校的掌控之中了。你在找地方,雖然目前沒有找到。我這裏也不是你的藏心之地,隻是一個小小的站台。
“我覺得你應該有個理想啊什麼的,你想過這個沒有啊。”
“我想過。我的理想就是當一個心理學方麵的作家。即使不能成名成家,我至少也要把自己所受過的委屈寫出來。嗯,就是這樣。”文秋肯定地回答。
“那你可以現在就從這方麵著手。平時都看些什麼書啊?”
“就是一些短片,散文,比如說雜誌的刊首語啊一類的。”文秋回憶著說。
“這些就不錯。雖然這些在短期內不能提高學習成績,但對於你所強烈需求的精神上的撫慰,會起到極大的作用。”筱雅再次安慰文秋。
與筱雅長談畢,文秋回到了自己睡覺的地方。她知道,自己還有兩個方麵的情況沒有告訴筱雅,那就是“錢”和“性”。
夜晚,她躺在床上深思,難以入睡。
對於“錢”方麵的問題,她心裏是有苦難言。爸爸媽媽雖然都是工薪族,用老百姓的話,就叫做“吃皇糧的”。她們家在附近都算得上是一個“富戶”了。寬敞的院子裏,五間高大的北房,還有現在正在崛起的四間南房,都是全磚結構,很是為爸爸媽媽長臉。但是,在子女利益上,他們卻是能摳則摳,從來不舍得讓他們花一分錢。他們對文秋是這樣教育的:生活上要向最低水平看齊,學習上要向最高水平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