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一章
元旦，班上舉行文藝晚會，演出的節目豐富多彩，有小品、相聲、唱歌、舞蹈……但最令同學們欣賞的是方池莉跳的《雀之靈》和李穀子導演的《白毛女故事新編》，兩個節目都各具風采，把晚會推向了高潮。晚會一結束，李穀子便招手叫胖子跟他走。“鳥人，幹嘛？”走到沒人的地方，胖子問。李穀子不吭聲，找張椅子坐下來，身子使勁向後仰。胖子急，“幹嘛呀你？”李穀子瞄了胖子一眼，說道：“你不感謝我嗎？”胖子迷糊，“為什麼要感謝你？”“操！您老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胖子是真的糊塗了，說：“我就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李穀子惱恨地看著胖子，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導演這個小品嗎？”胖子不吱聲，但腦子開始快速地思考李大導演的問題。李穀子又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力排眾議，要甘晨露來扮演白毛女，要你來扮演黃世仁嗎？”他直看著胖子。胖子似乎悟到了什麼，眯眯地笑了起來。“我這都是為你好呀，哥們。”李穀子說。看到胖子有了醒悟狀，他又說道：“怎麼，不感謝我嗎？”“幫人就幫到底嘛，謝什麼謝？”胖子說。“你沒聽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嗎？你再不表示表示，下次別想我給你機會。”李穀子說。“鳥人，你到底要幹嘛？”胖子問。“沒幹嘛，就想吃你的一頓美餐。你看，要不是我堅決要甘晨露來扮演白毛女，你會有機會和甘晨露同台演戲嗎？你會有機會聽到她說‘我愛你嗎？’我就是想將你倆的關係人為地製造出來，公開化了，大家也都知道了，都認為你和她已經有了這麼一層關係，這樣你就沒有競爭對手了。”聽了此話，胖子就如三月裏扇扇子——滿麵春風，滿臉喜洋洋的，樂嗬嗬的，心裏那個美呀，就如一隻小貓泡在蜜缸裏。可他也不傻，“這是演戲呀，又不是她真的愛上了我。”“慢慢來嘛，急什麼，心急可是吃不了熱豆腐。現在是給你創造機會的時候，有機會，你就會成功，我知道你心裏想著甘妹妹呢，要把握好機會哦。”“你說大學裏談戀愛好不好呀？”胖子問。“當然好啦，有愛才有激情，生活才充滿樂趣。”李穀子給胖子“上課”。“你呢？有沒有打算在大學裏轟轟烈烈地愛一個？”“想呀，可是目前還沒有找到最佳目標，沒有你老這麼幸運，才大一第一學期就沾上了桃花運。”“你就沒有目標嗎？騙人！我知道你喜歡誰。”胖子說。“誰？”“方—池—莉！”胖子一字一字地抖出。李穀子直視著胖子，突然笑了起來，說道：“算你聰明。”“這樣的事，你也能騙得了我？”胖子得意非凡，“你看她今晚跳《雀之靈》，多美，纖潤的手臂一曲一展，仿佛是月光下的水麵上舞動的一條銀蛇。”胖子盡情地作描述，最後還來一句，“你該放電了吧？”“狗屁，我又不是你，天一下點小雨就要打雷閃電。”李穀子說。“虛偽！不想是吧？”胖子說，“我告訴你哦，我今晚發現有個人在方池莉跳舞的時候，眼睛瞪得特別圓。”“誰？”李穀子立刻作出反應。“蘇亞唄。”胖子說。“操！”李穀子忿恨地罵了一句，問起胖子，“喂，我問你哦，我要是和他一起追方池莉，成功的會是誰？”“天知道。”“你不是自我吹噓聰明嗎？”“我什麼時候吹噓自己聰明了？”“你都不敢承認自己聰明，那就隻有我聰明了。”“你當然聰明啦，不過牛皮可不是吹的。”胖子說，他開始刺激李穀子，“咳，鳥人，如果你再不行動，方池莉可就要落入他的手。”“他一個鄉巴佬，追不上方池莉的。”“鳥人，你太小瞧人家了吧？恕我直言，據我所知，方池莉對他是有好感的，相反，對你則是討厭。”“討厭又怎麼樣？你沒有聽說‘男孩不壞，女孩不愛’嗎？總有一天，她會對我產生好感的。”“別那麼自信。”“我不自信，能敢這麼說嗎？”“光嘴上說還不行。”“你就等著瞧吧，不將方妹妹搞到手我就不是李穀子。”“好，我等你的好戲。”關於愛的美言暫告一個段落，李穀子又回到最初的話題，“咱們言歸正傳吧，你什麼時候請我吃飯呀？”“想吃是吧？咱們現在就去。”胖子不想當老摳，答應請李穀子。“現在就免了。”“為什麼？”“都這麼晚了，還吃什麼吃，你是想點兩根豆芽菜給我吃是吧？”“我會點兩根豆芽菜孝敬您老嗎？操！好吧，不吃就不吃，這都是你自己說的，等哪天你流了口水再告訴我。”“OK！隻要你有這份誠心就行。”“我什麼時候不都是用真心來孝敬您老的？”胖子開始覺得冷，對李穀子說：“鳥人，你冷嗎？”李穀子明白胖子的意思，瞅了胖子一眼，“你不會是十八歲的老太公吧？”“你才是十八歲的老太公呢！坐在這兒受凍，不成了傻瓜？還是回宿舍去好。”“回宿舍幹嘛？你就不怕老蔣強奸你說話的自由？”“你是想在這兒坐通宵了？”“也不至於要從個通宵，隻想坐一坐，聊一聊。”“好，我陪你。”胖子說。李穀子滿意地笑了，說道：“要放假了，準備上哪去？”“上哪？回家唄，難道你假期要出去旅遊。”胖子說。“我是想出去走走。”“寒假這麼短，走什麼走，要想出去走走看看，不如等到暑假，時間長，想去哪都可以。”“要是暑假我決定去旅遊，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行呀，可就咱們兩個人，沒多大意思。”胖子說。“你意思是叫上崔雨陽他們？”“叫他們幹嘛，叫兩個女生差不多。”“哪兩個？”“還哪兩個？當然是你喜歡的，我喜歡的。”“行呀，就怕叫不動。”李穀子說。“操！你老不是一向吹噓有能耐嗎？怎麼就叫不動了。”胖子說。“我的能耐不是體現在叫女生去旅遊。”“算了，叫不動，咱們到時再打出廣告招聘兩個。”“不錯，有創意。”李穀子說。“你看，我的腦子在關鍵時刻還錯吧。”胖子自我奉承。“那是那是。”李穀子美了他一句。胖子繼續發揮他的“聰明才智”，“別人都有招聘陪酒、陪舞、陪睡的，咱們就來個招聘陪遊，開出的待遇是包吃、包遊、包住。”李穀子補充說：“前提條件是同吃、同屋、同床。”胖子聽了哈哈大笑，說：“那可就爽了。”李穀子也哈哈大笑，說：“那是花了多少錢我都願意。”兩人正說得入耳，笑得開心，突見幾個女生從前麵的校道經過，她們邊走邊說，看樣子是要走出校園去。李穀子說：“你看，人家女生精神多好，都快三更半夜了，還到處遊蕩，你卻要回宿舍去睡大覺，像個男人嗎！”“好像是咱們班的女生。”胖子說。“是還是不是？”李穀子說。胖子再把耳朵伸長，說得更撩人心，“好像是302宿舍的幾個。”“你肯定？不是的話我砍你的頭。”李穀子說。他聽力不強，隻得由胖子斷定胖子猶豫片刻，豁了出去，“肯定就是她們。”李穀子興奮，拍一下胖子的大腿，說：“走，跟上去。”“要跟著她們？都這麼晚了。”胖子說。“晚什麼晚，狼覓食就是在深夜行動呢。”李穀子說。“好，我跟著你，可要是被抓進派出所我就砍你的小弟弟。”兩人站起來，興衝衝地朝著方才幾個女生走過的路跟上去，可等走出校門口，跟上了那幾個女生，才發覺不是本班的女孩子，更不是302宿舍的幾個。李穀子惱怒地瞪了胖子一眼，說：“狗吃了你！你的靈魂全被302宿舍的幾個叼走了。”竹籃打水，李穀子心裏隻有一個字可形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