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文就以碰到了熟人為借口向楊警官求了個情,楊仕輝見如此甚好,隻要雙方互不追究對方,私了就算了。
李夏陽得知建文把事情擺平後,心裏長長舒了口氣。謝絕了李建文的邀請,就同陳青一起去星海旅行社,那裏還是一個麻煩事。李威還算仗義,聽說旅遊團因為自己的事正在鬧退票,於是站出來說:“陳經理真是對不起,這事因我而起,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公司澄清一下吧。”
陳青說如此最好,周茂財拉過夏陽問醫藥費的事。李夏陽也擔心李威出爾反而,於是把李建文拉到身邊問了問。
李建文又把準備上車的李威叫了過來,告訴他周茂財要付醫藥費被李威拒絕了。
大起大落(七)
李存明、穀新遠、周茂財返回墨城庵,李夏陽則去了星海。李建文也沒想到鄉親們這一折騰,不但誰也沒受益反而四方受損。
孫娟忙得焦頭爛額真不知道如何收場的時候,幸虧李威到來的澄清,否則已經全額退票的遊客們還是沒完沒了。
送走了遊客,李夏陽沒有跟李建文去吃飯,留下來跟星海商討事後的事。
事實上,這次事件的發生絕非偶然,根就出在李夏陽的大意上,事情已經出了也無法再去追究是誰的責任。可是孫娟徹底跟李夏陽攤了牌,以李夏陽單獨違約為由終止了合同,並按相關條款對星海旅行社的損失進行賠償。
對於孫娟的決定,李夏陽也基本同意星海的處理結果,陳青也不好再為他爭取些什麼。
星海打造的墨城庵金秋旅遊計劃就此結束,並在網上刪除了相關信息資料,並著手開辟新的旅遊專線,組織專業人員緊急籌劃。
孫娟還是看給老同學齊小慧留足了麵子,對李夏陽造成墨城庵秋季遊的衍生損失沒有索賠,已經給予了很大的照顧。對於這次旅遊團退款承擔全部責任則推給了李夏陽,並扣除秋季遊前期的分利,李夏陽也認了。
王翠雲一直坐在村委會門口等候著小叔子的消息,直到穀新遠的摩托車馱著主任和茂財回了村,鄉親們聞聽跑來打聽。
一場驚嚇的確把王翠雲的膽子給嚇得不輕,當聽說結果之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破涕而笑。周茂財把錢還給嫂子,然後就握著李明獻的手感激的道謝,“你們家建文真是好樣的,這次多虧他了。”
手裏還拿著塊餅子的李明獻手足無措的趕緊攥著周茂財的手,問道:“沒事了吧?”
周茂財的熱淚盈眶的說:“沒事了,錢人家也沒要,派出所也沒抓我,建文真是厲害啊。”
李明獻為兒子的能力真是掙足了麵子,高傲的眼神輕視得看了看李明存,他依然為李明存當年協助公安抓建文的事懷恨在心。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李明獻還是不肯跟明存說一句話。
“瞧瞧,我就說嘛咱村搞旅遊是行不通的,這下可好啦,折騰來折騰去還是鄉親們遭罪。”李明獻站在村委會門口幸災樂禍的一頓嘲笑。
李明存任憑他隨意的擺乎,穀新遠實在聽不下去了,滿臉怒氣的說:“都回家吃晌飯去吧,明獻大哥你也少說兩句。”
“嘿嘿,新遠現在說話也帶官腔了,好!好!我不說了。”李明獻跟穀新遠打了個馬虎眼,他對村委幹部除了李明存之外還算給點麵子的,樂嗬嗬得回家吃飯去了。
王春蘭打來電話喊丈夫吃飯,李明存心事重重的朝家裏走去,迎麵遇到李明理。明理就跟著到他家,一邊聊著一邊走著。
李夏陽回到家已是晚上八點鍾了,他是被李存誌開車送回來的,一身濃濃的酒氣使他犯了傻,躺了炕上時還在說著胡話。
王春蘭用毛巾給兒子擦著臉,心疼的說,“不能喝就少喝點,喝這麼多這不是遭罪嗎?”
李明存要留存誌喝碗茶,李存誌趕著要回鎮上看店就匆匆走了。望著喝醉的兒子,李明存跟老伴說,“他肯定是有啥事啊!”
老子看兒子,那是一看一個準的。李明存雖然沒看出兒子心裏的事,但他知道兒子肯定有什麼不順心,不然也不會喝醉,到底什麼事隻好等明天再問他啦。
“這上麵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魯迅的《秋夜》刻畫的秋夜美、靜,還有些冷。剛剛入秋的墨城庵的秋夜,是如此的寂靜,圓圓的月亮照射在山坳之上,看上去像是投射在一平如靜的水麵上,像極了。
墨城庵的秋夜靜的出奇,連叫了一個夏季的昆蟲們也消停了許多,或許是累了,再或許是天變涼的緣故躲在黑暗裏睡著懶覺。一些飛蟲兒在發光的路燈下不停的飛舞,在誤以為是天亮的光路上獻出了弱小的生命。
秋天使人乏力,眼下臨近了秋忙的季節。秋收穿插著秋種,一年之中最忙碌的那個秋即將開始。李明存乘著月色的餘暉,黎明前的光亮就跑到麥場拉起碾子滾起了麥場,秋天的莊稼還要依靠這巴掌大的平場進行顆粒歸倉前工序。
麥場要壓平壓實,不能起半點土坑土毛,是門極細的手藝功夫活。前些年家裏的麥場都是由老頭子碾製,這幾年李德貴上了年紀手腳也不如以前利落,李存明就接過了這差事,也不想讓老爹再出這份力,隻要他能吃能喝健健康康就行。
潤第二遍水時,村口的土嶺處已漸漸露出了一絲泛紅的陽光。此時爬到村口處,正是觀看日出的最好時機,你能看見太陽一點點在西平遠處漸漸升起的美麗景色,那是最迷人之景。看日出還是要登高而望遠,怪不得人家都向往泰山看日出呢,或許就是這緣故。墨城庵的村口可以看見西平日出,倘若爬到後麵的鐵钁山頂,都可以看見如同大小珠山觀海上日出之色,李夏陽在墨城庵生活這麼多年也曾沒有看過鐵钁日出,到山頂起碼要半天的工夫,而山中無路盡斜徑的登山之旅是誰也不想去冒險的。
李明存潤完這遍水,蹲在場麵卷起了紙煙。這時,男人們也紛紛出門打起了零雜,這幾天基本上也都是整整麥場,花生、大豆即將上場啦。
“主任,起這麼早啊。”薑西貴挑著一擔水也從下麵走了上來。
李明存應了聲說:“對了老薑,這還有桶水我不用了,一會你提去用吧。”
“好咧!”薑西貴樂嗬嗬的點點頭。
穀瑞林背著手從下麵走上來,李明存打招呼道:“叔,你上來啦?”
“嗯!”穀瑞林有些埋怨道,“這天大亮亮的,也不知道起來壓壓場,就還知道睡。”
李明存知道老頭子說得是穀新遠,笑道:“新遠畢竟是年輕人嗎?”
“都快當爹的人啦,還年輕哪?”穀瑞林走到兒子門前拍了拍門。
還在睡夢中的霍麗英伸了個懶腰,手攬著丈夫的脖子閉著眼懶洋洋問:“新遠,誰大清早的也不讓人睡個安寧。”
穀新遠也閉著眼,撓撓頭隨口說道:“肯定是老頭子。哎,不睡了。”
“不,我不嗎,再陪我睡一會兒。”霍麗英撒著嬌手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
“你睡你的,我給爹開門去。”穀新遠把手輕輕握著妻子的手說。
大起大落(八)
霍麗英不樂意的扭過身嘟囔道:“真是的,爹也不心疼他的孫子。”
穀新遠輕輕安慰妻子說:“你睡你的就是啦了,我一會給你熬稀飯吃,好不好啊?”
“嗯!”霍麗英回過頭來衝丈夫笑了笑,穀新遠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樂嗬嗬的說,“看肚子尖尖圓,像個兒子。”
霍麗英臉一拉小嘴一瞥,“你這人真偏見,要是個女兒呢?”
“女兒我也喜歡啊,肯定長得像你一樣漂亮。”穀新遠忙改正自己的口誤。
“切!”霍麗英的頭又朝另一邊歪過去。
這時,門口的穀瑞林又拍了一遍門拴,穀新遠忙陪著笑臉說,“我的姑奶奶,對不起啦,女兒兒子都一樣,你可千萬別生氣啊,人家說懷孕時媽媽生氣孩子生出來老太太臉呢。”
霍麗英撲哧一聲笑了,“烏鴉嘴,別瞎說。我覺得不管是男孩女孩,隻要健康就行。”
“你扶我起來吧,讓爹看見多不好。”霍麗英跟剛下炕的丈夫說。
穀新遠說:“時間還早,你再躺會吧,我先去開門。”
大門拉開,穀瑞林對兒子說,“天都大亮了還關著門睡覺,你看人家主任都潤兩遍場啦。趕緊壓兩捎水,拎過來。”側進身來取門後的石滾拉杠扛了把鐵鍁出來門朝自家麥場走去。
穀新遠朝李明存喊:“主任,你這大清早不在家睡覺就來壓場啊?”
李明存站起來回到,“不趁著早晨這陣涼快,一會出太陽就曬曝皮啦。”
穀新遠趕緊回院裏,從缸裏舀出引水壓起水來。清晨壓井的水清涼,穀新遠順便從水桶裏捧了兩掊水洗了把臉,霎時一陣涼爽。
霍麗英敲敲玻璃關心道:“你小心傷著皮膚,秋天的井水陰涼。”
穀新遠朝媳婦點點頭感激的笑了笑,就拎起兩桶水去了自家麥場。
秋天的太陽也懶了許多,幸許是乏了,待日頭慢慢爬上西平城的水平線時,墨城庵裏還感受不到一絲陽光,這不過剛離開夏天才半月的時間,季節轉換就顯現得如此清晰。
秋風一掃落葉黃,褪去青山換金衫。山裏早晚兩頭涼,一天一天不知不覺中就走向了深秋。
李明存正在和穀瑞林父子蹲在麥場邊抽煙,王春蘭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喊,“明存,你快回家看看夏陽吧!”
“主任,嫂子喊你呢?”穀新遠拍拍後背朝後的李明存。
李明存站起來問道:“怎麼啦?”
王春蘭半彎腰站在村委會門口雙手扶著膝蓋說:“夏陽發高燒,兩條腿不聽使喚呢。”
“天哪,怎麼會這樣?”李明存自語道,挑起扁擔往下走去。
“你快回家看看吧,我給李明月打個電話。”穀新遠說著就往家裏跑去。
李明存雙手拽著水桶,火急火燎的就朝家跑去。秋季的到來神仙河裏的水也少了許多,水流從裸露的過河石罅中流淌。
跳過河把扁擔往門口一扔竄進屋裏。到了裏屋看見李夏陽縮在牆角,臉色煞白滿頭虛汗,一幅痛苦的樣子,李明存握著兒子的手感覺到他一陣陣抽搐。
“夏陽,你怎麼啦?”李明存的臉也給嚇白了。
李夏陽發青的嘴唇顫抖的吐出幾個字,“不知道啊。”
李明存的手從兒子額頭上挪了下來,驚訝的說:“怎麼這麼熱啊。”
“新遠,你快騎摩托車去接李明月吧,我看夏陽燒得不輕啊。”李明存焦急的給穀新遠掛了電話。
李明月接完新遠電話,就立即收拾醫藥箱騎車剛到村口,穀新遠騎摩托車就趕到了。
“哥,你快上車吧,聽主任說夏陽燒得不輕啊。”穀新遠調過車頭。
“李大爺,車子先放這裏啦,李明存的兒子生病了我趕緊去看看。”李明月把車子支好對站在街口的李澤啟說。
李澤啟擺手道:“你快去吧,我一會給你推家去。”
“不用放這就行啦,也沒人要。”李明月就趕緊跳上穀新遠的摩托後座。
“快去吧。”李澤啟催促道。
摩托車十分鍾就進了墨城庵,而要李明月騎自行車少說也要半小時,即便從溝底抄近路也得二十來分鍾。
“我看看!”李明月先把體溫表給李夏陽夾在胳膊窩裏,翻翻眼睛看看舌苔,又把手伸進衣服裏麵摸了摸。
聞到一股過夜的酒味道:“喝酒了?”
“昨天喝得回來不醒人事,今天就起不來了。”王春蘭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
李明月又瞧了瞧兩條腿,然後對李明存說:“是酒精中毒了,我先給他打一針退燒的你們趕緊去縣城吧。”
“讓你喝,這下喝出病來了吧!”王春蘭氣得嚶嚶的哭了起來。
李明月安慰道:“不要緊的,去醫院治療的好一些,咱這也沒有那麼好的藥,你們趕緊去吧,路上別讓風吹著。”
穀新遠發動起了手扶車,非要跟著一起去西平,李明存說:“你在家照顧麗英吧,都快要生了哪能離得開人啊?”
站在堂屋的李德貴道:“你倆口子都去吧,家裏有我呢。”
穀新遠幫著把李夏陽抬上了車兜,王春蘭拿著錢連衣裳也沒有換就抱了床棉被也上了車。李明月正好搭了順風車回家,也免得穀新遠再去送。
李建文忙完業務就回了趟村,主要是想跟李夏陽商量商量果品收購的事情。倘若旅遊再這樣延遲下去,就會耽誤自己果品公司的效益,說是打墨城庵品牌這也有些太過於遷就,畢竟西平市場上的山楂、板栗也不隻是墨城庵有,再不搶占市場就要吃虧。
客戶催得急,下達了供貨令。再不供貨佳佳超市可就要換供貨商了,現在李建文都有些後悔跟李夏陽簽定什麼合作項目啦。
李明獻大早就去野雞窪收那兩分地的大豆,割豆子要趁早上這段濕氣露水,太陽出來再割可就要炸得滿地都是黃豆。
要不是李建文從夏陽家回來說,李明存陪兒子去醫院看病的事他就不知道。
李明獻當然是站在兒子這邊,他批評了兒子當初不跟自己商量就決定與李夏陽合作的事。他告訴兒子,本來村裏多數人就不願意跟李夏陽合夥,現在倒好還扯出來周茂財打人的事件。
李建文對父親的話也隻是聽聽,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李建文喝了杯水就要回城,臨走前李明獻問啥時候開始收購山楂,建文等電話再說吧。
李建文先開車去了人民醫院,急診室沒有找到。又驅車去了趟中醫院,看到了醫院大院裏停著的李明存的手扶車,心想總算找對了地方。
大起大落(九)
李夏陽躺床上輸液,王春蘭正在給兒子用濕毛巾擦著臉。李建文的到來讓李夏陽既驚訝又欣慰,建文寒暄了幾句,問起怎麼會整成這樣。
李夏陽苦笑,醫生診斷說酒精中毒,心急攻火所至。建文寬慰說,不會就為昨天那事吧?李夏陽點點頭,然後又說:“也不全是因為這。”
“多大個事啊?”李建文不屑一顧,又說,“應該讓那李威那小子賠償咱們的損失。”
“算了吧!咱也有責任啊!對了,建文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李夏陽看出李建文不像是單純來看望自己的意思。
李建文還挺要麵子,不自然的話語裏就已表明,“沒,沒什麼事,過來看看你。”
這時,李明存從外麵提著早點進了病房,“建文,你過來了?”
“是啊,叔,我回家聽說夏陽生病來,就攆過來看看他。”李建文站起來笑迎道,“叔,你們這還沒吃飯哪?”
王春蘭從隨行包裏翻出碗筷來接過稀飯油條,李明存道:“你坐你坐,建文一起吃點吧?”
“叔嬸,你們吃吧我吃過啦。”李建文把凳子讓還是讓了出來,斜坐在病床的邊上。
李夏陽臉色好轉,已漸漸充血,但說話還是有些無力,“建文,你有什麼事就說吧,別不好意思。”
“有事啊,建文。”李明存把建文遞過來的煙卷習慣性的夾到耳根上。
李建文還是有些猶豫,吞吞吐吐的說:“其實也沒啥大事,我就是想問問旅遊的事得到啥時候,現在超市那邊催我供貨啦,想和夏陽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先收購一部分抵一抵。”
李明存心裏嘀咕:怪不得追到醫院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他也不表態,隻是看著兒子。
“這還不是大事啊?”李夏陽善意的批評道,“建文,我正好也有事和你說,爹你也聽一聽。”
李夏陽就把昨天在星海旅行社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然後說起自己一氣之下怎麼又到路邊小店喝酒,最後打車找李存誌又喝酒,結果整成了這樣。
“你這又何苦拿自己的身體遭罪呢?”李建文很同情他。
王春蘭也白了一眼兒子,“你傻啊,啥事也不能自己的命去喝啊。”
李夏陽說:“建文,我求你個事情你看行不行。”
李明存倆口子很驚異的看著病床上的夏陽,李建文有些不高興的說:“你這說啥呢?咱兄弟有啥事你盡管說,還說啥求不求的?”
“好!那我就先謝謝你啦。”李夏陽說,“建文,你幫我一下,坐起來說話還舒服。”
李建文伸了把手,王春蘭給兒子把枕頭往床頭豎了豎,“要不先喝點稀飯吧?”
“不要,我喝點水就行了,口裏幹。”李夏陽明顯得虛脫了許多。
李建文搶先端著茶缸喂給夏陽,“嬸你們吃飯吧,我來就行了。”
李夏陽呷了口水,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向建文提出毀約的同時,希望他能夠幫助原來和自己簽定旅遊協議的鄉親們,收購他們的山貨。
“這個沒問題,你不說我本來也要替你說的。你不打算再聯係家旅行社再試試,這樣放棄不是太可惜了嗎?”李建文覺得真要放棄墨城庵旅遊計劃真是挺惋惜的。
李夏陽搖搖頭,他做出這個決定是下了很大決心的,在夏陽的心裏也真得難以割舍。可是昨天發生的事情讓他傷透了心,而星海旅行社也以此為由提出了解約。
現在身無分文的李夏陽還欠了一屁股債,更何況僅要賠償星海那筆錢也得小一萬元,他也明白孫娟這已經也很給麵子了。想想這錢又從哪裏出呢?不還得借嗎,去借誰的呢?
李建文怎麼勸,李夏陽都無動於忠。既然他已經鐵了心,再勸也是無用的,他答應了夏陽的請求,全村的山貨他都收購包括集體那片山林。
李建文走後,夏陽又跟父親談了好久,感覺到有些累了就眯眯糊糊的睡著啦。
輸了兩天液李夏陽的病情穩定了,也敢下床走動了,就是感覺到腿麻木抽筋。醫院裏隻剩下王春蘭陪護著兒子,李明存回家忙秋收去了。
李明存把實際情況在村委會上作了傳達,幾個人都默不作聲,滿屋子煙霧繚繞,嗆得韓霞忍不住幹咳。
“三嫂,我說句不愛聽的話啊!這李建文自回來搞收購之後,村裏就沒消停過。我不否認這也是件利自己利鄉親的好事,可是的確影響到了咱們的旅遊發展。”穀新遠看了看韓霞。
韓霞看得出這新遠已經話下留情了,要不是看在是李建文三嬸的份上,估計話還要難聽。
韓霞笑了笑說:“大兄弟,你這話說得也在理,可是現在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我們該怎麼辦呢?”
“看來這旅遊的事真得要結束了。”李明理的話既是問又像是答。
穀新遠歎息道:“白浪費這麼多精力啦,我們還投資修繕了街道,安裝了路燈,哎不應該說是夏陽帶領我們搞起來的。”
李明理問李明存,“主任,你看咱打算怎麼弄啊?”
李明存掐了手裏的煙問:“你們看看怎麼辦,拿個意見出來。”
“真得不能再找別家旅行社合作了嗎?”穀新遠問。
李明存道:“看樣子目前是搞不起來了,村裏人還是多數人想賣錢來得實惠。”
“這些人也真是的,目光也太短淺了。”穀新遠氣得直跺腳。
“那……那。”李明理本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李明存見大夥也沒有拿出實質性的意見來,說:“我的意思呢,還是照夏陽的意思弄吧,明天咱找個時間把那十幾家喊來咱把意思跟他們說開了,新遠你每家每戶說一說,就不要在大喇叭上吆呼啦。”
“拉倒?”穀新遠問。
李明存說:“那你說不拉倒又能怎麼辦呢?”
“好吧,那就這樣吧。”李明理說,“要我說啊,關於夏陽賠償星海的那筆費用咱也得從集體裏出錢,又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你們說呢?”
穀新遠拍了桌子說:“這肯定的,夏陽也不是為了自己,他把自個掙的錢都給村裏修路拉。”
韓霞也點點頭,李明理彙報說:“主任,大家都同意了,等今秋集體這些山貨賣了錢就替夏陽還帳。”
“還是再說吧,我聽夏陽說他還借用了村裏的錢,有不少吧。”李明存問韓霞。
韓霞想了想說,“就是上次村裏退股時借的,有六千多塊。”
李明存心裏有了數,他把兒子的原話講給大家聽,“集體的就是集體的,借的就是借的,夏陽說了他一定會還,眼前的正是忙秋收,但我們一定要多做做鄉親們的工作,不要有情緒。”
隨後村委成員又研究了秋收期間村幹部的分工,確保全村農業生產的安全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