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亮的日子 第十章月滿（5）
龔站了起來，雙手搓了搓，又按了按手骨，以免脫臼。這時，他便看見警察已經走進冷飲店……龔無奈地閉上眼睛……聽著方永辰被抬上救護車時微弱而痛苦的呻吟。他平靜地撿起那張又掉在地上、已經燒得差不多的照片，提起自己的小背包，跟著警察大步離開……
冷飲店裏服務台後站著已木然的蘇麗雲看著龔走進警車的背影，似乎在想著什麼。等她發覺自己下巴有種濕潤的感覺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忍不住掉下一瓣淚花……
蘇麗雲在沙發上呆呆地坐著——這是一個裝飾得非常精妙的房子。雖然房子並不是那樣大，不是那樣豪華，但是裝飾的很粉嫩，很溫馨。塑窗微微開了點縫，竄進來的風將紫色的窗簾輕輕撩起，發出“颼颼”的聲音。客廳的主燈沒有開，隻是壁燈放出那柔和的、幽美的而又較為朦朧的光，照在那軟軟的沙發上顯得更為曼美。電視還開著，聲音很小，隻是圖像在不停地變換。地上兩隻拖鞋不規則地散落著，還有一塊擦地的抹布。
窗外，月，殘。
蘇麗雲沒有去看醫院裏的方永辰，不僅僅因為他的老婆孩子都在醫院，即使都沒過去，現在蘇麗雲也不想過去。因為她現在確實是有點看不起方永辰了，甚至說她現在都不願意再在這套方永辰給她買的供她居住並且很大程度上供他們“娛樂”的房子裏住下去！
蘇麗雲現在感到非常恐懼，非常困惑。對自己現在的心理與行為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因為僅僅是看見那個照片上的清純女孩就使她對自己七年的經曆感到如此不安與自責，受到良心的譴責！自己這是怎麼了？她在問自己。那個女孩的眼神，那麼純淨…太可怕了！每次看見照片，她簡直不敢麵對女孩的眼神……但是，那無邪的眼神，青澀的笑，一直在她腦海中，如夢魘般揮之不去；又像一把利劍，深深刺入他的心。好像…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對她說，嚴厲地說：“你是一個喪失人格的女人！為了金錢與利益，你喪失了自己最最起碼的尊嚴！你出賣了自己的純潔，你出賣了自己的人格與靈魂！你的墮落已使你肮髒不已，看看你的貪婪與欲望吧！你本應有更為有意義的人生，本應可以不受到這些誘惑、這些脅迫、這些侮辱、這些困窘的！但是，你卻走上了這條萬劫不複的道路！這是你自作自受，是你的悲哀！你的選擇注定你要承受內心的煎熬！注定你要用各種手頓區達到自己的目的！你是犧牲品，是你個人行為的犧牲品，是社會的犧牲品！是你的錯！你咎由自取……”
夜，靜靜地；雲，暗暗地。卻是，點點恐怖，令人顫栗……
昏暗的酒吧，人們在瘋狂地搖擺著。
“給我再開瓶酒！什麼都行！”一個碧眼黃發的男青年用英語對這個黑人服務生說道。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同樣用流利的英語回複道。緊接著他便從櫃台裏拿出一瓶酒，遞了過去，恭敬地說：“請您慢用，玩得開心！”
“謝謝！”男青年說罷，拿著酒擠進那既有黃發的白種人，又有黑眼珠的黃種人，還有那厚嘴唇的黑種人的人群中去。
酒吧老板現在正坐在VIP包房和幾個“客人”商談著什麼。
酒吧老板是人，一看外表便知是那種非常精明的人。現在他正在耐心地和這些不速之客交談。
“如果你不答應的話，對不起！我們不能允許你在我們國家裏再繼續做生意！”幾個外國人顯然是一副傲慢的樣子。
“請問你有這個權力嗎？”老板平靜地問道：“我在這裏看酒吧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沒有一個人對我說過這樣不負責任的話！請問你是什麼意思？我是一個合法的商人！我對你們的話感到非常失望！我要投訴！甚至會把你們告上法庭！”
外國人中一個鼻子很高的中年人顯然是這幾個人的總負責，他靜靜地等待著這位老板把話說完，然後笑道：“對不起！就我們所知，您不是什麼規矩的生意人，而是派來的間諜！”
老板哈哈大笑：“幾位朋友！你說的太可怕了！你知道你現在所說的話將會把握汙蔑到一個與《基督山伯爵》中的唐太斯一樣的悲慘處境嗎？我不懂你們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不懂？”高鼻子笑笑，從衣服懷裏迅速掏出一把袖珍勃朗寧消聲手槍，一邊掏槍一邊說道：“我讓它告訴您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