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江古城又是多彩的。
走著走著,我們就來到了大研廣場,從這裏抬頭望天空,總有一種灰蒙蒙的感覺。
也許,這也是種特色。
我們又驅車去了鉑爾曼,這裏的天空儼然是另一幅畫麵了。
天空清澈無比,白花花的雲就跟甜甜的棉花糖一樣。
雲南的天,是棉花糖的海。
鈴鐺清脆響,沿街的一家小店鋪裏掛滿了鈴鐺和許願牌。
來到這種地方,你就不得不留下你的腳步。店家隨機給了我一塊牌子,讓我坐在小椅子上寫。安然咬著筆頭,不知道寫什麼。
我寫了和荷包上一樣的話。
我的願望,遇見你。
晚上的四方街美的驚人,這裏的每座古宅都是燈火通明。
流水潺潺,和城市裏依舊喧囂的夜晚很不一樣,這裏的一切都那麼安謐,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驚擾了這份美景。
我和安然回旅店。
兩天的行程結束。我準備回家了。
安然躺在床上,估計是累的。
旅途比天空還遼闊 8
安然躺在床上,估計是累的。
“我有點想哭。”她突然說,她的目光久遠,燦若星辰的眼眸裏突然變的濃重起來。
我愣了愣,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
“為什麼?”我問道,我好像已經有些猜到了。
“你不覺得這裏很感人嗎?”她望著天花板。
我把目光重新放回窗外,依舊是美得驚人的夜景,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各司其職,古舊的老房子在夜晚更加美麗。
一想起明天就要離開這個地方。心裏突然有些不舍。
昏昏沉沉的睡到半夜,忽然就這麼醒了。腦子裏亂的可怕。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卻一直在做夢。
到了白天,我卻連一個夢都記不起來。
說不定,這夢裏有你呢。
早上一清早,我和安然都睡不著了,一起醒來。然後,安靜的洗臉刷牙。
坐在床邊收拾著東西。期間我們一句話都沒說。
興許是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心中有些惆悵吧。
“你的荷包掉了。”安然突然拍了我一下。
我朝她笑了笑,彎腰撿起地上的荷包。
“這個荷包哪來的,是不是你去哪兒買東西沒帶上我。”她嘟起嘴,皺著眉。
“這是個秘密。”我笑了笑。
“我知道了。”她也笑了笑。
的確,這個荷包是個秘密。我不想對被人說起這裏麵的故事。
有點難受。
收拾完東西之後,我們把包放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外麵一排排粉牆灰瓦的古宅。
那一個個紅燈籠豔的人睜不開眼睛。
後來,我們拖著大箱子來到了旅社的大廳。
大巴到了,我們上了大巴。
導遊在車上致了歡迎詞,這幾天這個女大學生也累壞了。
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大樹,這次,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安然已經靠在椅子上睡著了,昨晚一定沒睡好。
有些困意襲來的時候,我已經到了火車站。
坐上火車,安然依舊坐在我旁邊。
火車行駛將近一半的時候,安然拿著她的大包小包下車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
下車前,她跟我說,謝謝你陪我去了雲南。
這次旅行我們誰也不可能忘掉。
她還說,下次帶你去我的家鄉玩,我親自導遊。
然後,我們互留了號碼。
旅行終於結束。
我又要回到那個城市孤獨的想念你。
回到家,拿著鑰匙開了半天的門。
幾天沒回家,連門都不會開了。
我拎著箱子走進家門,裏麵安靜的隻有我的呼吸聲。
家裏沒有人。
我走上房間。把東西歸好。
很奇怪的是,在我去雲南的這幾天,沒有一個人發短信打電話給我。
突然,手機震了起來。
來電顯示,田瀟瀟。
接起電話,我沒吭聲。
“死人,回來了吧,今天晚上學校旁邊的花園見,不來你死定了!”田瀟瀟的聲音還是那麼有穿透力。
掛了電話,我看著一塵不染的房間,這時候有微風吹過。
輕輕的,涼涼的。
可是這裏的溫度終究是比雲南高了不知道多少。
我走到客廳,屁股剛坐到沙發上。
開門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暖晴,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媽媽放下鑰匙,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她把默默從懷裏放下來。
“姐姐,我好想你。”默默奶聲奶氣的跟我撒著嬌。
然後朝我跑過來抱住了我的腿,我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姐姐幫你帶了好吃的。”
小家夥馬上開心的跳了起來。
媽媽走過來,“好玩嗎?”
我朝她笑了笑,“很好玩,你很有眼光。”
媽媽得瑟的笑了起來。然後急匆匆的跑到房間裏。
我還在想她在幹什麼。
她把一張亮閃閃的紙藏在身後,兩眼放光的問我,“你猜這是什麼?”
“結婚邀請函?”我蹙著眉,好不容易想到了這個。
媽媽瞪了我一眼,“再猜。”
這回我真猜不到了,我搖了搖頭。
媽媽把紙從身後拿了出來,又是兩眼放光,“是你的大學錄取通知書。”
我愣了愣,這麼快?
我拿過來看了看,是本市一所二類大學的通知書。
我笑了笑。
考大學真是不容易。不過說真的,去雲南的時候我已經把這種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我又問媽媽。
媽媽揮了揮手,一臉糾結,“不急,你宋叔叔工作正忙呢。”
我點了點頭。
默默把食指放進我的手裏,瞪大可愛的眼睛看著我,“姐姐帶我去吃好吃的。”
我摸了摸她的頭,笑了笑,“走吧。”
我帶著她上了樓。
今天的晚上風有些大。
我準時來到了學校旁邊的花園,不知道田瀟瀟搞什麼鬼。
等了很久,也不見有半個人影。
手機響了起來。
“暖晴,你到那塊草坪上來。”說完,很快的掛了電話。
這時候,風正大。
吹的我的短發有些亂糟糟的。
我朝草坪上走去。
無意中往前看了看,等等,我看到了什麼?
隻見一幫人坐在一大塊餐布上,有人在那裏亂跳舞,有人在旁邊喝酒,有人在旁邊打打鬧鬧。
而且,那個在亂跳舞的就是田瀟瀟。
我有些無奈的走了過去。
“季暖晴來了,灌她酒!”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突然,田瀟瀟停止了舞步,惡狠狠的拿著瓶酒朝我走來。
舊人歸來
說完,抱著拳等著我喝。
“為什麼罰我?”我有些疑惑。
我好像沒遲到吧?
“你去旅遊了也不說一聲,搞得我們的畢業晚會現在才開,你說該不該罰!”田瀟瀟說的理所當然。
後來,聽班長說,因為這學期學校的時間太緊,沒有給我們這屆畢業生搞歡送會。不過這樣也好,在外麵大家總歸是放的開的。
我無奈,在眾人的注視下,好不容易灌了一點酒進肚子。苦澀的液體順著喉嚨慢慢慢慢的滑下,我憋著氣,盡量不去嚐它的味道。
頓時,胃就跟燒著了一樣的火辣辣。林飛飛又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幫我加了點酒。我瞪了她一眼,林飛飛不說話了。
班級裏的同學到的差不多了,林飛飛又在旁邊數著人數。
“等等,還有一個沒來…”林飛飛皺起眉頭說道。
“誰啊?”
“於大聲還沒來。”林飛飛說。
田瀟瀟不讓了,立刻破口大罵,“媽的,那個死人還不來,敢放我鴿子!”
說完,她又開始亂跳舞。
思維跳躍的總是那麼快。
後來,一幫人鬧啊跳啊。
於大聲抓耳撓腮的來了。
田瀟瀟舉著酒瓶紅著臉看了他旁邊,說出了驚世駭俗的話,“這誰啊,黑的晚上都看不到了,身高不錯,就是長的磕摻了點…”說完,就倒了。
醉的稀裏嘩啦。
於大聲的臉從黑變紅再變綠,就跟路邊的霓虹燈閃的一樣快。
於大聲不好意思的坐了下來,“我遲到了,我罰酒,嗬嗬嗬…”說完,自顧自的拿著酒喝了起來。
“要不我們來玩老鷹捉小雞吧...”不知是誰說出了這個餿主意。
“好!”
“我同意!
不出我所料,林飛飛那種強勢的女人要當老母雞,全班人也都同意了。不出我所料的是,於大聲依舊是那隻眾人嫌棄的老鷹。後麵的女生緊緊的抓住林飛飛的腰,後麵的人也依次抓著,一條跟長龍一樣的隊伍,於大聲同學尷尬了,因為最後一隻小雞是田瀟瀟,你說他是該抓還是不該抓呢?
林飛飛開始帶著隊伍跑起來,於大聲也作出一副要抓雞的模樣,抓了老半天,林飛飛以及她的小雞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老鷹喘都沒喘,林飛飛怒了,瞬間暴走了起來,“你他娘的會不會玩啊!真是掃興!”
於大聲尷尬的看了眼隊伍的尾部,林飛飛眼裏的精光一閃,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田瀟瀟一臉紅通通的站在最後一個,林飛飛終於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她走到隊的最後,“瀟瀟,去當老母雞!”
田瀟瀟喜笑顏開的答應了,我隻覺得她現在連她自己在幹什麼都不知道。
田瀟瀟一臉挑釁的對於大聲說,“來抓我呀。”後麵的人自動的放開了手,坐著看戲。
這回於大聲更囧了,麵前就是田瀟瀟,你覺得他還有玩的心情嗎?
跑著跑著,田瀟瀟“砰”的一聲倒在了草坪上,於大聲一臉緊張的狂奔過去,後來全班人手忙腳亂的把田瀟瀟抬回餐桌布上睡覺去了。
後來,我們班的人在花園裏坐了很久很久。
“真他媽舍不得你們…在一起三年了,就這麼分開了。”英語課代表林星突然哭了起來。
她不哭倒還好。一哭全部的女生都哭了。
“林飛飛,嗚嗚,你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宋茜突然哭著說道。
“看你那摳門樣兒,我就是不還了,你能拿我怎麼辦?”林飛飛很不要臉的說道,聲音有些哽咽。
”以後你結婚,那錢我會包成紅包還你的。”林飛飛繼續不要臉。
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兩個人竟然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男生都沒有說話。氣氛沉重。
好好的畢業晚會搞的跟個追悼會一樣,人人心裏都很沉重。
在一起三年,就這麼分開了。
以後各奔東西。
以後某天在大街上遇到,誰還會記得誰。
後來,我和於大聲兩人好不容易把田瀟瀟抬進了出租車裏。
後來,我回家。
默默已經睡著了。媽媽還在客廳裏看電視,一成不變的苦情劇。
我伸了懶腰,回房睡覺了。
今天晚上我睡得特別香。
一個電話趕來,“暖晴,今天快去買票呀,晚了就沒了…”
我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票?”
“曹方的演唱會呀,你說要請我的。”田瀟瀟在那頭恬不知恥的說道。
我一愣,這回反應過來了,“知道了。”
有些理虧,畢竟是我答應她的。
換上一件白色的寬鬆T恤,梳了梳頭發,出門了。
今天太陽毒辣,我後悔出來的時候沒有拿把太陽傘。
賣票的地方在市中心的體育館,走路有些遠,這種天走過去半條命也沒了。
我打算坐出租車去。
坐出租車二十分鍾就能到。
在路邊等了半天,好不容易來了輛出租車。
看著前麵根本見不到頭的隊伍,我一陣惡寒。
正打算去排隊,腳上一陣疼痛,這種地方,被人踩到是常見的。
“對不起。”一個女生低著頭說道。她的聲音很耳熟。
當她把頭抬起來的時候,我愣住了。
我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重新遇見韓筱露。
身體有些不受控製的僵硬起來。
我該說什麼?
我沒有開口說話,她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我。
“好...好久不見。”她說。
她變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好久沒見到她的原因。
她今天穿了一件嫩黃色的短袖,穿了一條清爽的淺色牛仔褲。
原本蓬鬆狂亂的大波浪,此時已經是直直的長發了。
顯得她整個人漂亮清爽了很多,又好像乖順了很多。
她的眼裏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高傲,而是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淡然目光。
“嗯,不說了,我去買票了。”我盡量讓自己保持輕鬆,心跳快的我幾乎難以承受。
說完,繞過她往旁邊走去,腳步有些不受控製。
她伸手拉住了我,“等等我們聊聊吧。”
我點了點頭,麵無表情。應該說臉已經僵硬了。
手不知不覺的冰冰涼。
兩年了,真不容易。
我沒有想到會在這種猝不及防的場景下遇見她。
她來了,是不是意味著他也快回來了?
莫名的一陣歡喜在我心裏蕩漾著。
賣票的隊伍一直不見往前走的趨勢,我已經站到腿發酸了,隊伍終於才往前麵挪了幾步。
兩年,離曹方上次來開演唱會已經隔了兩年。
她的歌迷越來越多了。
最後,排了三個小時的隊,終於買到了票。
白天也快過去了。
正準備回去時,我發現韓筱露坐在路邊等我。
我走到她身邊,她一臉怔然的想著什麼。
你是我最初和最後的悸動(大結局)
我們在路邊一家咖啡坐下。我看著她,她一直低著頭,變的很安靜很安靜。
安靜的讓我覺得麵前的坐著的是一個陌生人。還能說什麼呢?
他走了之後,他悄悄走了之後,一切都結束了不是嗎?
我的心很亂。我不知道因為什麼亂,還有什麼可亂的。
“對不起,那時候我不該那麼對你,不應該潑顏料和油漆,不應該讓他那麼累,不應該讓他忘記你,是我把事情搞成這樣的,就算...”韓筱露咬著唇,一臉不自然。
說了那麼多不應該。
我愣了愣,眼淚差點抑製不住。
“行了。”嗓子裏就好像有人添了把未熄的火炭,還沒來得及把它撲滅,它就又重新燃了起來,把我最後的意識燒的一點都不剩,看著麵前的韓筱露,我隻覺得恍如隔世了。
一幕幕場景突然急急忙忙的湧現出來,我還來不及一個個去整理,他們就殘忍的把我的思想全部吞噬了,一點殘渣都不剩。
我該說什麼?
“都過去了。”
忍住心裏噴湧過來的酸澀,輕描淡寫的說道。
韓筱露把我想的太偉大。
“不,是我的錯,一直是我太極端了,對不起,對不起...”
韓筱露抬起頭,淚水蓄滿在眼睛裏,聲音已經哽咽。
我喝了口麵前的咖啡。
濃濃的苦澀味,這杯咖啡什麼都沒加。
“你問過我,是我跟你不一樣還是你跟我不一樣,我到現在...”
沒等她說完,我就打斷了她,“沒有誰跟誰不一樣。”
“不是的,如果沒有我,你們就不會那麼痛苦,至少你們現在還在一起。”
“還愛他嗎?”看著窗外,我無緣無故的問了這麼一句話,心裏沒有任何波瀾。
她的眼淚已經落下。
我竟有些不忍,把臉轉到窗外。
“是,我愛他,一直都愛,五歲的時候就愛上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愛他,我在他身邊那麼久,可是他一直都沒有看見我。連我自己都快丟了,我喜歡他喜歡的,我知道他一直都喜歡你,唯獨你,我不想和他一樣去喜歡,你不會知道這種感覺又多難受,可是就是因為這種感覺,到最後我竟然害了他,知道嗎,兩年前,他離開,那場車禍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他失憶了,我不敢把他帶回來,對不起...”
手上的一陣劇痛讓我有了反應,指甲嵌入肉裏,那塊地方已經青紫,有一塊巨大的脹痛在胸腔慢慢膨脹,眼淚好像已經凝固在眼睛裏,怎麼也掉不出來,是真的太難過了吧?
真正的難過,是掉不出眼淚的。
葉冰琉,你到底要讓我難受多久?
“他...現在好些了嗎?”聲音有些發顫。
“他是有感覺的,隻是,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想起來...”韓筱露一臉痛苦。
然後,我們都沒有再說話,因為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家咖啡廳冷冷清清,生意一直不好。外麵排隊的人也散光了。
韓筱露沒有錯,誰都沒錯。愛一個人,她錯在哪裏?
為了愛,誰又能說對方錯了?誰都沒資格。
甚至有時候我覺得我才是那個出來破壞他們感情的人,沒有我,說不定他們還會在一起,韓筱露也不會變的這麼極端。
事情是不是已經結束了?兩年了,該走的都走了,剩下來的人是不是應該繼續好好的生活?
我知道她一直都渴望得到愛。
我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原諒?或許我早就原諒她了,從葉冰琉離開我兩年的時候什麼東西都結束了,不是麼?
我和他剩下的唯一一點東西,就隻有回憶。
那點可憐巴巴的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回憶。
靠著這些回憶,我究竟過了多久渾渾噩噩的日子了。
那些回憶已經是習慣,怎麼樣都改不掉,坐在窗台上想他,有時候已經是很享受的事了,有時候,在夢裏我都已經想不起來他長什麼樣了,我以為這就是忘記了,可是,他還是活在我的每個呼吸裏,從來就沒有被丟棄。
我數不清那些被我想念過的回憶究竟有多少。我也不想去數清。
真的夠了。
“對不起,對不起...”
韓筱露一直在說對不起。到現在,對不起有什麼用。
我把頭扭向玻璃窗外,閉上眼睛,“別說了,你做錯了什麼。”我製止她,這句話我說的並不像是個問句。
韓筱露停止了抽泣。
這家咖啡店的生意一向不好,偌大的店裏加上我和韓筱露總共才五個人,我想,如果十秒鍾後有人推門進來我就原諒她。
思緒剛落,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剛要繼續往下數,一個男生就牽著一個女生的手進來了,是對很幸福的小情侶。
我笑了笑,女生幸福的樣子感染了我。
如果你還在,我會不會也笑的那麼幸福。
男生體貼的挪了椅子給女生坐,女生甜甜的笑了。
我轉過頭,不再看他們。
我定定的看著麵前的韓筱露。
“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你沒有錯,你還是個好女孩。”
我笑著對她說,我已經不知道我現在是以什麼心情在跟她講這些話。
她錯愕的抬起頭,臉上還掛滿淚水,我拿出紙巾遞給了她。
她笑了笑,說了聲謝謝。她為了愛傷害過我,但我從來就沒覺得她是個壞人。
所以我選擇和她做朋友。
後來,我和韓筱露揮手道別。
還是那個十字路口,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異常的平靜。連知了聲都沒有。
手機忽地震了起來。
現在我已經我已經不會傻到覺得每個電話都是他打來的。
“喂,暖晴,告訴你個好消息。”田瀟瀟過分激動的聲音傳來。
現在我一點都不激動。
“嗯。”輕輕應了一聲。
“我和於大聲和好了。”
不出我所料,我還是配合的輕輕“嗯”了一聲。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是不是剛哭過?”田瀟瀟的問題一個個砸來,我有些無力。
“沒事。”我淡淡說了聲。
“到底怎麼了?你票被人搶了?”
我歎了口氣,“韓筱露回來了。”無力的說道。
對麵的田瀟瀟突然沉默了,“什麼!她沒把你怎麼樣吧!”
“她能把我怎麼樣。”我搖了搖頭,甚是無奈。
“那不一定,想想她以前。”田瀟瀟自顧自的說著。
“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我跟她的關係已經好很多了。”
後來,不知不覺的電話。
回家。
媽媽做了一桌子菜等我。難得的,今天宋叔叔也在。
我坐下。開始吃飯。
“暖晴,我和你媽媽打算八月份結婚了。”宋叔叔突然說道,臉上掛著溫暖的微笑。
八月份,不冷不熱。
是個好時候。
“很好啊。”我抬頭對他們笑了笑。
默默在一邊吃的開心。在她心裏,結婚這種詞語也是沒概念的。
媽媽沒說話,隻是在一邊吃著飯,但看得出來,她還是很開心的。
畢竟是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現在的媽媽應該是真的幸福了吧,真好,該幸福的人終於幸福了。
坐在窗台上。還在想著韓筱露。
我沒想到還能遇見她。
或許,這就是緣分。怎麼也切不斷的緣分。
是不是這也意味著,我們幾個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一大早,我就趕到市中心的文體中心,今天是曹方再次來開演唱會的日子。
我拿著兩張票,在路邊的位子上等田瀟瀟。
今天來看演唱會的人比兩年前還要多。文體中心的進口處已經擠的水泄不通。
不時地有人推推搡搡。
保安大叔在一邊焦急的指揮著。
我看到一個男生拉著他的女朋友站在門口,一臉焦急,女生的眼睛噙滿了淚水,眼巴巴的看著麵前人手裏的票。
應該是沒有買到票。
等了將近二十分鍾,還有十分鍾,文體中心的大門就關了。
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暖晴,我那個表哥你還記得吧?今天我表哥又要去相親了,偏要帶著我去,就不去看演唱會了,你找….”
我輕輕歎了口氣,隨手把電話掛了。
話說你還記得她那個表哥嗎?
反正我是不記得了。
拿著兩張票,人一撥一撥往裏湧,突然一點看演唱會的心情也沒有了。
我走到那個男生麵前,把票讓給了他。
他先是一臉驚喜,然後從身後拉出了一個女生,女生臉紅紅的,笑的很開心。
低頭走了出去,心裏既有點酸酸的又有些小開心。
一陣熟悉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季同學,對不起,我來晚了...”薄荷味撲鼻而來。
鼻子一酸,我驚喜的抬頭,朝麵前的人傻笑著。葉冰琉瘦削的臉出現在我麵前,我心疼的無以複加。
他還是像以前那樣,摸了摸我的頭,“我想起來了,我記得我說過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你,我記得我喜歡你...”
溫柔的像風一樣。
我幻想過無數次你來時的樣子,這次最真實。
我開心的笑著,今天是個有微風的日子。
相遇過的人原來真的還能再相遇...
番外1之韓筱露:等待愛
終於,在這場愛情拉鋸戰裏。
我輸了,輸的徹徹底底,慘不忍睹。
季暖晴,我還是輸給你了。
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是輸了就是輸了。
兩年前,車禍,幸運的是,他還在我身邊。
可惜的是,他失憶了。
你知道嗎?當他滿身鮮血的送進手術室的時候,我有多崩潰。因為我自己的任性,害的你這樣。那天,我哭了整整一夜,可到最後眼睛腫的都不知道成什麼樣子了,我一直哭一直哭,他就那樣毫無生氣的躺在我麵前,我怕就這樣死掉,我怕的要死,如果你就這樣死了,你要我怎麼辦?
到最後,居然是我害了你。哥,對不起,對不起。那個時候,我多想和你說一句話,多想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哪怕你怪我,罵我,打我都無所謂,隻要你能醒過來。
這一場車禍,我連最後愛他的機會都沒了。
十幾年了,我愛的義無反顧。可是,我已經不能回頭了。
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偏執的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我終於知道,我有多累了。有些事情,我假裝不知道,就比如你愛著季暖晴,我隻要自己爭取就好了,就是這樣,哥,為什麼你連爭取的機會都不給我,哥,我真的被你傷的體無完膚了,季暖晴,我還是比不上她是嗎?
葉冰琉他是我心裏的一根刺,死不了也拔不得。
這麼多年,我不敢觸碰,直到你,季暖晴,你的出現,才讓我知道這根刺對我來說,是這麼的重要。
也許從五歲開始,他就已經成為我生活裏的一部分。
以前,我們家的大庭院裏有一棵很古老的丹桂樹,每到六月金秋總會開很多很多橘紅色的小花,桂花的香味撲鼻,每天放學,我總是喜歡靜靜的坐在那棵丹桂樹的下麵,聞著花香,那天傍晚,葉叔叔把你帶到我們家來,大人們在家裏商量公事,也許是桂花的氣味太迷人,你到後院來了,看到你的那一刻,我驚的差點蹦起來。你好像無視我一般,隻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旁邊,仰頭看著這棵桂樹。我走到你身邊,問你這棵桂樹是不是很好看,你點了點頭,第一次對我笑了。那是我至今為止見過的最好看的笑容,那僅僅是你對我,我知道,你對季暖晴,無數次的這樣笑著,我是不是錯過了很多你這樣的笑?
後來,你就經常來我家的庭院看那棵桂樹,有一天盛夏的晚上,突然狂風暴雨,雷聲震耳欲聾,就好像天要塌下來了一樣,我害怕的縮到一邊,就在記憶裏,我突然想起了庭院裏的那棵桂樹,我急急忙忙的跑過去,那棵桂樹此時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雨幕一般,雨水傾盆落下,上麵的花突然一起落下,被雨水打的蔫巴巴的,樹上的葉子好像也被打壞了不少,我奔過去,雨水鋒利的打在身上,那麼疼,那麼刺骨,可是我知道,我連最後一個見到你的理由都沒了,我的丹桂樹沒了,那時候,我的心猛地一顫,有什麼東西好像脫離了一般,不知道那是不是你?
那天晚上的暴雨一直沒停下來,惱人的雨聲讓人睡不著覺,不知道什麼原因,聽著這樣的雨聲,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害怕起來,後來,我哭了,已經很久沒有那樣哭過了,像是心裏什麼東西被徹底發泄了出來。那次的哭聲和你出車禍後我的哭聲很像。
就這樣,我一次一次的挽留你,隻是想讓你看我一眼,隻是這樣而已。
可是,盡管是這樣,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卑微的。
再後來,雨停了,暖暖的晴天出來了。我跑到院子裏,那棵桂樹的花隻剩寥寥無幾,可看到那樣的樹,我突然一點都不想哭了。我出門找你,門外一個中年婦女在賣著一種白色的鮮花,隻是那時候我不知道那花叫什麼名字,那種花潔白純淨,很討人喜歡。就那樣,我看的出神了,後來一對情侶路過,那個女生看起來好像很喜歡這種花,在她旁邊的男生便買了很多很多這樣的花送給女生。後來,我就很期盼有人能送我這種花給我。
可是,等了好久好久都沒有等到。那麼多年,我還是堅持著喜歡那種花。
很多很多年過去了。那棵丹桂樹還是死了。
後來,我還傻到一直等著那棵丹桂樹的複活。
就好像在等著你一樣。
沒你,我不能活。
失憶了之後,他根本就不記得我了。
不知道這是福是禍。
他在我麵前,也沒有提過你。
現在的我,是多想他提起你,哪怕他隻記得你,也無所謂,至少我能知道他是有思想的。
我終於知道哥哥說的那句話了。
愛情,有時候不是你堅持了,努力了就能得到。
他說的對。葉冰琉是一個認準了就不會再放過的一個人。
他認準了你季暖晴,此後,再也沒人能進入他的心中半步。
這點,我早應該醒悟了的。等到現在,是不是太晚了?
他對季暖晴,我永遠也比不上。
他變的更加冷淡了。有時候一天,連話都不講一句。
後來,葉叔叔把我們送去了美國。
他和蕭阿姨見了麵,他渴求的母愛終於到了。
可是,在蕭阿姨麵前,他還是沒精打采的。他總是假裝和別人說話,假裝和別人笑。
他眼裏的那抹憂傷誰又沒看出來?
不管我怎樣努力,他還是不開心,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
自此之後,他開始沒日沒夜的工作。好像在借著工作發泄什麼。
終於,他的身體又熬不住了,他累垮了。舊傷複發,他變了。變了很多很多。
我突然覺得,我把他害慘了。
我曾無數次的在心裏對他說對不起。我知道他聽不到。
有時候,他會安靜的坐在一邊,靜靜的望著天空,我在後麵看他,他看一下午,我也就這麼看一下午。
以前小時候在庭院的時候,我也喜歡這麼看著天空,那隻是在我難受、傷心、心裏沒底的時候才去看。
天空是空落落的,隻是一片湛藍,偶爾會有幾隻不知名的鳥飛過。
他好像什麼都看不到,眼神呆滯。
沒人知道我的心裏又多難受。他的樣子讓我心疼。可是我什麼都不能做。
季暖晴,如果現在你在這裏,他肯定會很開心吧?
我知道了,季暖晴,他是想你了。
他很想你。
可是,他的腦子裏又沒有你的輪廓,他著急,他找不到你。
我決定再賭一把,讓他把你忘記。
我跟他說我們在那座城市發生的一切,唯獨繞過了你。關於你,我什麼都沒說。
我很成功把你當成了路人甲乙丙丁當中的一個。
我不想讓你重新揭開他的心。不想讓他傷心。
後來,我就在想,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我還是不想認輸,我不甘心輸給你。
季暖晴。
後來,我們幾乎走遍了美國的所有景點。
夏威夷,華爾街,世貿遺址,依歐拉尼皇宮,黃石國家公園,大峽穀…
旅遊的過程中也認識了很多很好的人,和國內不同,這裏的景物、建築都有自己的特色。
無論逛到哪裏他都不開心。我不知道我哪裏做的不對。
那天,美國霧蒙蒙的。天空飄著雨,好像預示著某種不可預料的事情發生。
他突然從別墅裏跑了出去,他的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他的身影立在雨幕裏,那麼孤獨,那麼痛心,那麼不堪一擊。我捂住嘴巴,什麼都沒做。我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我該做些什麼。
我知道他想你了。他想你想的快要死掉了,這樣隻有我們兩人的生活我過的一點兒也不開心,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離開你了,季暖晴,為什麼我還是不開心。
我站在他後麵,默默的給他撐傘。
他突然回頭,頭發上,額頭上,眼睛上,鼻子上,全部都是雨水。
他突然開口問我,問我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是不是有人在等他。
眼底一片落寞、憂傷、呆滯。
我搖了搖頭,我騙了他。
我怎麼可以告訴他。
我好不容易讓他離開了你。
他還是站在雨裏,好像在回憶著什麼。
那天晚上,他仰頭坐在沙發上,麵前堆著文件。
他太累了。
我坐在他旁邊。不一會兒,他睡著了。眉頭卻還在深深皺著,薄薄的嘴唇輕微的動著。
我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
他輕到沒有的聲音讓我難受,他嘴裏喊著的名字讓我難受。
他喊的是你,季暖晴。他喊的是你的名字。雖然,他叫的聲音支支吾吾,斷斷續續,但我還是聽出來了,他叫的是你,季暖晴。
我在他旁邊哭的很傷心,我捂住嘴,我沒有辦法了。
愛的那麼累。愛的我都沒了力氣。
等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我早應該知道結局是什麼的。
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了。
我會輸給你的,季暖晴。
是我自己執迷不悟,是我想再賭一把而已。
早該放棄了不是麼?還在倔強什麼呢。
我說過,隻要有他的地方我就會跟著去,不管他討不討厭我。
隻要讓我跟著你就可以。
終於,我終於有勇氣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他。
從我們五歲那年,從他開始找你,從你們相戀,從他的車禍,從他的離開,我一點一點的跟他講。
還記得嗎?哥,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記得你也看到我了,為什麼在此以後,你就看不到我了?哥,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去遊樂場玩旋轉木馬,你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裏怕我摔下去,這些我還記得,為什麼你忘了?
有些話,我假裝聽不到,真的,我寧願我自己是個聾子,什麼都聽不到,我聽不到你說你愛她,我聽不到你對我說的那些殘忍的話,我聽不到你們的甜言蜜語。甚至有時候,我希望我自己是個瞎子,什麼都看不到的瞎子,我看不到你們緊緊抱在一起的身影,看不到你吻她的唇,看不到你們依偎在一起的背影,看不到你們牽在一起的雙手,就這樣,什麼都看不到,就算是這樣的話,你會不會給我半點疼愛,給我半點我想要的愛情。有時候,我假裝對你笑,我不知道你看不看的出來,哥,我知道你肯定能看出來的對不對?有時候,你眼睛裏帶著滿滿的笑意,可是,那隻是在你和季暖晴相處過後留下的,你的眸子裏始終沒有我韓筱露的一丁點兒影子,我可以當作什麼都看不到,我可以把我當作一個傻子。我隻是不甘心而已。
我愛了你那麼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