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他對我問道。
“嗯。”我輕聲應道。
“默默又纏著姐姐了吧?”宋叔叔一臉寵溺的看著默默。
默默趕忙扔下積木朝宋叔叔跑去,然後撲在宋叔叔的腿上,“哪有,姐姐是搗蛋大王,默默很乖的。”
才怪。我在心裏悄悄的說了一句。
宋叔叔摸了摸她的頭。“好,就你乖。”
“你媽馬上回來了,回來我們就吃飯。”宋叔叔微笑的衝我說道。
我愣了愣,真是個好老公啊。
我突然想起了某天早上的事情。
“媽,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等你考上大學再說吧。”
說真的,那個時候也是無心的問了一句。
門被關合的聲音響起。媽媽提著包,換完拖鞋走了進來。
看著客廳站了一幫,疑惑的問道,“怎麼都站在這裏?”
“阿姨,我們在等你吃飯。”默默奶聲奶氣的說道。
媽媽好像有些不好意思,“這樣啊,那吃飯吧。”
吃飯的時候默默表現的很活躍,一直在逗大家開心。
“我告訴你們個秘密。”默默拿著小勺子,故作神秘的輕聲說道。
“哦?什麼秘密?”媽媽來了興趣。
“姐姐連積木都不會玩,還是個搗蛋大王。”默默又欠揍的說道。
我說我剛剛的右眼皮怎麼一直在跳呢,原來她在這裏等著我。
聽完默默的話,宋叔叔和媽媽對看了一眼,然後,媽媽居然笑了起來。
“你姐姐隨我,不心靈手巧。”媽媽說道。
說的好!確實是遺傳您的!
吃完飯,宋叔叔帶著默默回家了。
像上次那樣,我沒有回房間睡覺。
房間裏太壓抑。
媽媽坐在客廳沙發上嗑瓜子,看著苦情戲。
我斜著看了她一眼,問道,“阿姨怎麼樣了?”
媽媽沒看我,隻是歎了一口氣,“她小孩生病了,她一個人怎麼照顧的來。”
“哦,她最近還好嗎?”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身體好些了。”媽媽看著電視,一臉平靜。
“哦。”
這麼多年了,媽媽做的也算仁至義盡了。十年的傷痛她都放下了。
“媽,你和宋叔叔快點結婚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有點慌。
以我對媽媽的了解,她一定會覺得我莫名其妙。
誰知她隻是很淡定的看了我一眼,“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一滴冷汗從我額頭流下。
燥熱感又來了。
我跑去茶壺那邊倒了一杯涼開水,仰頭猛灌。
那個夢似乎又要來了。
很難得,今天晚上我睡的很香,什麼噩夢也沒有。
今天禮拜五。
小鳥在枝頭嘰嘰喳喳,然後,知了也應聲而起。
我抬頭看了眼時間,很明顯,我已經過了那班公車。沒辦法,隻能走著去學校了。
還剩五分鍾。
我拿著吐司連跑帶奔的到了學校。
走到教室,我一愣,裏麵隻有班長一個人在啃著麵包看書。
我把包放在桌子上,抬頭看向班長,“班長,其他人呢?”
“你不知道嗎?學校今天有演出,很多人都去看了。”班長的眼睛透著精光。
我點了點頭,“演出在哪裏?”
這樣的機會我怎麼會錯過。
“在學校大會堂。”
點了點頭,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還沒走進大門,一陣歡呼聲一波接著一波。打開玻璃門,裏麵漆黑一片,門一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我。
我一陣尷尬。
剛踏進門口,台上一道綠光打下來。
一道巨大的力量把我扯了下來,“別擋著看演出!”
是田瀟瀟的聲音。
我惡狠狠的看著他。
突然,台下一陣歡呼。
“許諾!許諾!許諾!——”
這是怎麼了?好奇心迫使我伸長脖子朝舞台上看去。
許諾白色的T恤衫此刻被燈光照的昏黃,他的身形孤獨清冷。他拿著那把黑色的吉他,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一隻腳打在椅腳上,另一隻腳自然的放在地板上。
隨即,一陣低沉悠揚的聲音傳出。
和他那天給我的彈的曲子一樣。他的吉他聲是自由的。
台下竟然有人聽的開始抽泣起來。
我望著台上的人,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
一曲結束,台下的掌聲不絕於耳。許諾的目光定在某一處,莫名的,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屬於他的淡笑。
那抹笑和它以往的笑很不一樣。
在我看來,現在的他是幸福的。
他得到了屬於他的掌聲。
後來的表演無非就是些歌歌舞舞。一點都沒有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