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想打那小家夥一頓,不過看著她這副爸爸疼阿姨愛的樣子,還是算了吧。
默默拿起我床頭的娃娃,又在床上蹦啊跳啊的。
擔心她掉下來,頂著酸痛的全身,我又不得不在旁邊守著。
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宋叔叔才回來,桌上的飯菜已經冷了。媽媽一臉小媳婦的模樣問宋叔叔為什麼那麼晚回來,她這樣子又把我嚇到了。
“默默已經睡著了,今晚就留在這睡吧。”媽媽對宋叔叔說道。
我走上樓,不打擾他們。
貼了個膏藥,肩膀果然好了很多。
手震了起來,上麵的兩個字讓我心情大好。
晚安。
是他發來的。
我抱著娃娃沉沉睡去。
早上,空氣清新的讓人忍不住多吸幾口。
葉冰琉還是靠在牆上等我。他回來了。
我笑著迎上去,他摸了摸我的頭,輕聲說,“肩膀好點了沒?”
“好多了。”我笑著回答他。我早就習慣了他的這個動作。
走到校門口,一輛寶藍色的汽車停在校門口。
反光的車玻璃照的我眼睛發疼。
韓筱露慢悠悠的從車上下來,用一種我看不懂的冰冷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到葉冰琉的身邊。
葉冰琉隻是抿緊唇,眼睛並沒有看著向他走來的韓筱露。
韓筱露也不介意,隻是徑直的走著。
葉冰琉摟著我停了下來,一臉淡漠的看著麵前的韓筱露。
今天的韓筱露穿著我出院時的那一套衣服,大紅色的針織衫,蓬鬆的大卷發,她還是那麼亮眼。
她揚起一抹清麗的微笑,看著葉冰琉,滿眼深情,而這樣的深情卻讓我慌了神,“哥,叔叔叫你今天早點回家,他說叫你跟我們一起吃飯。”
葉冰琉依舊是抿緊嘴巴,突然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發,“你先進去吧,快遲到了。”
“嗯。”我回一個大大的微笑。
走之前,我看了韓筱露一眼。沒想到的是,她此時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比剛才更冰冷的東西。
我沒看到的是,我轉身離開以後,葉冰琉唇邊那消失了的微笑還有韓筱露那哀求的眼神。
“哥…”韓筱露怔怔的看著麵前漸行漸遠的高大身影,一滴清淚就這麼流了下來。
她不想放棄,也不會放棄。
掛著清淚,她快速的向前追去。
即使她知道,他留給她的隻可能是一個背影。就算追不到,她也不可能讓別人得到他,特別是季暖晴。
她發誓,她不可能讓季暖晴得到他。
我一直在幻想著你
“哥,等等我,等等我…”韓筱露拚命的往前追著,臉上的眼淚幹澀的緊巴在臉上。
前麵的高大身影模模糊糊,她能確定的是,這個身影不停的不停的往前走著,她明白,她從來就沒有追上過。
“哥…”韓筱露故意把腳一扭,重重的摔在地上。
沒辦法,她隻能用這種小伎倆讓他駐足。
膝蓋上的皮被水泥地的粗糙磨破,傷口雖然不大,但還是汨汨的流著鮮血…
就像是心口上的傷,無時不刻的在流著鮮血。
男生的腳步停下許久,終於轉身,走到韓筱露前麵。
她開心的望著他的臉,她成功的捕捉到了他眼神裏的那麼憐惜。
他還是在乎她的。
葉冰琉蹲下身,自顧自查看著韓筱露的傷口。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餐巾紙,然後從裏麵抽出一張,覆在韓筱露膝蓋的傷口上。
“自己按著。”冰冷的聲音,可韓筱露還是開心的笑了。
葉冰琉抬頭看著她,“告訴他,晚上我不回去。”聲音依舊冰冷。
韓筱露按緊傷口的手顫抖了一下,望著麵前的他,她隻能無聲的歎息,“哥,求求你,回去吧,叔叔他也不容易…”
他站起身,曾幾何時,這句話無數個人跟他說過。
這裏麵,也包括他的母親。
那麼,背棄了愛人的愛得來的一切他真的安心了嗎?
他一直在逼他。
“韓筱露,可以走了就快點回去。”打算邁開步子,他準備離開這個落葉紛飛的十字路口,他突然想起了季暖晴的小臉蛋,莫名奇妙的笑了,大概她也是不喜歡這裏的吧。
這時,韓筱露抬頭,望見了那麼沁人心脾的笑容。
她以為,那是因為她。
她笑了,“哥,你知道我為什麼還跟著你回來嗎?”她問道。
他離開了這裏一個星期,離開了季暖晴一個星期,隻是因為他還在病倒時被人偷偷的帶走了,帶去了美國。
葉冰琉沒有說話,終究沒有邁開腳步。
“哥,我知道你很累,你是太累了。可是,我喜歡你,我想陪著你,你懂嗎?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不會再去傷害她了,好不好?”韓筱露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哀求。
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忍再傷害這麼可憐的女生吧。
葉冰琉轉過身,他不知道還能對這麼執著的她說什麼,他在腦海裏搜尋了很多很多話,他也不想傷害他,這個五歲開始就一直圍著他轉的女孩。他知道,自從韓霖之去世之後,她對他的依賴性便越來越強。可是搜尋了半天,那三個字清晰的大字還是深深地印在了他腦海裏,真的,除了對不起他不知道還能對她說什麼。
如果沒有遇見她,他可能會毫不猶豫的愛上她。
隻是現在,這層關係就隻能是兄妹。
其餘的,他一概不想提。
那麼多年,他一直在傷害她,說不心疼是假的。
可是注定,他們的關係隻能如此了。
不可能再進一步。
“韓筱露…”他望著她,吐出她的名字,之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同樣的,她也望著他,期盼著他終有一天能對她說出那三個字。
他遲遲不說話,她心知肚明,不再問。
“回去吧。”他轉身,邁開步子快速的走出了十字路口。
他不喜歡這裏,卻不得不每天都經過這裏。
怔怔的,韓筱露安靜的坐在冰冷的地上。
心裏已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隻是,她的字典裏,從來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她抬頭,想靜靜的望著那個身影,可惜,他走的太快,她還是什麼也沒抓住…
一陣寒風吹過,把她的眼淚也吹了下來。
冰涼的淚珠一滴一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麵上。
她感覺不到。
午休時間,我坐在學校花園裏的石凳上,倚在石凳旁邊的大樹上。
學校亭子裏的菊花開的茂盛。
隻可惜,香味不夠。
我竟意外的懷念起那次秋遊的小村莊。
一個夢境的周圍,
散落花瓣十六枚,
手指一碰它就沒。
兩棵榕樹的範圍,
那遊戲叫做微微,
天都黑了不會累,
我愛清晨黃昏,
也愛秋天的枯萎,
化作一片黃昏。
在城市眺望田野的稻草人,
就算張嘴也喊不出多美,
全在心裏指不出你是誰,
也許帽簷遮住一些方位,
眼底世界隻有四十五度,
就算張嘴也喊不出多美,
所有言語表達都會作廢,
愛情早在回味裏麵變味,
不要驚擾那夢你繼續睡。
那時想起的歌詞,此時還是能夠清晰的想起。
好久沒聽曹方的歌了,那個孤獨的女歌手。
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能再聽到她的演唱會。
倚著大樹,我竟有些睡意。
這時候的風已經不像之前的那樣冰冷,這時候的風,是難得的微風。
我看到賀伊瑞一臉難受的站在身後看著我,我安靜的靠在大樹旁酣睡。
他走進我,滿眼落寞,我的心莫名的歉疚起來。
他脫下他的外套,俊美的臉上浮上一抹淡然的笑,然後,他輕輕的把衣服放在了我的身上。
他坐在我旁邊,安靜的看著前方。
我從夢中驚醒,努力想尋找著他的身影。
原來是個夢。
身上有東西滑落,我急忙尋找。
黑色的厚外套躺在地上,我愣住,把衣服撿起來。
裏麵的胸卡掉出來。
上麵的金色大字在陽光的照射閃閃發光。
學生會會長。賀伊瑞。
我突然記起那次的雨天,那次的衣服我好像也沒還給他。
我看著天空,葉冰琉的臉慢慢出現,我笑了笑。
看來,得找個時間去還衣服了。
預備鈴響起,周四下午第一節是老班的課,我拿著衣服不敢怠慢的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誰會原諒愛
下午的課就這麼無聊的結束了。
回到家裏,我把賀伊瑞在雨裏給我的衣服找了出來。
那件衣服是黑色的。和他今天給我的那件顏色一樣。
他好像偏愛黑色。
我把那衣服拿進洗手間,洗了老半天。這回應該能把上麵的眼淚鼻涕洗掉了吧?
把衣服拿到陽台,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幹。
我好像還沒有好好的跟他說聲謝謝。
下樓梯的時候,正好看到媽媽在開門。
宋叔叔抱著默默來了。
說真的,有時候沒見到這小家夥,我還真有點想她了。
“姐姐。”默默朝我跑來,滿臉歡喜。
“慢點兒。”媽媽在身後焦急的提醒著。
還是那樣,默默把食指伸進我的手裏,讓我牽著她。
“姐姐帶我去看動畫片。”奶聲奶氣的聲音讓人無法抗拒。
坐在床上,默默盯著電視眼睛一眨都不眨。
我突然想起了放學時葉冰琉的模樣,他好像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卻總不讓我知道。
難道是因為韓筱露?
我擺了擺頭,什麼都不去想。
而另一邊,卻發生著我不知道的戰爭。
“哥,我們快點,叔叔在等你。”韓筱露開心的走在前麵衝後麵的男生喊道。
葉冰琉不緊不慢的走在後麵,望著麵前的白色單幢別墅,莫名其妙的勾起一抹冷笑。
別墅裏,葉力仁抽著煙坐在飯桌前,麵無表情的樣子讓人膽戰心驚。
“來了沒?”葉力仁一動不動,對著旁邊的管家問道。
“已經快到大廳了。”管家畢恭畢敬,眼睛定定的看著頭上的小電視。
“謔”的一聲,大廳的門被打開。
身穿大紅色針織衫的女生歡快的來到飯桌前,而身後的男生卻隻是淡漠的看著這一切。
葉力仁把煙滅了。一臉和藹的看著麵前的韓筱露,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露露,坐下吧。”
“叔叔少抽點煙,味道不好聞。”韓筱露俏皮的吐著舌頭。
葉力仁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當他的眼神看到站著不動的葉冰琉時,笑容立刻停止了。
“你也坐下吧。”說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葉冰琉抬頭睨了父親一眼,然後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你什麼時候去美國?”葉力仁直接進入主題。
“去不去是我的自由。”葉冰琉似乎答非所問,他想告訴葉力仁,他壓根就不想離開這兒。
“你媽在哪裏。”葉力仁也已經料到葉冰琉會這麼說。
“你有什麼資格說她?”葉冰琉盯著自己的父親,眼底升騰起一片片駭人的血絲。
一旁的韓筱露插不進嘴,隻是著急的看著兩個人。
聽見兒子這麼說,葉力仁的身子僵了僵,什麼都沒說,臉色逐漸蒼白下來。
“你把她困在那裏那麼久,你把她一輩子都困住了。”葉冰琉看著麵前擦的鋥亮的水杯,輕輕的說道。
可話裏的悲涼卻讓聽者的心都顫動了。
葉力仁剛想拿起一根煙,想起剛剛韓筱露說的話,他又把煙放了下去。
一時間,大廳裏安靜的嚇人。
“去不去,你自己看著辦。”葉力仁的聲音顫抖的響起。
就算知道自己是欠他們的,可是他還是不願意低頭。畢竟是曾經叱吒商界的強人。
任何人都有他自己的苦衷。
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把自己的苦衷說給別人聽。
蕭媛,這個女人已經在他葉力仁的心裏生了根發了芽,他也說過他會好好照顧她。
她救了自己一命,又為自己添了一個這麼優秀的兒子?
他又怎麼忍心傷害她?
隻是,他不知道怎麼樣去彌補她,彌補這一切。
是的,一代叱吒商界的強人終於累了,終於後悔了。
那顆子彈射中蕭媛後的很久很久,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愛蕭媛的。
他終於知道,這座裝修精美的房子裏並沒有愛,就連平常家庭的歡聲笑語都沒有。
他終究是一個人。
可是,一個那麼內斂沉著的商人,又怎麼會把自己的內心世界輕易的說給旁人聽?
葉冰琉坐著,什麼都沒說。
自己的母親做了他的傀儡,連自己也要做他的傀儡嗎?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他不想讓她讓自己的母親一樣,悲涼一生。
一輩子也沒有得到自己所愛的人的愛。
他知道她的過去裏沒有溫暖。
他要竭盡所能給她溫暖。
他也並不是不想去美國,他也知道母親一直很想見他。
去了那裏,他奢求的親情也肯定會來。
隻是離開了這裏,離開了這座有她的城市,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他一直在掙紮。
這樣的掙紮,在他之後每次見到季暖晴的時候,更加難熬。
他不願意她知道這一切,好不容易,她會笑了。
有些人,不抱了才溫暖
“吃飯吧。”葉力仁站起身對著麵前的人說道,自己則慢慢回了房間,頓時,胃口全無。
韓筱露就這麼一直坐著,在安靜的氣氛裏,看著原本熱氣騰騰的飯菜變的冰冰冷冷,她的心也跟著涼了。
怎麼會這樣?
原本,她隻是想讓他們好好的說一次話,以為他們的誤會會就這樣解開。
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韓筱露抬頭心疼的看著此時的葉冰琉。
葉冰琉一動也不動的看著麵前的飯菜,雙眼冰冷,握起的拳頭青筋暴起。
鼻子一酸,眼淚又差一點掉了下來。
終於,葉冰琉突然站起身,連頭也沒回一下,離開了這座冰冷的別墅。
他不想留在這裏一秒,他會窒息。
韓筱露眼巴巴的看著他坐過的位子,一時間無語。
葉力仁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後麵,看見了葉冰琉決絕和孤傲的背影。
一眨眼時間,自己的兒子已經長的這麼大了。
抽著煙,葉力仁突然傷感起來,想起蕭媛,想起那天奄奄一息的蕭媛,想起了那天氣急敗壞的蕭媛。
他走下樓,韓筱露還在桌上發著呆。
“露露。”葉力仁喊道。
韓筱露緩過神,一臉呆滯的看著麵前的葉力仁,乖巧的喊道,“叔叔。”
“露露,怎麼不吃飯?”葉力仁不知何時已經把手裏的煙掐滅。
“露露吃不下。”
葉力仁點點頭,“最近你爸媽身體怎麼樣?”
韓筱露禮貌的笑了笑,“爸爸的身體一直很好,隻是媽媽…我哥哥去世之後,她的身體就一直不好。”
“嗯,好好照顧他們,他們就剩你這一個孩子了。”葉力仁突然這麼說道。
也許是想到了自己。
韓筱露望著葉力仁,半天沒說話。
“露露,你和李一修是什麼關係?”葉力仁麵無表情的看著韓筱露。
韓筱露的身體徹底僵了,心跳的巨快。
李一修?難道叔叔知道了我綁架人的事了?
見韓筱露不說話,麵色蒼白,“露露,你要是玩,叔叔不管你,隻是,你離李一修遠一點,至少不要拿人命開玩笑。”聲音句句入耳。
韓筱露的臉色慘白。
“對…對不起,叔叔。”韓筱露顫抖著聲音。
葉力仁看著遠方。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李一修,那個曾經把他一度搞垮的人。他還記得那段他被拘留的日子,他在牢裏,他都可以想象得出來蕭媛一個人帶著孩子是有多麼的絕望。
他還記得,當有人通知他蕭媛跳海後,他的心是怎樣的一種痛感。
他還記得,他是怎樣困難的把自己的心血重振了起來。
他還記得,蕭媛搶救過來之後那種絕望痛苦的表情。
他還記得,蕭媛第一天住進美國病房裏那種倔強的到讓他心疼的表情。
還好,他還記得這些。這是一種死後重生的感覺。
現在居然害起了他身邊的人。
而自己的兒子,也卷進了其中。
就這樣,一頓飯吃還沒吃,就不歡而散了。
韓筱露看著這一桌子菜,不知該走還是該哭。
“同學們注意了,還有三個星期左右就期末考了,今年放假比以往要早得多…”
老班的破銅嗓子越來越洪亮了。
當然,放假這兩字兒才是最吸引人的對吧?
田瀟瀟和於大聲還在竊竊私語,估計是已經想著去哪裏玩了。
借著下課的時間。我爬到四樓。
敲開了賀伊瑞辦公室的門。
“叩叩——”
可是許久都未見有人答話。
“有事嗎?”身後傳來聲音。
我一看,是那個小矮子。他似乎也認識我,他挑眉一笑,“遲到妹,來找會長?”
“嗯。”說真的,我不愛搭理他,估計是被他逼怕了,
他看了看我手裏的衣服,然後把眉毛皺的老深,“這兩件衣服不會是送給會長的吧?”他指著兩件衣服問我。
“嗯。”我答話,故意想逗逗他。
“你怎麼會知道會長喜歡黑色?”他好像很惱怒。
“都說了我喜歡他,我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呢?嗯?”看著他這副表情,我突然很想蹲在牆角笑。
“怎麼可以,會長是我的!”他怒吼道,小小的個子差點爆炸。
這孩子是gay?
“我比你更喜歡他!”我用了比他更大的聲音。
“咳咳…”一陣咳嗽聲響起。
我尷尬的轉過身,看著麵前的賀伊瑞,剛剛的話不會全被他聽到了吧?
我把手裏的兩件衣服塞給他,“還給你。”
說完,還對後麵那個氣的綠了臉的小個子做了個鬼臉。
“我走了。”對著麵前的賀伊瑞笑了笑,我轉身下了樓。
殘缺
現在從四樓走下來都似乎是一件很費勁的事兒。
從這幢大樓走到我的那幢教學樓需要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
夏天是沒有女生敢走這條走廊的,因為她們不敢保證走著走著不會出現毛毛蟲之類的生物。
走廊很僻靜,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當我再抬起頭的時候,韓筱露安靜的站在走廊的另一頭,就那樣呆呆的看著我。
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遇見她,是不是有點太巧了?
她臉上的表情讓我疑惑,沒有了盛氣淩人的她,總有種讓人心寒的感覺。
我走過去,很慢很慢,繞過她。
踏進教室,上課鈴剛好響起。
旁邊的位子空著,田瀟瀟早就跑到於大聲旁邊坐著了。
隻要不是老班的課,他們都敢這樣。
“來,我們今天來做個小測試。”老班拿著語文卷子大步踱進了教室。
頂著厚厚的眼鏡,我目測那眼鏡至少有八百度。
老班發考卷的手突然停了下來,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盯著我旁邊。
我一愣,往於大聲後麵看去。
田瀟瀟貓著腰正打算回來,就被老班看到了。田瀟瀟那張臉紅的快要滴血了。
餘大聲同學也慌了。
“田瀟瀟同學啊,別急,我讓你慢慢走回來。”老班陰陽怪氣的說道。
“是不是季暖晴同學老虐待你呀?要不我考慮考慮給你們換個位子?”老板繼續說。
老師,不關我的事!
田瀟瀟以最快的速度坐在了我旁邊的位子上,一臉紅通通加結巴,“沒…沒有,老師,我們關係挺好的。”
“哦?是嗎?還是說你和於大聲同學關係也不一般?”老師推了推眼鏡,一雙小眼微眯著。
把他漢奸的模樣表露無遺。
“我…我…我們就是普通同學關係。”田瀟瀟手腳並用解釋著。
誰知老班理都沒理她,自顧自的發起了考卷,發到田瀟瀟的時候,老班用一種極其恐怖的眼神看著她,意思我看懂了。
這次你考不好,你就死定了!
考試總共花了一個小時半,田瀟瀟緊張了一個小時半,終於把這場關係她生命的考試結束了。
下課,田瀟瀟還是樂此不疲的追著於大聲打。
班級裏的人似乎也都看慣了這一幕,直接無視了。
葉冰琉拉著我的手走在十字路口上。
這裏的樹葉似乎更多了,皺了皺眉,頓時毫無心情。
葉冰琉笑著把我的手拉的更緊了,一臉擔心的看著我皺起的眉頭,“怎麼了?”
我對他笑了笑,“沒事兒,就是覺得這裏挺淒涼的。”
他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摸了摸我的頭,“是有點。”
他拉著我的手,有一種充實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已經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我看著前麵,那個小女孩好像已經在路邊站了很久。
天已經很冷了,可是她穿的那樣少。
我拉著葉冰琉走進她,我終於把那個小女孩看清楚了。
髒兮兮的小臉上滿是泥土,身上穿的是初秋時所穿的衣衫,長長的頭發上也沾滿了土灰,小小的雙手緊緊的抱著麵前的籃子,籃子的花居然異常新鮮,百合花上還有幾滴水珠。她看上去也不過七八歲的樣子。
看到我們來,她清亮的眸子似乎變的更亮了,揚起一抹大大的微笑,稚氣無比的聲音,“帥帥的哥哥幫姐姐買束花吧,姐姐和這百合花真像呢。”
女孩甜甜的笑著,讓我的心裏卻慢慢苦澀了起來。
葉冰琉看著花,笑的就像一個天使,“這些花我都要了。”
話畢,女孩笑的開心極了,兩顆大門牙把她的孩子氣表現的淋漓盡致。
“你媽媽呢?”我蹲下身,問那個女孩。
“她生病了,爸爸說我要把花賣完才有飯吃。”說完,女孩清亮的眸子裏閃現出水霧。
我的心一顫,這樣的女孩是不是從來沒有溫暖。
我把手裏的包打開,掏出前段時間田瀟瀟打賭輸給我的一罐巧克力。
我遞給了那個女孩,這樣的孩子恐怕很少吃到這麼甜的東西吧?
“這個給你。”我把巧克力遞給了她。
女孩開心的笑了起來,剛要伸手拿,卻又把手伸了回去,抬頭水蒙蒙的眼睛看著我,“這個我不能拿。”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她,“為什麼?”
女孩用稚氣的聲音回答,“媽媽說不能拿別人的東西。”
我摸了摸她的頭,“沒關係,這是姐姐給你的禮物,你的花這麼好看。”
女孩怔怔的點了點頭。
葉冰琉把錢給了女孩。
“哥哥給的錢太多了。”女孩急切的說道。
“買點東西好好孝順你媽媽。”葉冰琉的聲音輕輕的,很好聽。
我感激的朝他笑了笑,他把我摟住。
“我們先走了。”我笑著對那女孩招手。
女孩咧開嘴巴朝我們笑著。
葉冰琉摸了摸我的頭,一陣風刮過,“冷不冷?”
我搖了搖頭,還在想著那個女孩,我往他懷裏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