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一股腦的往前跑,跑著跑著,渾身就沒了力氣…

心裏的某處傷口好像在汨汨的流著血...

你不會懂,傷口真的會痛 2

到了醫院。

大廳裏隨處都是人,我又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我真的真的很討厭這個味道。

我該怎麼找到他?

愣在原地,望著偌大的醫院大廳,我又迷茫了…

前台擠滿了人,我撥開人群,努力想往前擠,擠著擠著就又被人擠了出去。

心裏開始急躁起來,鼻子突然一酸,我咽了口口水,忍住心裏的不安情緒。

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我麵前,白色的外套,一頭顯眼的大波浪。我追上去,拉住她,那個女生轉頭,臉上一陣驚訝。

“他在哪裏?”我想我當時的聲音是吼出來的。

韓筱露還是一臉震驚,好像沒想到我會來醫院。

“你還想找他?我求你能不能放過他!”韓筱露滿眼怒氣,漂亮的臉蛋忽然變的很猙獰。

我不說話,身上的力氣就好像被抽幹一樣。

“你知不知道他最近有多累!”韓筱露的話好像帶刺一樣,句句戳進我身體的每一處。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不能告訴我?”我抓著她的胳膊,哀求道。

她深深的看著我,一時間什麼都沒說。

“初中的時候,葉冰琉的爸爸為了能讓他出國深造,幫他聯係好了美國的那裏的學校,為了跟他一起走,我也想著跟他一起去。可就在走的前一個晚上,他突然說不去了,就是為了你,他跟我說,他還沒有找到你,所以他不會走。很多年前,葉氏突然崩潰了。他的爸爸一夜間也老了不少,於是,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哥的身上。你不會知道他有多累。她的媽媽至今還在美國,因為全身癱瘓,一直躺在床上。他爸爸一心隻想讓他接手美國那邊的公司,另一方麵也是讓他照顧全身癱瘓的媽媽。到現在,他爸爸還是一心想讓哥去美國接手公司,如果他不去,他爸爸就拿你去威脅哥,他沒辦法,隻說先試著接手看看。他為了不讓你知道,白天和晚上還是照樣去接你上學放學。其餘的時間都在工作,就連夜裏也是這樣,他每日每夜的工作終於累垮了…”說著說著,韓筱露開始抽泣起來。

我捂住嘴巴,眼淚無聲的流著。

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我把眼淚抹幹淨,看著韓筱露,堅定的說,“帶我去見他。”

韓筱露什麼都沒說,“什麼時候你才能放過他?”

這句話狠狠的在我心裏刺了一刀。

問的真好。

“到我去見他!”我繼續堅定的說。

“你認為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去見他,他現在這樣都是你,都是因為你!”韓筱露突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聲音放大了好幾倍。

“帶我去見他。”我沒有看她,眼淚馬上就要崩潰。

“好,我帶你去見他。”韓筱露在前麵走,我緊緊的跟在後麵。

“他在裏麵。”說完,韓筱露默默地走了。

我隔著玻璃看著裏麵的人。

這個樣子的他應該是我看過的最狼狽的吧。

細碎的劉海無力的垂在額前,本來就很白皙的皮膚此刻都不能用蒼白來形容了,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左半臉就好像透明了似的。眼睛下的黑眼圈就好像是用墨畫上去的一樣。

現在的他安靜的睡著,再怎麼狼狽在我眼裏,他還是像天使一樣耀眼。

全身在顫抖著,莫名的緊張起來。一滴溫熱的水珠垂在下巴上,久久未滴落。

情緒就好像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我無法想象,他有多累。

我拉開門把,輕輕的走過去。每走近一步,我的心就深深地疼一下。

直到坐在他旁邊,我更清晰的看到了他,他更清晰的慘白不遺餘力的呈現在我麵前。

滿臉的倦容一點都不真實。

他高挺的鼻梁就好像是雕刻家精心的培育,鼻翼均勻的一張一合。

不自覺的伸出手,輕輕的劃過他的眼睛。

他睡的肯定很熟。

想著剛剛韓筱露說的話,我輕輕歎了口氣。

她說的一點都沒錯。是我的出現,才讓他這麼辛苦。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找到我,我也就不會趁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愛上他。

如果那時候我們是兩個陌生人,我是不是永遠也不會認識這個叫葉冰琉的人?

如果那時候我們是兩個陌生人,之後是不是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如果那時候我們是兩個陌生人,現在的他也不會因為我躺在這裏?

不過,我們兩個終究沒有做成陌生人。

還好,我還看得見他,他還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