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是怎麼保養的啊?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樣的年輕,絲毫看不出衰老,臉上連一點皺紋都看不到。我媽三十五歲以後,眼角的魚尾紋就很明顯了。甚至連額頭都出現了細小的皺紋。你們倆簡直不像一個媽生的。”

吳簫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起來十分嫵媚。

“你這孩子,啥時候這麼會說話了?”

“小姨,人家是真心誇你的啦!你真的又年輕又漂亮哦!”

“哎呀哎呀!再誇,小姨就要飛上天啦!哈哈哈哈!”

晚飯後,兩個人在步行街上逛了好半天,吳簫給自己買了一套雅詩蘭黛的化妝品,給若嵐買了一套衣服,還特地給她挑了一雙高跟鞋:

“你很快就要工作了,還打扮得像個學生一樣怎麼行?你能學著穿高跟鞋,化淡妝,把自己收拾得好看點。”

套上高跟鞋的感覺真別扭,若嵐覺得自己根本站不穩。穿慣了運動鞋和平底鞋,乍一穿高跟鞋,她覺得整個人無法控製地往前倒。吳簫看得直笑,叫她回家沒事就穿上,在家裏練習走模特步:

“女孩子重要的不僅僅是外表,還有內在的氣質。氣質從哪裏體現呢?你的一言一行,一舉手一投足,甚至一個笑容都能看出來。為什麼有的人穿著很普通,卻給人一種高貴的感覺,有人穿得珠光寶氣,卻讓人覺得俗不可耐?這就是氣質的不同。好好練習哦,記住:抬頭,挺胸,收腹。這六個字可重要呢!”

若嵐齜牙咧嘴地朝吳簫做著怪相,她知道小姨沒有說錯,但是,真叫她去受這個罪,她可實在不太樂意。

走在回家的路上,吳簫攬著若嵐的肩說:

“今晚過去陪陪我吧。”

“姨父又不在家?”

“嗯。”

“他真是的!扔下你這麼個如花美眷整天到處跑,忙個啥呀!也不怕你給帥哥拐跑了?”

“死丫頭,啥時候學會貧嘴了?”

“嘿嘿!玩笑的啦!我知道你不會生氣的,對不對啊,小姨?”

要說生氣當然不可能,吳簫對若嵐的溺愛絲毫不亞於她的姐姐吳敏,吳敏夫妻出車禍去世之後,她在內心深處把若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比以前對她更好。

“晚上,咱倆好好研究一下你的就業問題,看看哪些人能幫得上忙。現在這世道,有權就等於踏上了金光大道,處處開綠燈,事事容易辦。咱們家在這裏單門獨戶的,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真是淒涼哦!”

提到就業問題,若嵐再也笑不出來了。她不想考慮這個讓人頭疼的問題,但她知道,這是無法回避的,也是自己遲早要麵對的。

燈下,若嵐在鋼琴上彈奏著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把自己的煩惱擔憂全融入到旋律中。吳簫則拿著一張紙,咬著筆尖,皺著眉,嘴裏嘀咕著一些人的名字,有時搖搖頭,有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時寫下一些名字,有時劃去一些名字。若嵐幫不上她一點忙,隻好敲打著鋼琴鍵,彈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旋律。

一個多小時後,吳簫伸伸懶腰喊道:

“若嵐,我渴了。”

若嵐趕緊去給小姨倒了一杯冰檸檬水,喝著檸檬水,吳簫指著紙上僅剩的三個名字對若嵐說:

“這三個人是我再三考慮後覺得有可能幫我們的。第一個是我的初中同學,當年他是班長,我是副班長,我們搭檔了好幾年,直到工作後,我們還會經常聯係。他現在在省委組織部工作,具體職務我倒是不太清楚,我想,托他找個工作怕不是太難吧!”

“這個呢?她是幹嘛的?”

“哦,她是我曾經的死黨,也就是你們所謂的閨蜜,上學時無話不談的朋友。前幾年到深圳去混,在歌廳做駐唱歌手,雖然小有名氣,可惜終於沒能混出個名堂來。後來覺得累了就回來了。我曾勸她找份工作,安安穩穩地留下,但是她說工作太累,她要憑自己的魅力征服男人,讓男人掙錢給自己花。”

若嵐聽得出了神,追著問:

“結果呢?”

“結果?哈哈,她果然如願以償,她堂哥給她介紹了一個剛死了老婆的官員,人家現在成了官太太啦!所以我才說她也許能幫幫忙啊。”

若嵐看著紙上最後一個名字,周明超,很陌生的名字,她從來不曾聽過。

“小姨,這個人……”

她等待著吳簫的回答,但吳簫把紙揉成一團扔在桌子上,仿佛很疲倦似的閉上眼睛,兩手搓揉著麵頰,半晌才睜開眼睛,頹然地歎了口氣,對若嵐說:

“這第三個是湊數的,誰知道能不能排的上用場呢!他是經商的,不在官場混,隻是認識一些官兒。”

若嵐有些瞌睡了,她跟吳簫打了聲招呼就去洗澡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