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歲 第三十二章 回家
吳江水躡手躡腳推開門，家裏一片漆黑，古墓般靜悄悄。臥室的門關閉得緊緊的，李靜宜的布拖鞋一橫一豎衛士似地睡在房門口，不由得心一驚，這女人早回來了？自己出門並未向她請示，原以為吃個晚飯最晚九點結束，神不知鬼不覺，打一個時間差，卻沒想到弄到了十一點多。自己太沒有控製力和時間概念了，可哪個男人跟女人相處有控製力和時間概念？吳江水小心地拿了毛巾，小偷似地溜進衛生間洗澡。讓那熱水來得更猛烈些吧，洗濯掉身上危險的氣味，也清醒一下熱脹的腦袋，當然，思維不能停止，應對的語言腹稿是少不了要準備的。
吳江水短褲也沒穿，扭開臥室房門，李靜宜蝦一樣背身而睡，黑暗中無法考證真睡假睡。不敢開燈，小心地睡到李靜宜旁大片的空位上，心裏念一聲：“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剛躺下，李靜宜“啪”的一聲打開壁燈，一骨碌坐起來，怒目而視：“你一晚上死到那裏去了？”
吳江水一絲不掛暴露在燈光下，一根壯實的陽具仿佛日本鬼子的山炮一樣從一蓬枯草叢中肆無忌憚地伸出來，炮口徑對天花板，是不是靜等主人的紅旗一搖，便將發出低沉的吼聲？吳江水一驚，亦坐起，調整“山炮”角度，見前方敵情解除，一把拉過毛巾毯，蓋上武器。眯縫著眼，故作慌張說：“哦喲！我以為你睡著了呢。為了不吵醒你，我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燈都不敢開。原來你沒睡呀。”
李靜宜瞪大的眼睛並沒有縮小毫厘：“我問你，一晚上到那裏去了？”
吳江水討好地向李靜宜的身邊挪了挪：“跟兩個同學吃了個飯。”
李靜宜說：“你這樣的人也有同學啊？”
吳江水找到了反擊缺口，有些惱怒地大聲說：“怎麼？我這樣的人就不該有同學？我哪是文盲呀？是財校的同學。”
李靜宜被吳江水打了個衝鋒，頗有些陣腳不穩：“原來沒聽你說過呀？”
吳江水心中暗笑：“最近才認識的。”
李靜宜開始尋找反擊的機會：“不會是兩個女同學吧？”
吳江水嬉皮笑臉地說：“嘿，不愧是我老婆！猜測正確，真是兩個女同學。”
李靜宜一步步布置陷阱：“這兩名女同學還都沒有結婚或者都離婚了？”
吳江水瞪大眼睛，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們家出了個李半仙呀！”
李靜宜一副法官的麵孔：“嚴肅點！你以為嬉皮笑臉就可以蒙混過關呀？跟他們鬼混多久了？”
“鬼混？”吳江水仿佛給人甩了一耳光，“什麼鬼混？正宗的財校同學，二十幾年沒聯係了，上星期才碰上，也就吃個飯，又沒開房，你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大小也是個中層幹部，受黨的教育多年，思想水平不低呀，談什麼鬼混？”痛心疾首地說，“中國人啊，悲哀！在一個城市裏的同學，居然二十幾年沒見麵，真的悲哀！”
李靜宜徹底放棄陣地，噗嗤一笑，說：“好了，跟你生活了這麼多年，怎麼沒發現你有這麼好的口才呀！真的沒什麼‘同桌的你’或者－－”輕聲亨唱，“－－‘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漂亮’？”
吳江水笑了：“你男人哪有那魅力，一個下崗職工，唉，生活的底層人。我同學還問起你吔，我看我們什麼時候請請她們，老吃人家的也不好。”
李靜宜語氣完全緩和下來：“好啊！不過現在我很忙，學校正在競選校長助理，激烈得很。”
吳江水摟住李靜宜的肩膀：“我看算了，做個教導主任就可以了，何必跟我差距拉得那麼大？古語雲，女子無才便是德，何必做什麼校長助理？”
李靜宜溫柔地瞟了吳江水一眼，疲憊地靠到他的肩頭，深歎一口氣：“是啊，知識分子多的地方複雜得不得了！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一個個趾高氣揚，人模狗樣的，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了不起，－－噯，你洗完澡了不穿短褲那東西示威一樣甩來甩去什麼意思呀？”
吳江水笑道：“怕你說我在外麵鬼混，主動配合給領導檢查一下唄！你摸摸硬度夠不夠。”
李靜宜仿佛被丘比特的愛箭射中了心髒一樣一臉嬌羞，雙眼溢光，，伸出手，摸向吳江水毛巾毯下的私處：“嗯－－，這麼硬？硬得像個棒槌，可以拿來敲鼓。”忍不住格格笑起來。
吳江水忽地一個鷂子翻身，抖落毛巾毯，放倒李靜宜，野蠻地惡狠狠地說：“好，好，敲鼓！看我怎麼敲你這麵老鼓！”李靜宜咯咯笑著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