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麵頰上落上兩個吻後,心滿意足地起身,然後才告辭離去。
楊秋生本要收了桌上的紗布去廚房做晚膳,但卻被邊上媳婦兒一把抱住了胳膊。
他順著阿雲的視線向身後望去,這才發現那個拿著荷包的孩子手上還躺著鮮血。
他歎氣上前,拉過了孩子的手,好在傷口不算太深,不然他一定要把那個衛臨打一頓才解氣。
對麵的孩子對於他好意的觸碰有些抗拒地想抽回自己的手,楊秋生卻是正了神色望進這個孩子的眼裏,“想要保護一個人,首先就別讓自己受了傷。”
這樣的話叫秦尺當即愣神在了原地,這話從沒人對他說過。
他們本是棄嬰,承蒙京郊的一戶人家收養才能保住性命,後來那家人實在是揭不開鍋,就將他們賣給了人販子。
那家人離去的時候掛著悔恨的眼淚,但是秦尺卻對他們生不出半分的怨恨,因為在他們被遺棄的那一刻起,餘下的日子都是劫後餘生,他和他弟弟能活一天算一天。
後來衛國都城因為白家軍的攻陷而大亂,人販子自然沒有心思再張羅他們的生死,紛紛棄店逃竄。
可是這場皇位的更迭之亂並沒有持續多久,京城又恢複了往昔的繁華和太平,而他們兄弟二人卻成了流民。
後來一個身著華貴衣衫的管事賞了他們二人兩錠銀子,並詢問他們是否願意為奴。
他們當時已經餓了三日,自然願意得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於是欣然點頭跟隨。
但讓他們意外的是,他們為奴之前的訓練是這樣的殘酷和決絕,而且還有毒藥的控製。
可是一想到露宿街頭的苦楚和無助,他就和自家弟弟拚了命的堅持,這才成為那書院裏的佼佼者,也才能得了現在的這份兒差事。
今次,眼前的這個男子告訴他,要保護別人先要護好自己,這樣的道理叫他銘記於心。
楊秋生在這個孩子愣神的空檔已經處理好了他手上的傷口,然後把秦尺的手交到了邊上紅著一雙眸子的秦寸手裏,“不可以沾水,明日晨時我再給他換藥。”
“謝謝老爺。”
這聲老爺叫得楊秋生皺起了眉頭,“喚我楊大叔就好。”
他說完也沒有過多看顧那兩個孩子,而是拾了地上的包裹起身走到自家媳婦兒的麵前。
沈連雲本是在寬慰兩個孩子今次的意外,見他們的視線越過她的肩頭,於是也偏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自家夫君的一張笑臉和他手裏的物件兒。
她看著那銀質手爐上麵的雕花很是喜歡,笑著抬手接了過來,細細把玩,“好漂亮!”
楊秋生見她飛揚的眉眼也微勾了唇角,“喜歡就好。”
沈連雲感受著自家夫君在臉頰上的輕撫,本是極為享受,但下一刻就隱了眼中的欣喜之色,“阿生,這個花了多少錢啊?”
楊秋生並沒有回答,隻是笑著拉了她的手往廚房行去,奈何身側的人卻不依不饒,非要問個明白,他隻能停腳歎氣,“我說了阿雲不可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