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放下水壺和擦汗的帕子後,她直接逃出了果園裏,用的理由冠冕堂皇:要去安撫躁動的村民。
等她靠近陣法出口的時候,發現外麵的村民沒有絲毫躁動不安的跡象,反而三三兩兩悠閑地蹲坐在草叢裏,聊著閑話。
她正準備出去,就聽見外麵的人在說著什麼楊家的話題,於是腳下的步子也不禁慢了些。
聲音最大的還是要數那個李大嬸,“要我說,既然沈姑娘沒有分樹苗給那個楊家,咱們也不要對那家人有什麼好臉色了!”
“但是好歹秋生也是那家的兒子,我擔心,萬一……”
“說起秋生,我隻覺得可憐,自從他們家老二出生以後,那家人哪裏正眼再瞧過這個兒子!不過是當作利用的工具。”
“就是呀,真難為他這麼一個實誠的孩子,這些年來過得那樣的苦,十來歲就自己下地種菜吃,看著就可憐。”
“更可氣的是,好不容易沈姑娘來了,生活改善了,楊家居然又把主意打到了沈連月的身上,攛掇著給秋生生孩子,這如何會叫沈姑娘不生氣!”
“沈姑娘那麼好的一個性子,要我說,也是沈連月自己有心來破壞……”
聽著外麵村民的閑談,沈連雲卻不由得紅了眼眶,她不是不知道自家夫君以前過的日子苦。
可是今次又被人這樣的提起,她就止不住的心酸。
這個人在她的麵前從未抱怨過以前生活的一句不是,也不會說他家人的壞話。
什麼都是自己一個人受著,即使傷了也好好在心裏揣著,從不叫她擔心半分。
她想著這些,往外邁的步子又不禁朝果園裏麵行了去。
楊秋生直起腰休息的時候,就看見自家媳婦兒靠在一棵樹邊望著自己,也不知道望了多久。
他將手裏的鋤頭靠在自家的李樹邊,笑著正要朝她走去,就見著沈連雲忙向他飛奔過來。
他一把接住這個人,將她摟在了懷裏,“不是要去安撫那些人嗎,怎麼又折回來了?”
沈連雲眼角的淚卻滑了下來,卻不願身前的男人聽出異樣,忙裝出一副撒嬌的模樣躲在他的胸前。
“怕你給老虎叼走了,來看看。”
楊秋生輕笑出聲,一下子就憶起了他們遇見那隻老虎的情形,印象最深的卻不是那隻虎仔將自己的手咬得有多厲害,而是記得他的阿雲流了好多血。
“你還說,那次把我嚇壞了,你昏迷了三天,本來臉就瘦,失血那麼多,更是白得不像話,我怎麼喚你你都不應……”
“不會了。”
沈連雲沒等他說完就出聲打斷,她眼裏的淚流得越發的厲害了,“我不會再叫你擔心了。”
楊秋生自然發現她的不對勁兒,想要推起她的身子查看,卻見她把頭緊緊地埋在自己的胸口,不願動彈。
他將頭擱在她的頭上,輕撫她的後背,就聽見樹林外麵的村民大叫,“秋生,要不要搭手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