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隻蝴蝶也正是沈連雲以前慣會留下的標記。
“雲兒,吳三在罪狀上畫押,說縣令每年兜售考試的答卷,以此謀取錢財,這叫證據,而我手裏有的也正是這一份。”
阿七考試前沈連雲就已經了解,朝廷考試的嚴格,若是發現有出賣試題牟利的官員,一律都會問斬,並累及家族中人無緣官場。
“吳三已經瘋癲,他的畫押一定是有人逼迫,你堂堂一個當朝尚書,居然在不做任何調查的情況下就直接抓人,這樣的方式難道不會過於草率?”
沈連雲因為胸中有怒,所以連帶著這番指責說得有些激動,她是在氣,這樣的一個社會裏,法製完全成了為私權服務的工具。
楊秋生從邊上起身,踱步到自家媳婦兒的邊上,抬手按在她的肩頭,“阿雲,你生氣了,要不要趕他們走?”
雖說是一句詢問的話,但叫對麵的梁友致聽出了遷怒的意思。
他不由得冷笑一聲,“請我來這縣令府的可是閣下。”
“但若想你出去,也合情合理。”
楊秋生麵無表情的回望過去,對著對方眼裏的怒意熟視無睹。
沈連雲深深吸了一口氣,拉過放在自己肩頭的手,站起身望向對麵的人。
“隻要救出縣令,我允你一個條件,但前提是不得傷害我的夫君和孩子。”
聽見這話,梁友致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雲兒就這麼肯定你的一個許諾值得我犯險救下我的仇敵?”
“馮將軍隻是過於正直了些,還談不上和你成為敵人的關係,至於我的一個諾言有沒有這麼大的分量,端看梁大人你自己的忖度。”
楊秋生握著他媳婦兒的手,感受到了對方手中的汗意,他的阿雲此刻是緊張的,是拿不準的,但她表現得已經很好。
他將掌心裏的手慢慢舒展,然後十指緊扣。
沈連雲感受到了邊上人的動作,心裏緊繃的地方一下子得到舒緩,這個人真的把自己的情緒看得太透了,想來要是騙他,一定很有難度。
梁友致沒有回答,似乎在考量沈連雲剛剛的那番話,隻有邊上鬆臣聽到了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
“雲兒的承諾在我這裏是無價之寶,你的要求我允了,不過到時候的代價希望你們還可以承受。”
楊秋生聽著他話裏的警告,微微皺眉,“你若是要做傷害阿雲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對於楊秋生的威脅,梁友致卻綻開一個笑來,“放心,我不會強迫雲兒做任何事情。”
他起身踱步走到對麵,在靠近他們半步之遙的距離,楊秋生擋在了自家媳婦兒的身前。
梁友致無所謂地聳聳肩,將右手的扇子拍到左手的手掌裏,越過楊秋生的肩膀,看向他身後的人。
“雲兒剛才說錯了一句話,馮展風是我的敵人,在官場上不比得戰場,需要為官者有藏汙納垢的能力,如若不能,那就是失敗,而我梁友致,向來不同失敗者為伍。”
說完這一席話,他仰頭將前置發帶撩到身後,轉身喚過鬆臣,“雲兒,記得你還欠我一個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