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破詩!

己身布滿詛咒者,方能夠與之聯姻?

布滿詛咒?

布滿?

詛咒?!

這就等於罵自己是掃把星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能忍老娘也不能忍!

她揮舞衣袖,氣勢洶洶道:“都布滿詛咒了,那還聯什麼姻?”

蘇啟越微笑道:“西樹國的神族裏麵,我中的詛咒想來最深。自然是最應該與唐姑娘聯姻的。”

多麼浪漫的表白!多麼充分的求婚理由!要不是看著眼前這人神仙似的臉不太忍心下手,自己早就再給他來一巴掌了!

唐巧忍住一口心頭老血,撫著起伏的胸口說道:“你說說看,你都中過什麼詛咒,也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蘇啟越垂首打量自己修長白皙的雙手,低沉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動聽:“詛咒啊——一個是無咎的詛咒,使我雙手染滿鮮血。另一個是太陽神的詛咒,使我終身束縛於命運。”

“你等等——”唐巧蹲下身子,抱住腦袋,再次陷入大腦信息爆炸的痛苦中。天,自己有些問題就不該問的。就這麼沒頭沒腦和蘇啟越在一起得了!怎麼樣不都能湊合一輩子!這人長得好看,聲音好聽,法術、刀術都十分高強,除了沒有平等意識,說話有時候不過腦子,偶爾自殘,過於迷信,就沒什麼缺點了!

算了算了,我自己說服不了我自己。

唐巧站起身,麵色嚴肅:“我覺得吧,我們兩個人,不太合適。”

蘇啟越微笑道:“命運決定好的,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

唐巧兩手掐腰,瞪起眼睛:“命運他大爺的是誰啊?我無神論啊!”

蘇啟越對“無神論”這個名詞似乎難以理解。他微微搖了搖頭:“你已經答應和我一起回真蛛城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自然會有命運安排。”

唐巧雙手蓋住臉,感覺自己的臉已經氣得變形了。

她深呼吸幾次,盡力平靜問道:“那你說,為什麼我要和你成婚呢?”

“我也想知道是為什麼。我們成婚之後,也許會慢慢知道答案。”

啊,這人說話好有道理。但是是那種想讓人一巴掌拍死的道理。

唐巧開始起來規劃未來的人生:自己剛剛來到這個鬼地方,人生地不熟,身上沒錢沒經驗,遇到一個小怪就能被撂倒,不抱一個大腿是不可能的。眼前這個大腿,雖然有些神神叨叨的,但是好歹對自己有些誠意,幹脆將計就計,抱緊大腿開始這段旅程得了。以後自己學聰明了,攢夠金銀和經驗了,自然有逃脫的辦法。

好漢不吃眼前虧。堅決不吃。

她眉眼一彎,嘴角一咧,說道:“好!我和你想的那可是一模一樣。以後你好好表現,一定要早點讓我愛上你。”

蘇啟越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雖然沒有經驗,但是我會努力的。”

唐巧揉揉眉心,心想:這句話雖然奇怪,但還算中聽。

她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馬上。酒奴和小玉兒正在收拾行李。”

兩人身後傳來一陣嘖嘖聲。

“太傅大人您可真夠厲害的!前天和我們打架打得血流成河,接著一天一夜裝睡逗老妖婆,今天大清早又跑出來站這裏和小姑娘談戀愛。嘖嘖,這體力——”

明湖一手揉捏著肩膀,一手提著一隻小葫蘆,從台階上緩緩走了下來。

蘇啟越掃視到他手中的葫蘆,神色一僵:“你摘了我的千日眠?”

明湖提起小葫蘆頂上的藤蔓,疑惑道:“這不是你在葫蘆裏麵釀的酒嗎?我聞著有些酒味,就摘下來了。你是不知道我和曉月跟蹤你的這些天,日子過得多辛苦。為了不讓你發現,我一口酒都不能碰——”

蘇啟越眉間一冷:“你喝了?”

明湖道:“當然還沒有。酒奴那孩子打死都不願意。我就是來問問你,給不給喝?”

蘇啟越緊張的麵色稍稍放鬆下來,“不要動它。這酒,本來是用來緩解斑斕病的。”

明湖神色迷茫:“什麼?這酒——”

“我在這裏兩年,和幾位醫者又討論出了幾種思路。這方子是我和小玉兒一起琢磨出來的。酒奴幫著發酵藥材。如今的果實沒有成熟,飲用之後是好是壞還不清楚。”

明湖哈的一笑,提著葫蘆,轉身上了台階,語氣帶著三分嘲諷,三分感慨:“你呀,也就是個勞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