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著休息一會,我來給你把把脈?”

唐巧搖搖頭:“把脈還是不用了。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她頓了一頓,問道:“無咎到底是什麼?”

“是一種寄生生物。”蘇啟越毫不遲疑回答道,“具體的形態,我也沒有見過,所以很難描述。這種生物需要一個寄主來幫它釋放能量。寄主的能力越強,無咎和寄主能夠帶來的破壞力也就會越強。”

“你是寄主?”

“是。”

“為什麼要做寄主?”

“這並非是我有意——”蘇啟越頓了一頓,“我已經與無咎同存一體,再也不會分離了。不過你放心,隻要每年服上一次解藥,無咎就不會發作。”

“這麼說來,你身上的無咎和你們的國王有關係?”

“是有幾分關係。”蘇啟越麵帶幾分猶豫。

唐巧看他不痛快的樣子,心中也犯了嘀咕。這西樹國的國王多半不是什麼善茬。

她又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你——”

她心裏想的是:你是不是真的願意娶我?還是把我當作所謂救星,所以哄著我?

可是話到嘴邊,她反而問不出來了。

這不是擺明的嗎?兩個人第一次見麵,她犯花癡就算了,難道蘇啟越也在犯花癡?不是因為猜到她的身份特殊,蘇啟越身為一國太傅,何必對她一個人族這麼客氣?

唐巧心中充滿頹廢感。兩個人的婚約真是來得輕巧,以後多半去得也輕巧。真的結婚,怕是連七年之癢都熬不過去。

她繼續道:“你故意裝睡,就是為了引出葛奶奶?”

“是。本來酒奴應該和葛奶奶對峙,讓她說出一些東西。我再擒獲她,把她和明湖曉月關在一起,慢慢詢問。沒想到我去了地窖——多虧了唐姑娘把我搬了過去。”蘇啟越從這場意外中發現了明湖對自己並無惡意,甚至頗有回護的意思,從而推想出這祥天寺也不會是鐵板一塊。

唐巧臉上飛起一抹紅暈。

這人演技怎麼就這麼好呢?幸好自己當時沒有動手動腳的,不然真是夠丟人的。

她搖頭歎道:“那你還說說,有什麼地方是你沒有算計到的?”

蘇啟越微微一怔:“我沒有算計唐姑娘。這些事情,在我們離開木壇村之前,本就該做個了結。”

“了結之後,你就可以安安心心把我帶回真蛛城這個地方?”

“是。”

啊,這人說話怎麼這麼直接,怎麼這麼不懂得修飾一下?唐巧心中鬱悶:“那你說的族人,占卜,又是指什麼?”

蘇啟越嘴角似笑非笑,說道:“原來唐姑娘是擔心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婚約。”

唐巧頭搖得像是撥浪鼓,否認道:“誰說的?我哪裏關心!”

“其實你我二人的婚約,原本也在大祭司的占卜結果之中。”

唐巧挑起秀眉,“什麼?這大祭司怎麼還給人算姻緣?那他一天到晚得多忙?”

蘇啟越微微蹙眉,說道:“大祭司——他在占卜救星的命運。”

“命運?”唐巧感到難以置信,救星這種聽起來就是bug級別的人物,居然也有命運?“那你說說看,我這位救星的命運是什麼樣子的?”

蘇啟越猶豫片刻,說道:“這個,我不能說。”

“為什麼不能?我不是救星嗎?救星為什麼不能夠聽聽自己的命運?”

“有些命運,你一旦提前知道,就會想改變它。”

“改變有什麼不好嗎??”唐巧心中憋火。這人看著厲害,咋還是一個命定論?

唐巧沒有察覺到蘇啟越幽黑的眸子閃過的一絲悲傷,。

“為了到達這次命運的彼岸,無數人已經奉獻出了無數的鮮血。我不希望再出任何差錯了。”

唐巧歪著腦袋,心中大為不耐:命運的彼岸又是什麼玩意?天,感覺自己仿佛加了一個詩歌協會!

她幽幽問道:“那你究竟能告訴我一些什麼?”

蘇啟越抬眼望了望了東方的太陽,輕輕吟誦。

“她帶著藍烏花歸來,結束了這場無聲的瘟疫。

己身布滿詛咒者,方能夠與之聯姻。

命運浩瀚似蒼穹,墳墓之中了真相。

別離刹那即是永恒,唯有希望不會凋零。”

唐巧張張嘴,差點把髒話罵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