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秋去,我來到柔然都快半年了,他現在才跟我說……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搖晃的銅鏡落地碎成渣,砸得我心尖顫了顫,"你待如何?與你一起遠走?梵音,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對你一直信任有加,有些事情……楚長洵他不會去觸碰!"
殺母殺姐……
楚長洵絕對不會去碰,哪怕我的靈魂不屬於這裏,他也知道每個人都有底線,有些底線是觸碰不得的。
梵音手緊緊的握緊,臉上無一絲神色鬆動:"主子,你現在已經完全心裏隻有他了嗎?你忘記了,與我許下的承諾,更是忘記了殺母殺姐之仇,你不去質問你又怎知道他不會去觸碰?"
是我變了,還是他變了?
又或者說,無形之中我們倆都變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手拉住他的手,他身形一顫,我衝他微微額首:"那就當麵質問好了,到底如何,終究是一個了斷!"
梵音頓時間有些抗拒……
我拉著他的手,直接往外走。
一國之後,拉著一個男人的手,在皇宮裏行走,讓所有的宮女和太監下的麵驚失色。
楚長洵此時在大殿之上,我就在大殿外等著他下朝,文武百官陸續出來,看見我紛紛行禮,然後看著我牽著一個男子的手,紛紛欲指責又不敢……
楚長洵走了出來,眉頭一挑,淺笑如斯:"禍害後宮,你準備養麵首嗎?還是你的手下?"
我麵光很冷的掃過,看熱鬧的文武百官們:"讓你的文武百官全給我滾!"
楚長洵手一擺,文武百官陸續而走!
楚長洵視線從我的臉上移到梵音身上,慢慢下滑,看下我們交握的手:"現在後悔了?穿著一身皇後服,來告訴朕你最愛的是他?"
"你在裝傻?"
楚長洵搖頭歎息:"你讓朕怎麼說?你不是說他是你唯一一個在乎的人?你好不容易願意心甘情願留下來,朕再讓你與他決裂?朕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你覺得虧本生意朕會去做嗎?"
梵音神色如常,似一點都沒有把楚長洵話語放在心上,他低著頭,陰沉的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楚長洵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有數!"
"做了什麼呢?"楚長洵淡淡的反問:"把你關押起來。讓你去重新習武,讓你的武功更上一層樓?"
"你出關之後見過一次鳳子鈺,你覺得和她達成共識了,你覺得自己是在月汐國習武?月汐國有誰武功高強?月汐國那些暗衛沒有鳳非昊一聲令下,你覺得他們會教你武功?"
"差不多就行了,把你的小心思收起來,離落是柔然的皇後,你的待遇不會差到哪裏去,朕可以允許你在皇宮裏持劍,也可以允許你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但是……底線不要觸碰,觸碰者死!"
梵音突然抽出手。快如閃電的出手,劍尖對著楚長洵:"是你讓人教我的武功?離墨長公主的事跟你沒關係嗎?老元帥的事跟你沒關係嗎?你敢否認這些嗎?"
楚長洵伸手把他的劍,往旁邊一撥:"你不想她留在朕的身邊!是因為你喜歡她!喜歡一個人沒有錯,想要得到一個人也沒有錯,可是凡事不要過了頭,去觸碰別人的底線!"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離餘皇後之死,離墨長公主,你確定她真的死了嗎?"
"什麼?"我驚詫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離墨還沒有死?她沒有死她在哪裏?"
梵音聲音提高:"你休得胡說,離墨長公主,我是親眼所見。她進了皇陵之中!"
楚長洵把目光看向我,讓我來抉擇:"你是選擇信他,還是選擇信我?"
離墨沒有死……
我被巨大的驚喜所掩蓋,急切的問道:"少說廢話,她沒有事她現在在哪裏?"
離墨沒有死,她會在哪裏?
我又該如何去找她?
楚長洵掃了一眼梵音:"隻能呆在她呆的地方,不然的話,等死麼!"
曾經在京城之中,有誰說過離墨的手手上有老繭,所以終慎問才說那是我,這麼個細節問題,我早前忽略掉了。
離墨是真正的公主。學的是琴棋書畫,手上不可能有老繭,隻會纖手柔若無骨。
梵音回頭看了我,仿佛被悲愴籠罩:"主子,所以信他,不再信任屬下了嗎?"
"梵音!"我大聲的嗬斥了他一聲:"把劍收起來,你依然是梵音,我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梵音突然搖頭失笑:"我與你相識十幾年,還不如他相識短短一載,主子,你知道嗎?你說繁華落盡,什麼事情都做完了,與我遊曆天下,這是我聽過最好的話!"
"你要做什麼!"我上前去奪他的劍,他瞬間躲開了,他把劍直接刺向楚長洵。
楚長洵站而未動,我驚慌失措的叫道:"楚長洵!"
楚長洵勾起唇角,他又一次算計了我,梵音劍直接刺破他的龍袍,鑽進他的身體裏,他的身手,怎麼可能躲開不了梵音?
鮮血流得很快,腳下的地,已經被染紅了,向前一扯梵音,"瘋夠了沒有,有些事情,你並沒有做到滴水不漏,當初外祖父死了,到離餘京城義莊,誰放的一把火燒了!"
"我不去計較,我不去查看,因為我把你當成唯一的家人,不要說喜歡我,我是承諾於你,我沒做到是我的不是,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我的信任當兒戲!"
梵音拔劍而離,退了好幾步,眼神從未有過的陌生:"我當真了,從小到大我隻想守著你,可到最後,我不願意你被困在這一隅,你本就不願意出生皇家,更加不願意被束縛在皇宮!我想讓你跟我走,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