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亂世有賊 第二十七章(2 / 3)

“呃,”公公鳥從殷嚀懷裏探了探頭,它很不適應這樣的寂靜,於是沒話找話地來了一句:“那個……風景不錯,是吧?”

劃水。

“不如……我們來唱情歌?”公公鳥眨眨小眼。

殷嚀陰森森地側它一眼。

“噢,咳咳,那個……我知道啦,主人您是可以不唱的,您的唱功我可是領教過的,忽忽,記得那次唱什麼征服……哇哢哢……嗬嗬嗬……真的好像在墳前招魂一樣……”公公鳥似乎回想起了不少可樂的往事,扒在殷嚀的胸前的交領上,可勁兒地點頭賊笑。

殷嚀的臉,突然刹那一紅,心,跟著又是一痛。不敢抬頭看他,隻有麵對麵,因尷尬而更加沉默。

眼下這個男人對自己早就棄之如敝屐,曾經的往事,早就破碎的不堪一提……何必在此時懷念,徒增他人笑柄?

“喂,我看你有時間說這麼無聊的話,還不如去洗個香噴噴白茸茸的河水澡。”殷嚀轉念之間,瞅向公公的臉上,已現出壞壞一笑。

“啊?那個……就不、不必了吧?”公公連忙慌張張地看了看四周的河麵:“此處凶險,這河裏……還指不定有什麼呢……”

“是啊,指不定有什麼,如果你不想閉上鳥嘴,我倒很樂意以鳥為餌,瞅瞅能從這河裏,釣上來什麼。”殷嚀溫柔地摸摸鳥頭,看著它,笑。

“額!”某鳥,立刻以翅蓋臉,爬在她的胸前,裝死中……

棄船,不是,棄葉之後。

兩人站在河岸邊,看了看不遠處的那片梅花林,遠遠的一片粉紅,一片雪白,雖是四月,看上去卻開得異常燦爛。

“黃月茵說那花粉聞不得,我們先防護一下。”破從身上撕下一條衣布,在水裏浸濕,擰幹,再捂住口鼻,係於腦後。殷嚀照做之後,跟在他的身後,謹慎地進入又高又密的梅林,一邊步步為營地提防著隨時出現的不測,一邊警惕地看著四周那些不時隨風飄落在地的碩大梅花。

然而,兩人走著走著,便漸漸感覺不對了,這梅林如海,仿佛怎麼也走不到盡頭,什麼原因?

“會不會是……迷陣?”殷嚀隔著嘴上的濕布,輕問。

“迷陣?”破沉吟了一下,淡淡回應:“既然是陣,那就破了吧。”

話音剛落,隻見他揮掌一片白咒,如龍在海,疾衝而出,於半空中突然化做刀影,飛掠中,麵前幾棵梅樹便於刹那轟然倒斷,殘枝碎落,破敗一地……

他就這麼直直地,不拐不彎地一直向前,逢樹斷樹,遇枝削枝,不消一刻,果然便看到了前麵不遠的梅林盡頭,且隱約中,似有水聲入耳。

障日潭!!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起念,腳下正待加速衝出,卻聽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輕軟軟的嬌笑:“好厲害,幾十年來,還從沒有外人能衝進奴家這梅蠱林,你們倆,真的是人?”

殷嚀和破聞聲立刻拔刃抽刀,目光微沉,一左一右,在梅花林中急尋那聲音的出處。

“咯咯咯,緊張什麼,其實呀,你們不用怕的,奴家比你們還小呢。”那笑聲又起,嬌嫩得快要滴出水來了。

殷嚀仰頭,四處飛快搜尋的目光剛一晃過,又似看到什麼,猛然拉回,隻見在一片梅花瓣上,凝著一滴碗盤大的露水,露水隨著風中的如傘的花瓣,微晃,在陽光下折射出絢美的彩光,而一個小小的白衫美婦人,此時,竟然就慵懶地半躺在那水滴中,不但比玩具夢小了幾號,還一副酥胸半掩,發絲輕挽的剛醒模樣,再加上水滴的光彩轉動,簡直美得風情萬種,嬌憨迷人。

“巫蝶夫人?”破冷眸犀利地向她一瞥。

“正是奴家……”那小美人兒光彩照人地莞爾一笑,哪知笑意未消,卻見破倏然一個震臂,半空中跟著閃過一道怒雪般的刀光,破空極至,殺氣激湧,薄薄的如一線閃電,那滴露水立刻應聲碎裂,刀風,如海浪,向梅林四周一片蕩漾而開,露水中的白衫美婦,竟在那一刹間消失不見了。

破和殷嚀眼看著四周不斷飄落,隨風詭異旋轉的梅花瓣,一動不動,凝神靜立。

“小冤家,你下手還真叫一個狠哪。”那嗲嗲的嫩聲,似嗔似怪地又一次隨風傳來。這回,不是在梅花上,更不是露水中,還是在兩人的身後!!

殷嚀倏然轉身,不等看清,拔出的匕首已然衝那聲音來處疾撲而去!!

“咯咯咯,怎麼連小姑娘也這麼凶啊?”一片梅花落瓣,在四周隨聲飛舞,卻並不見人。

殷嚀站在亂花飛中,一時也料不到那巫蝶夫人的真身所在。

卻見滿地的梅花在越來越大的風裏急旋,堆起越來越高的海嘯怒浪,將殷嚀和破緊緊圍住在一管空心的花柱之中。兩人一時分不清方向,未敢妄動。卻聽那花柱在漸漸拔高的急旋中,竟隱約傳出了一曲輕淺的簫聲。

殷嚀和破相視一眼,暗叫不好,心說還當這夫人是怎麼豎簫淺吹,卻原來是用風旋起落花,以這旋起的空中花柱為簫,更糟的是,他們居然就在這簫裏!!

絕不能在此坐以待斃。

破的大腦裏開始不住盤算,怎麼辦?怎麼辦?

“公子,奴家吹的簫好不好聽啊?想不想留下來,跟我在這快活之地,低斟淺吹,風流一生呢?”那嬌媚的聲音,透過越來越清晰的簫曲,顯得更加誘人。

破聞聲,冷笑:“風流一生?夫人你雖美豔,可是身材太過嬌小,在下就是想伴隨左右,似也無從下手享受。”

“咯咯咯……那隻是奴家的幻形,並不是真身。”

“是嗎?卻不知夫人可能以真身示人?”破沉聲低問。

“可以是可以,不過呢,奴家有個條件。”

“說。”

“奴家要你去掉臉上的蒙布。”

“為什麼?”

“奴家連你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呢,看一看,並不過份吧?萬一公子長得差強人意,奴家,又怎麼好委屈了自己?”

殷嚀連忙衝破搖頭。這巫蝶夫人不敢貿然接近破,才借口要他去掉口鼻上的蒙布,隻有這樣,她的簫聲才能攜帶梅花花粉,令他身中梅蠱。

破對此,自然也心知肚明,但此時若不佯裝中計,那夫人便斷然不會現出真身,這一障,便無論如何是過不去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破一咬牙,隻得拚了,中蠱就中蠱吧,隻要時間拿捏的好,那蠱不會太深,自己有琥珀膽護身,想必也不會把自己怎樣,最重要,得讓殷嚀脫身,她若中蠱,那就慘了。飛快地閃念完畢,破仰麵望向四周飛旋的落花:“好,在下可以去掉它。不過,要請夫人先把這位姑娘放出去,這樣,你若食言,我們不致於全部亡身在此。”

“咯咯,好聰明的男人,奴家突然間對你很有興趣了,好吧,就依公子之言。”那夫人嬌滴滴地一笑,突然有風鼓起,似一把手,猛地將花柱中的殷嚀倏然拽了出去。

殷嚀隻覺得眼前一花,跟著摔倒在地,爬身起來,卻見那花柱緊緊飛旋根本就看不到裏麵。

“破!!”殷嚀急得揚聲喚他。

“你出去了?沒事吧?”破在花柱裏,淡淡掠出一聲。

“沒事。”

“好,夫人言而有信,在下自己不能食言,現在就去掉布罩,你,這下可以放心出來了吧?”花柱裏,孑然一身的破,猛然地一把掀開臉上的濕布,仰麵抬頭。

“破!!你不能去掉啊……”殷嚀在外麵急得手心冒汗,暗自跺腳。

“咯咯咯,果然是位英俊公子,奴家,真是有些不舍了呢。”那巫蝶夫人原本是忌憚破的白咒和鋸齒圓刃,不敢靠近,剛才騙他去掉麵罩,也隻是想讓他中蠱,可破一露出臉,她就突然改主意了,寂寞了幾十年,守在這裏,為什麼不嚐嚐這個男人?看上去,很不錯啊。嚐完之後,再殺,誰也不知道。至於外麵那個小姑娘,根本不足為患。

巫蝶夫人打定主意,將風一陣緊吹,“花簫”裏的簫曲頓時變作了一種很曖昧的軟軟柔聲,花粉,隨著花柱在風裏的旋轉,撲到破的身上,芳香彌漫。

那簫曲更是一波一折,挑逗人心,其間,還透出了一聲聲女人的呻吟,以及一下下長長的,軟綿綿的,滿足又似饑渴的歎息與喘動。

破身子一晃,臉上漸起紅潮,目光跟著迷亂起來。朦朧中,一個女人的身影從旋轉的花瓣中飄然而現,卻果然是水滴中的那個白衫美婦,不過如今的身材,隻比破低了一頭,算得上高挑嫵媚,若柳若花了。

“公子你看,奴家現在,是不是與你,很配了啊?”巫蝶夫人閃動著光華璀璨的晶瑩雙眸,輕笑。身上的白衫一飄如飛,恍如蝶翅,美不勝收。

破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胸口起伏不定地看著她:“在下,在下有些不適……卻是為何?”

“沒事的,公子你隻是中了一點點梅蠱,動情而己,隻要發泄出來,身體便會無礙。”巫蝶夫人媚他一眼,隨即伸出纖纖軟軟的雪白手臂,撫上了破的胸口,但還是小心翼翼,提醒自己隨時不妙,就化影閃掉。

“夫人……是想在這……這裏嗎?”破看著女人那隻藕白的手,在自己胸上輕搓,耳中聽著那一陣陣的靡迷簫聲,隻覺得身下越來越漲,一股強烈的欲望,果然如期而至。

“你不覺得這裏,很美嗎?”巫蝶夫人眼看著他身下支起了反應,自己的心頭,也不覺跟著一蕩,眼神朦朧,仰起頭來,輕輕地依上他的懷裏。

“美……”破蠕動了一下喉頭,胸前急喘了喘,睫毛顫抖地閉了閉眼,可下身那一陣陣的洶湧,執著地仿佛是一股怎麼也壓製不住的春潮。

花香四溢……

簫聲慵軟……

巫蝶夫人看到了破眸中的微微赤紅,那是蠱,是如醉的,難耐的,情欲,是她親手下的。

一絲笑,不覺勾上唇角。她終於放心下來,決定開始自己的縱情享受。

她與破慢慢倒地,倒在花瓣中,一邊伸舌,舔向他激顫不己的胸肌,一邊嫵媚地抬眼,喃喃嬌語:“知不知道……巫蝶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冷冰冰的,卻會為奴家癲狂……來吧,啊……讓奴家享受一下,天賜良機……不用真的會很可惜……”

“可惜?”破一邊難奈地喘動,一邊抬眼,深深幽幽地看向她。

三秒後。

美婦漸漸迷亂的眼眸前,突然閃出一道無情冰冷的刀光,刹那出現的殺氣,令她眸中一個恐懼的放大,閃出刀光的眼球晶體,跟著“噗”然破碎,一片飛濺入花。

一切,快的甚至來不及讓她慘叫。鮮血飆出,於刹那間射破了那根由巫風聚起的花柱,花瓣刹時飛向四麵洶湧,散開天際。

殷嚀怔怔然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奇景---

半空中,是無數花瓣的破碎;漫天飄灑中,是破剛剛收刀的身影,和蝴蝶般從地上飛掠,再一個飆血旋身,破碎倒下的巫蝶夫人……

“可惜麼?”破看了眼地上的那具豔屍,胸還在喘息起伏,眼睛還在發紅灼燙,可聲音,卻是一斷冷峭的薄冰:“也是,天賜良機,不用,是很可惜。”

殷嚀見他貌似無恙,不覺暗舒口氣,將身一轉,向那瀑布聲處行去:“我們走!”

破無語,始終跟在她的後麵,直至走出梅林,兩人來到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一座山腳下,才突然停住了腳:“等等!”

殷嚀剛剛去掉臉上那塊濕捂的布,長吸了口新鮮空氣,聞聲,隻得一臉不解地轉頭,看他。

“我中蠱了。”破目光盯著地,竭力讓自己的喘息起伏看上去不那麼明顯。

殷嚀留心地上下一個打量,破的表情與呼吸,果然有些異樣。適才在梅林有四周的飛花障目,自己竟未發現。

“要緊麼?”她不知該怎麼辦,上前查看?

“問題不大,不過,需要處理一下。”破閉了下眼,臉上冷漠的肌肉,跟著抽了抽。

“是什麼蠱?疼嗎?”殷嚀見他難受的樣子,不覺擔心地上前幾步,看看他。

“她說,隻是中了一點點梅蠱,讓人動情,不能自持,效果類似於春藥吧。”破繼續看地,胸口的粗喘,越來越重。

“要不……去那邊的瀑布用水洗洗,清醒一下?”殷嚀紅了下臉,看看他。

“要……發泄出來才行,不然……會、會出事的。”破覺得自己的唇都開始隨著下身的激動,麻漲起來,在不住微顫。

“發泄?”殷嚀將這兩個字在心裏回味了一下,目光突然不知該往哪兒放了。臉上微微一紅。在一些網絡小說的故事情節裏,但凡遇到這種情況,男人都必定要找個女人發泄一下,才能保命……

那麼……有什麼,便是給了他,也是為了救人,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