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咒?
林瀟瀟怔住,驚愕的回頭看向了林太師,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這般的事,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又是怎麼知道的?不過當她詢問時,林太師卻不再回她,她跑過一看,他的胸口已滿是鮮血,還有些在滴答答的滴落著。
林太師竟然……咬舌自盡了。
林太師的自盡,風南眾臣唏噓不已,但為了明哲保身,林太師的葬禮,眾臣都沒去,送葬的仗隊中,有的隻是林太師被抓後,得到恩賜沒有被抄家滅族的一幹林家家屬和仆人,還有被休掉的林瀟瀟和她的貼身宮女桑茹,以及左凡,他也是唯一一個參加林太師葬禮的外人。
有些事,最清楚的,莫過於他。
有些事,現在,他已經萬分明白。
林太師在這場戰爭所處的位置,說白了就是一個誘餌,林太師的作用在於——迷惑趙太後。
皇上想盡快結束這個長久以來的戰爭,想把趙太後的勢力一網打盡,永不留後患,林太師就必須反叛。
想來,林太師後來應該是懂得了,正因為懂得了,才選擇不去辯解,才選擇不去多言,才選擇自盡,因為他知道自己必須死,從被拋棄的時候,他就必須要死,別人有回旋餘地,他沒有,而且皇上現在還需要拿他來殺雞儆猴、震懾群臣,告訴群臣,哪怕是曾經的心腹背叛了也隻有死路一條,他怎能不死?
林太師,必須死。
林太師,必須要死。
這才是最後的結果,屬於林太師的最後結果,從一開始,那次開始,已經注定,已經沒有回旋餘地。
聽著悲愴的旋律,聽著林家家屬的啼哭,看著棺材一點點的下降,直到被泥土掩埋,直到早已刻好的墓碑放好,左凡上前上了一柱清香,隨後靜靜的離開了,林瀟瀟看著他的背影,思忖了下,終是跟了過去,在分岔路口,她喊住了他,“能不能告訴我原因?你跟我父親關係似乎並非多好,僅僅曾經是一個陣營的而已,你為何來?”
“還是說,有些事有問題?”
忽然覺得疑點很大,左凡的行為,讓林瀟瀟覺得很有貓膩,隻不過當時母親和家人都十分傷心,她沒功夫也沒空子去問罷了,不過左凡並沒有回答她,隻是看了她一眼道:“離開就不要回來了,也不要亂參合別的事,尤其是東方斐的,免得落不了好,你最好找個好家人嫁了,或者自己安度餘生,這才是最聰明的選擇,希望你不要犯糊塗。”
奇異了。
又奇異了吧。
跟她並不太熟悉的左凡,竟然會為她著想?
是因為她父親麼?
還是因為其它?
林瀟瀟不太能理解左凡莫名其妙的‘關心’,也十分驚訝左凡突如其來的‘關心’,但左凡說罷,便不再多言,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那副樣子就好像在說,他言盡於此,至於究竟怎麼選擇,看她。
隻是,她能如何選擇?
她,早已沒有選擇。
沒有了呢。
凝望向蔚藍的天空,林瀟瀟嘴角勾過一抹平靜的自嘲,似一種雲淡風輕,也似一種執著的癲狂,永不回頭。
夕陽西下,月上柳梢,是夜,左凡沉默的坐在石階上,半斂的眸子,遮蓋了他的所有思緒,麵紗女子陪他坐了良久,終是啟唇道:“如果不開心的話,可以想想開心的事,這樣開心就會代替不開心,會忘記很多。”
“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左凡低聲問,並沒抬頭,聲音顯得有些低沉。
“是呢,不這樣就活不了,這麼多年以來可是生活得很艱難,比起死艱難多了。”說是這麼說,麵紗女子語氣間卻沒有半點傷感味,甚至對此更多的是平靜,同樣沒說究竟是怎麼個艱難法,她轉而又笑了笑,“不過我還是過來不是麼?生活再艱難,有再多不開心,不還是要過麼?這麼一想,其實還是多想想開心的,忘記不開心的更好呢。”
左凡終於抬頭,看著眼前令他感覺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眸光微微混沌了下,“你變了好多。”
麵紗女子笑道:“這很正常吧,人總是會變的,不過不還是我麼,你一樣是我的左凡哥,而我,變得,或者應該說,是成長了,左凡哥不應該為我開心嗎?”
開心嗎?
該開心嗎?
掃視過她臉上的白色麵紗,聽著她不複當初的沙啞聲音,左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得岔開話題道:“那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沒什麼看法,頂多就是有些最初的驚訝罷了,不過左凡哥知道的,隻要不觸及我的底線便好,其它的我現在不想管,我現在想的隻是遠遠的看著,力所能及的彌補著,期望著……這就是我回來的目的,唯一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