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養養身子吧,你的身子看起來並不是太好,這麼瘦,多補充點營養,需要什麼,讓小蘭告訴丹秋一聲。”
“謝皇嫂關心,和曦會注意的。”
帝和曦聽鳳傾顏這般說,似乎不願再談某些事,她麵頰僵了僵,旋即勉強的點頭笑了笑,垂眸之間,眼底浮過一絲貌似的寞落。
是因為她不願意幫忙而產生的低落嗎?還是見不到自己皇兄的傷懷?她不知道,但也沒準備再多說,反正話已至此,不管是真的帝和曦也好,假的帝和曦也罷,在事件沒有明確之前,她希望她不要自尋死路,不然她不保證會救她第二次。
“我先走了,你好好養著吧。”
說罷,她離開了這裏,但方才剛走到一處盆栽處,她頓時又停了步,眉梢輕挑之間,幾乎是下一刻,在目光掃向一個方向的下一刻,她整個人忽地轉了向,直奔不遠處的拐角,成爪的手指也在同一時間掠了過去。
霎時,一道人影迅速躲過她手指的瞬間,一襲白色的輕紗漫過了眼簾,飄飄搖搖,墜落在地。
卻見那是一名穿著宮裝的女子,陽光之下,她臉上如蜘蛛網一般的傷痕觸目驚心極了,但還沒待她如何,她已經拾起輕薄的白色麵紗,蒙在了臉上,她再度看了她一眼,訝然,“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在這兒?還有,你會武功?”
“會一點。”
麵紗女子低聲說道,然後,沒然後了,不管鳳傾顏問什麼,她都沉默,沉默啊沉默啊沉默,一如既往、一如當初的沉默,鳳傾顏沒奈了,這位知過姑娘是左凡的心上人,她不願意說的話,她還真不好來強的,更不好把她怎樣。
“算了,你走吧,該幹嘛幹嘛去。”
鳳傾顏這話一出,麵紗女子倒是相當‘聽話’,調頭便走了,很快就沒了蹤影,鳳傾顏無語中。
鳳傾顏回到自己屋子,小朵和小圓子正在陪木木玩耍,丹秋今天則是少見的站在一旁,笑看著三人,眼底光度十分之有慈愛的味道,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鳳傾顏看了她一眼,坐往凳子上,自顧的倒了杯茶,招呼了她過來。
“跟我說說帝和曦的事。”
帝和曦,算得上是風南皇宮中的一個禁忌,自從帝和曦死後,很多人都對此保持了緘默,鳳傾顏以前沒去深究,那是因為帝和曦是一個死人,但現在帝和曦死而複生,她自然要問清楚點,而整個興樂宮,也隻有丹秋清楚了。
丹秋亦是笑了笑道:“娘娘看起來真的很在乎皇上呢,隻對金銀財寶有興趣的娘娘,每次對皇上的事卻都出乎平常的上心,皇上真是有福氣之人,不過就不知道丹秋有沒有這個福氣了。”
鳳傾顏白眼,“得了吧,這個福氣,我說過,你享受不起,說不定到時候就不會覺得是福氣,而是晦氣、鬼氣、黴氣。”
確實。
她跟禦君邪的關係可不是那麼好,那一幕幕的鮮血淋漓,那一樁樁的傷痕累累,她都不想說了。
丹秋則是仍舊笑著,對此並沒置評,丹秋笑得溫和而貼心,轉而道:“說起和曦公主,丹秋不得不講一下閑王,閑王是跟皇上關係唯一好兄弟,和曦公主也是一樣,所以先皇殺了自己所有的皇子公主,卻唯獨留下了他們,還有一個當時不在,意外逃掉一劫的湘王。”
“和曦公主從小到大極為依戀自己的皇兄,也隻有她一人一直以來都喊皇上皇兄,皇上也一直以來都很疼愛和曦公主,可以說,皇上與和曦公主的感情比閑王還要來得深,來得親,不過和曦公主因為性子太過溫婉,太過善良。”
“說白了,這就是一種軟弱,所以麵對趙太後突如其來的威脅,她妥協了,就因為這一時的妥協,一時的軟弱,趙太後利用她造就了風南最大的宮廷政變,險些讓皇上就此葬生,就此敗北,等她知道時,已經為時已晚。”
“自責之下,她選擇了離去,一種逃避一般的離去,皇上知道之後,待平定局勢之後,則是追了過去,同皇上一起的還有左太尉,後來,聽說,在一個山村找到了和曦公主,不過和曦公主一見兩人便調頭就跑,直到跑到一處山崖,無路可退時,這才停了下來。”
“然,此時此刻,自責內疚已經淹沒了和曦公主,所以麵對皇上的質問和怒火,還有眼底深處的痛心,她哭著說著,大聲說著對不起,然後轉身跳下了山崖,那一刻,仿佛時間都停止了,那一刻,仿佛萬物都定格了。”
“那一刻……”
說到最後,丹秋本是凝著鳳傾顏的眸光,逐漸混沌起來,眼前已經不再有鳳傾顏的存在,仿若回憶起了什麼一般,眼底漸染過一種很淺卻又很深的傷感,過了好半會兒,才回神,失笑道:“不好意思娘娘,丹秋講得太投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