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諧:“該幹嗎幹嗎去,吵死了。”
《小王子》:和和十二歲,鄭諧十七歲
和和:“你看過這本書嗎?”
鄭諧:“幾年前看過。”
和和:“感想如何?”
鄭諧:“……讓我想想這本書寫了個什麼事。呃,就是一朵玫瑰跟一萬朵玫瑰的那本?這故事告訴我們,如果你不小心錯過了一朵玫瑰,不要難過,因為還有一萬朵一模一樣的玫瑰。”
和和:“原來這本書講的是另一個版本的‘不要為打翻的牛奶哭泣’故事啊,我果然沒看懂。我一直以為這個故事講的是一隻狐狸的失戀經過。”
鄭諧:“這本書裏還有隻狐狸?不是一條蛇嗎?”
和和:“好像……都有。”
《長腿叔叔》:和和十三歲,鄭諧十八歲
和和:“這本書告訴我,做人太老實,會很吃虧。”
鄭諧:“……”
和和:“你想啊,如果朱蒂不是因為調皮搗蛋寫了一篇很淘氣的作文,怎麼可能被長腿叔叔發現呢?”
鄭諧:“……和和,怪不得你寫作文總是跑題,從來沒得過高分。”
《簡愛》:和和十四歲,鄭諧十九歲
和和:“簡愛的運氣真好。”
鄭諧:“……”
和和:“如果不是羅徹斯特正好瞎了,她永遠都不會跟他在一起了。”
鄭諧:“……”
和和:“這說明,如果我們一直做個好人,不做壞事,老天總會看到,並且保佑我們的。”
鄭諧:“……”
和和:“所以,我要做個好人。”
鄭諧:“……用我爸的話說,你看問題很有高度。”
《傲慢與偏見》:和和十五歲,鄭諧二十歲
和和:“我跟同學們討論這本書的時候真鬱悶。”
鄭諧:“為什麼?”
和和:“我喜歡夏綠蒂,她們嘲笑我。”
鄭諧:“按正常思維都應該喜歡女主角,女主角的姐姐也不錯。”
和和:“她倆那是運氣好,等來了好男人,就像買彩票中了獎一樣,而且差一點就錯過了。可是夏綠蒂完全是自己選擇的生活。你不是教育我,要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鄭諧:“看小說至於這麼較真嗎?”
和和:“你說的啊,就算看垃圾讀物也不要白白浪費時間,至少可以挑個錯別字、認個生僻字什麼的,所以我從來都是以做學問的態度看小說。”
鄭諧:“你說這書是‘垃圾讀物’?”
和和:“我沒說,是你說的。”
《紅樓夢》:和和十六歲,鄭諧二十一歲
筱和和發現無法用一句話總結這本書,決定從鄭諧下手。
和和:“你喜歡這書裏哪個女子?”
鄭諧:“唔。”
和和:“林黛玉?”
鄭諧:“沒感覺。”
和和:“薛寶釵?”
鄭諧:“一般。”
和和:“探春?”
鄭諧:“馬馬虎虎。”
和和:“難道是王熙鳳?”
鄭諧:“……我喜歡劉姥姥。”
和和:“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要選一個當妻子……”
鄭諧:“年輕時代的賈老太太。”
和和:“……”
《圍城》:和和十七歲,鄭諧二十二歲
和和:“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不想結婚了。看了這個,我也不想結婚了。”
鄭諧:“我現在不那麼想了。反正人總是要結婚的,合適的時候找個合適的人,湊合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
和和:“……你怎麼能這麼不講究生活品質呢。”
鄭諧:“你又看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書?”
和和:“《圍城》。”
鄭諧:“小孩子家家的,看那種書做什麼?”
和和:“是你給我買的啊。”
鄭諧:“不可能。”
和和:“難道是我自己買的?怎麼可能?”
鄭諧:“總之不是我買的。”
和和:“噢,我想起來了,是我從你書架上拿走的。”
鄭諧:“你亂拿我的書做什麼?”
和和:“上回你送我那張郵票,我怕弄皺了,就用那本書夾著帶回房間,後來順便把書也看了。”
鄭諧:“……和和。”
和和:“嗯?”
鄭諧:“女孩子總歸是要結婚的。”
和和:“嗯。”
番外二:兩個人的“初戀”
★★鄭諧的“初戀”★★
鄭諧的初戀來得挺晚,大二那年,他才有了一個真正公開承認的女朋友。
比起他的好皮相,好身家,以及文武雙全的好成績,這所謂初戀來得實在太晚了。
大致原因是,從小到大他隻有被女孩子們追著跑的份兒,煩都來不及,哪裏還顧得上去動心?
連高莫莫自己都覺得,自己完全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金燦燦的餡餅給砸到了。
鄭諧是誰?鄭諧是很難記住美女的名字,連校花的情書都拒收的人,居然看上了她?《格林童話》裏的灰姑娘好歹還長了一副驚豔麵孔,而這個大一新生高莫莫,容貌中上,性格平和,成績一般,家庭普通……實在難服眾人之口。
高莫莫是這樣勾搭上鄭諧的。
那年學校搞女子籃球賽,鄭諧光榮地被院學生會派去做本院教練。
鄭諧是個好教練。他表情少,脾氣少,麵對一眾唧唧喳喳的妙齡女孩,無論胖的、瘦的、清秀的、美豔的,統統把她們當大白菜。後來這支臨時組建的良莠不齊的白菜隊伍,居然殺入決賽,奪到了亞軍。雖然是亞軍,可是鄭諧那個學院以女生珍稀著稱,這個成績足以跌破很多眼鏡。
慶功宴上,平日訓練時飽受鄭諧冷落的姑娘們終於得以揚眉吐氣,她們排著隊敬他酒,一一到點唱機前為他獻歌。
輪到高莫莫時,這個平時很羞怯的瘦瘦的姑娘大唱一首《close to you》,唱得荒腔走板,十分難聽,神情卻很自信,有一種清純的妖嬈。
一曲唱畢,那姑娘大約喝多了酒,對著麥克風大聲說:“鄭師兄,今天我生日,我能許願嗎?如果明天不下雨,請陪我去山上看楓葉吧!”
大家哄笑起來。她們早就預謀今天要整鄭諧,而這姑娘抓中了那個“向鄭學長告白”的倒黴鬮兒。連在座的鄭諧的哥們兒都在想,這姑娘隻怕就此要列入鄭諧的黑名單了。
但是鄭諧的反應出乎人們意料。他沉默了一秒鍾,從容地開口:“今早天氣預報說,明天是晴天。”
於是高莫莫就這樣輕易地贏得了由鄭諧師兄單獨陪同看楓葉的殊榮,後來就成了他的女朋友。
不知情的女孩子們很不平,這樣的好命怎麼就沒落到自己頭上呢?知情的女孩子們更嫉妒,那個幸運鬮兒怎麼就沒讓我抓到呢?
其實男女朋友這碼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在別人眼中光芒四射的鄭諧,從來不會像別人的男友一樣早晨打好飯在女生樓前等候,也不會下課後立即去自習室占座位,更不會晚上與女友在樓前依依不舍十八裏相送。
而且他話少,笑容也少,記不住任何的紀念日,不喜歡熱鬧,討厭人多以及需要排隊的地方,不喜歡有人親近,從不主動拉她的手,更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
但是除此之外,鄭諧聰明、帥氣又慷慨,氣質好,修養佳。
他雖然不記得任何節日與她的生日,但高莫莫會經常在什麼節日也不是的時候,收到鄭諧快遞過來的原裝進口巧克力與漂亮、精致、價格不菲的洋娃娃。她生病的時候,也曾有大飯店的外賣直接由送餐員送到保安室。
雖然他不喜歡洋快餐,但也肯陪她去吃肯德基,隻是從不排隊,而是遞給她一張鈔票,讓她去買。雖然他不喜歡逛街,從不陪她去購物,但是會很大方地把銀行卡交給她,說要送她買一套衣服。極偶爾的,他甚至會主動提出帶她去吃冰激淩,或者陪她看一場電影。
總之,高莫莫覺得他十分完美,那些與眾不同的小怪癖,放在他身上更是一種別致的點綴。她在一種不真實的狀態下暈暈乎乎,過一天算一天。
那一年的寒假快要結束時,有一天上午高莫莫沒打招呼就出現在鄭諧所在的城市。她提前回校的途中經過這裏,突然很想來看一看。
她提前下車,又買了傍晚出發的火車票,將包寄存好,然後打電話給鄭諧,想碰碰運氣。
她運氣不錯,鄭諧沒出遠門。他甚至沒感到意外,立即跟她約好見麵的地點,一秒鍾不差地出現在她麵前。
鄭諧帶她一直走到停車場,他是親自開車來的。大二學生開車,她覺得很意外。
他替她打開車後門,才剛坐穩,便聽到一個甕聲甕氣、軟軟的聲音:“姐姐好。”
副駕上坐著一個小姑娘,纖細白淨,眉清目秀,看起來很小,正回頭看她。她說話時用手捂著半邊臉。
“這是筱和和,我妹妹,半小時前剛補過牙,麻藥還沒消。”鄭諧解釋,小姑娘在一邊配合著點頭。
高莫莫說:“你好。咱倆的名字結構一樣啊。你幾歲?”她記得鄭諧是獨子,但她沒多問。
和和用兩隻手做了一個“十四”。可是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初中生。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今天的計劃了?其實我可以自己逛一逛。”高莫莫禮貌地說。
“沒什麼事,今天唯一的任務就是看管這小朋友。”
“我可以自己玩兒,我不做電燈泡。”和和捂住打了麻藥的一半臉,含糊不清地說。
“老實一點,你今天別想又一個人到處亂跑。”
和和趁鄭諧側身係安全帶時,扯著耳朵伸著舌頭衝著他的後背做了一個鬼臉,待鄭諧回身時,迅速恢複成乖巧模樣。
三人開始了半天遊。
第一站是海洋公園。高莫莫盡量緊跟著鄭諧,以免與他走失,而筱和和小朋友東張西望,總是落在後麵。
鄭諧時時停下來等她,後來幹脆扯著她的背包帶子,像牽一隻小狗,把她牢牢看管在視線之內。
和和時時反抗:“我不會走丟的。”
鄭諧說:“最近人口販賣集團活動頻繁,你的樣子很適合被拐賣。”
高莫莫覺得吃驚。因為她與鄭諧一同出去時,無論隻有兩個人,還是一群人,鄭諧總是本能地拒絕與人靠近。如果她主動牽鄭諧的手,他不會甩開,但用不了多久,她就發現不知何時他已經將手抽走了。
第二站去吃飯,地點是……KFC,鄭諧的表情有點無語。
當時他問莫莫:“你想吃什麼?”
莫莫說:“隨便。哪兒方便去哪兒吧。”
和和熱心地說:“姐姐喜歡肯德基嗎?”一副期待眼神。
莫莫衡量了一下局勢。雖然鄭諧不喜歡KFC,但顯然和和喜歡,於是她說:“好啊,不如中午就吃這個。”
和和做一個勝利手勢。鄭諧潑冷水:“去哪兒吃都與你無關。醫生說你中午不能吃飯。”
“醫生說,我中午可以吃冰激淩,喝冰飲料。”
鄭諧皺眉看她:“冬天吃冷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