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當我們同在一起(1 / 3)

第27章 當我們同在一起

在你左右,浪費時間是快樂的。

——《當我們同在一起》

很久很久以後,屋裏又恢複成暖融融的溫度,床角開著一盞台燈,昏暗柔和的光線。

和和隻穿著鄭諧的睡衣,露著兩條嫩白的腿,單腳一跳一跳地到屋子另一端去倒水,一口氣灌了一大杯。

她給鄭諧也倒了一杯水,一蹦一跳到了床邊時,那些水灑了至少一半了。

“喝水。”和和拍拍鄭諧。鄭諧趴在床上,雙眸緊閉,雙唇緊抿,看起來很隱忍。

“不喝。”他在和和第三次拍他之後,終於開口。

和和乖乖地坐在他身邊,把他身上的被子扯了一點蓋住自己的腿。

她覺得很心虛。

鄭諧肯定沒得到滿足。剛才她一時也沒安生過,一會兒又叫又笑嫌癢,一會兒又踢又抓地喊疼,把向來鎮定的鄭諧整出一頭汗。再後來,當鄭諧很專注很投入的時候,陌生又隱隱熟悉的侵入,難以忍受的疼痛,以及尷尬的姿勢,觸及她心底的委屈,於是她嚶嚶嚀嚀地哭起來。

鄭諧隻好盡可能快地收了場,把她摟在懷中安撫著。

然後等和和恢複了力氣,她開口的第一句話說:“好了,我們扯平了。你半強迫我一次,我也半強迫你一次,那件事,還有這件事,我們都當沒發生過吧。你可以放下負擔了。”

鄭諧本來有些蒼白的臉色變得有點鐵青,然後他就一直趴在那兒裝睡。他當然沒有睡,因為他微側的臉上,長長的睫毛一直在輕微地閃忽著,而他的呼吸一直沒恢複到平穩的狀態。

筱和和很慚愧。明明是她提議又是她強出頭的,但是她既無專業素質又欠缺合作精神,而鄭諧又似乎過於克製容忍,以至於剛才之於他就像一場災難。隻是不知除了不舒服之外,會不會對他造成更大的影響。

她曲著腿坐了一會兒,見鄭諧還是沒有動靜,將手伸進被子裏,像平時安撫貓小寶一樣摸摸他的後背:“你還好吧?”

鄭諧還是沒動靜。和和很沒麵子,也不知該做什麼才好,跪在他身邊用手指把他剛才被揉亂的頭發輕輕梳理整齊。又伸腳去撓他的後背。

鄭諧突然翻過身來,把她的腳輕輕握住,睜開眼看著她。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突然看過來,和和嚇一跳。

“和和,我讓你給我一些時間,之前也盡量與你保持距離,你覺得委屈對嗎?我毀了婚約,又突然與你在一起,換做別人也許沒什麼,但角色和環境換成我和你,以及我家與楊家,這無疑是醜聞,會令我父親沒麵子,會害我家與楊家關係緊張,也會讓林阿姨難堪。而且……她是個很好的女子,我不想她處境尷尬。之前,我是這樣考慮的。”鄭諧低聲解釋。

“我明白。我知道你讓我離開,是為了撇清我。所以我願意聽從你的安排,不過我不想走那麼遠,我英文很差。我想去南方城市。”

“好。”

“還有,你不要早早地承諾,又逼著我同意。一年兩年的時間都夠長,會發生許多的事情。你想想,一年前的這時候,我們在做什麼呢?那時你正在向我推銷一個醫學博士,而你當時那個女朋友,現在已經成了小明星。那時,你曾經想過會有現在這種局麵嗎?”

“……”

“所以,以後怎麼樣,等我回來再說吧。你不要給自己戴上這麼沉的枷鎖。”

“嗯,你說得對,一兩年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事情。所以,起初我覺得可以讓你等上一兩年,讓這些事情都消散。但是現在,我突然發現,我自己都不能等待這一兩年,我怕夜長夢多,橫生枝節。所以,我打算去向我父親請罪,再請他去向林阿姨提親,我們馬上就結婚。我寧可背負罪名,也不願冒險。何況這罪名本來就是我該背的。”

和和的臉嚇白了:“你不能!我媽媽會怎麼想?鄭伯伯又會怎麼做?我媽會對我失望透頂的,而鄭伯伯說不定會把你關起來,永遠不讓我見到你。”

“不會的,他喜歡你,至多把我揍一頓罷了,我又不怕。”

“他若知道這些事的罪魁禍首是我,就不會像以前一樣喜歡我了。鄭伯伯最近身體不好,你不要再氣他。”

“跟你沒關係的,你別這樣想。林阿姨那邊,我會去解釋。”

“不行,你不能跟他們提。”和和幾乎要哭出來,“你如果親自去告訴他們,那我一定會跑掉,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一切交給我。以後不許再自作主張,有事要跟我商量。”

“可是你得先答應我不會去跟鄭伯伯和我媽講。”和和也不管他願不願意,用小指鉤住了他的小指搖晃幾下,權當他已經允諾。

早晨和和被敲門聲嚇醒,王阿姨喊她吃早飯。

她本是那種醒來以後整整五分鍾都不能恢複神誌的人,但此時卻一身冷汗地瞬間清醒,左瞧右看,原來躺在自己的床上,再摸一摸身上,好端端地穿著自己的睡衣。她的心又放回肚子裏。

如果在革命年代,鄭諧一定非常適合做地下工作者。

鄭諧又端坐在餐桌正位上翻著報紙,聽見她的動靜,抬眼看著她單腳從樓上一直跳到餐廳,那表情似乎覺得她那樣子非常有趣。待她坐穩了,他又將目光重新落到報紙上,令和和一度疑心,昨天就是春夢一場。

似乎以前也做過那種太過真實的夢,夢裏熟人熟物,鮮活無比,醒來時不免疑心這倒底是夢,還是昨日的事情。

她盯著鄭諧的臉,想看出一點與平常不同的神色來,鄭諧發覺被窺視,很合她心意地將目光投向了她。和和的臉泛出一層粉紅,伸手抓住了領口,仿佛怕走光。其實早晨她仔細檢查過,她全身上下都沒留下什麼痕跡。真疑惑,其實後來那次明明做得很劇烈。

鄭諧這回真的笑起來,探過身去從她身上取下一根頭發。

這動作很尋常,平時他也經常做,但此時和和卻幾乎從座位上跳起來,幸好鄭諧及時按住了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進一步行動,才沒被王阿姨看出什麼來,但是不懂人話的貓小寶一直在鬼頭鬼腦地看他倆。等到鄭諧出門去公司時,見風使舵的貓小寶顛顛地跟出去,一直目送鄭諧上了車,諂媚至極,全無貓格。

以後的幾天裏,他們的生活漸漸恢複了正常。鄭諧去上班,偶爾晚上有應酬,但是不喝酒。和和還是畫畫圖,縫縫布,或者上上網,還買了一堆課本準備偶爾用用功。按先前的計劃,她本來也想準備考試的,但既然鄭諧神通廣大可以讓她在非正常時段插班入學,那她就樂得懶散一下,反正她對學曆什麼的本來就沒興致。

他倆在大多數問題上達成了一致意見。比如和和出去念書,至於是真正讀書還是出去玩,隨便她。這個問題算是鄭諧勝利。至於何時結婚,何時讓父母知曉,和和堅決不肯點頭,鄭諧屢次說服不通,深感無奈。這一點姑且算和和贏。

和和經常半夜時分以夢遊狀態摸到鄭諧的臥室去。

這有點像以前鄭諧高考結束的那個假期,因為他將要離開,聚日無多,所以他走到哪兒和和都想跟著他,那年她跟著鄭諧爬山下海打球逛夜店,把小跟班職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如今又似乎回到那個時候,至少她的心情是那樣的。

雖然鄭諧對她的到來很少表示歡迎,但也不怎麼拒絕,她的偷襲計劃裏,每兩次至少有一次是成功的,令她小有成就感。

不過在這件事上和和很自卑,因為她與鄭諧有點缺乏默契,盡管鄭諧的技術相當好,可是每次仍然有點像喜劇片加災難片。出於對另類藝術的欣賞,和和還算是樂在其中,但鄭諧就非常克製壓抑,她疑心再多幾回,鄭諧會被她弄成性冷感。所以對於他從來不主動地去碰她,和和深表理解和同情。

這兩人如此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了快半個月,王阿姨似乎什麼都沒發現,每日笑眯眯,神色無任何異常。

或者是鄭諧跟和和裝得太像了。在臥室之外,他們的相處那叫一個道貌岸然。在屋裏的時候,他們通常也是安靜的,而這間房子的隔音又實在太好。

神色異常的隻有貓小寶,它經常在和和身上蹭夠了,又跑到鄭諧那邊把他嗅來嗅去,然後再回來嗅和和,不知道是否嗅到了奸情味道。和和越發懷疑它的體內藏著一條狗的靈魂。

周末是個難得的風和日暖天,因為和和一直在家中悶著,鄭諧要帶她出去透透氣。這座城市熟人太多,不想惹了是非,所以他們開車去了毗鄰的另一座海濱城市。其實以前鄭諧他們兩人也常一起出遊,倒從來不曾想過要避諱別人,因為那時心裏坦蕩蕩,當然不會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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