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得了,阿木,別難過,咱們這輩子總得要獨自承擔一些事情,不過,你記住,你並不孤獨!”林仙兒的話再次回蕩在他的耳邊。
阿木猛地站起來,一道光線從他的腦子裏閃過,“唉,我多傻呀,老是這樣以為,還是仙兒聰明,她早就明白了。即使沒有水神石魔咒,也總會有別的其他的痛苦在等著我們,人活著就注定要承擔這些。”
心火寶石重新亮起來,照亮了前方那濃濃的水氣。水氣裏的哭聲依然傳來,阿木鼓起勇氣朝著哭聲慢慢走去。心火寶石的光線下有一條長長的小路,穿過冰窟,直通到前方一片黑洞洞的世界裏,哭聲就從那個地方傳來。
阿木不顧一切地朝前走著,哭聲離他越來越近,周遭卻越來越黑暗,除了心火寶石的光芒,已經什麼也看不見了。
一個手捧燭光的女人突然出現在阿木的麵前。阿木瞠目結舌地打量著這個女郎,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一身白衣,長長的頭發披散著,直垂到腰間,燭光照在她的臉上,阿木從來沒見過這樣美的一張臉,就連他在古都仙國的神廟裏見到的水神神像也沒有這麼美。
她的臉上閃著點點淚滴,像一朵被春雨打濕的梨花。這個美豔絕倫的女子就站在離阿木十幾步遠的地方,輕輕地向阿木招手,阿木一陣毛骨悚然。在這個沒有一點生命的地方,這個女郎是怎樣生存的呢?
阿木駐足猶豫了一會兒,那個女郎啜泣著,又向他招了招手,示意阿木跟她去。阿木手中的心火寶石也照著她的方向,他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就這樣把路走下去,不管前麵等著他的是什麼,就算這個女郎是個女鬼,他也要把這條路走完,看看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他遠遠跟著那個女郎,那個女郎走得很快,阿木不得不加緊腳步,免得被她落下了。不過,那個女郎在前麵走一會兒,就會停下來看看阿木有沒有跟上來,然後繼續往前走。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阿木跟著她逐漸遠離了冰窟,又走上一道坑坑窪窪的冰麵,透過冰層可以看到凍在冰裏的那些枯黃的草葉和散落的泥沙,在這裏成為冰都山以前,可能曾是個水草豐美的河套。
他們登上一道陡峭的山坡,坡麵又陡又滑,阿木從半山腰裏摔下來好幾次,那個女郎總是和阿木保持著十幾步遠的距離,遠遠地望著阿木,等著他爬起來重新登上山坡。他們好不容易翻過這道山坡,到了一個空曠平整的冰麵。
北風始終呼嘯不停,那女子的衣襟和長發卻並不隨風揚起。阿木感覺有些東西落在臉上,天又下起了雪,剛開始還不算大,後來大片大片的雪花就象鵝毛一樣落下來。北風翻卷著雪花不斷地往阿木臉上、身上撲來。
阿木的眼睛常常被雪花擋住,他隻得不停地擦拭他的雙眼才能勉強看到前麵的路。那女郎在他前麵不遠處走一會兒停一會兒,免得把他落下來。阿木驚訝地發現,不管這雪下得多麼大,那女郎的身上都沾不上一點痕跡,他自己的衣服上卻早沾滿了一層厚厚的雪花。
他們冒雪前進,又走了很長一段時間。那女子終於在一道高達千尺的冰峰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