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契子 穿了?(3 / 3)

第二關,就是洗澡後出山洞找到他,本來他放水了的,洞口就在木屋下麵,還放了個顯眼的花朵作標誌,我來回走了7回,硬是沒看出來。後來,還是師父自己找進去。本來不算過關的,看我哭得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軟了放我一馬。

本來想晚上先回去給我補補課,讓我好過第三關的,結果那個雲烈知道消息,立馬堵在洞口給了我第三關,因為第三關是師父之外的人命題,師父原來找的是大師兄雲遠,既然雲烈跑來,隻好提前過了,也沒來得及給我提示。第三關是考驗人的心魔,出題的人根據你的心境變換景物,你能辨出真假,不被心魔所左右就算贏了。

我又想起原野上奔跑的幻境,朦朧中,我大聲叫喚的名字“SUN”,對,就是這個名字,他是誰呢?那道柑橘香味,熟悉又陌生,我差點就沉醉其中。

可是後來出現師父的那張臉就太不合時宜了,關鍵時刻我不被美色所迷的優點再此顯露,我雖然不記得那個SUN什麼樣子,可是絕對不會是師父那個樣子,後來,雲烈露出自以為是顛倒眾生的笑臉,雖然確實很帥,可是當時我看著總覺得欠扁,我的SUN肯定不會是那個樣子。

“師父,我為什麼不記得以前的事情?”雖然從幻境中我朦朧感到我以前的經曆並不愉快,估計被人拋棄了,我也並不打算回到從前,可是我想知道以前的我到底發生過什麼,我究竟是誰?

師父的臉上有點躊躇,有點不安,有點內疚,他臉上漸漸浮出可疑的紅暈,艱難開口道:“其實我們學仙之人,要入門時,都會喝一種拜師茶,是山中自產的雲霧茶,用離情水烹製,喝了可以凝神順氣,脫胎換骨,忘卻煩惱。你當時傷重昏迷,也略飲了一些。估計你記不清前塵往事,與此有點關係。”

看到我漸變的臉色,他又急忙安撫我:“不過這樣也好,不然雲烈用心魔試探於你,你記憶不定,無法隨心變化真切,才會被你識破,順利過關。而且,入我門來,忘卻前塵,遲早的事情,不記得也不妨事,反正修仙路漫漫,過了100年,自然都會忘記。”

他自顧自說,突然愣住了,因為我臉色通紅,咬著嘴唇,眼淚還是止不住滴落下來.

“雲清,你是個自私鬼,故意給我喝藥,讓我忘記從前,好一心一意隨你修仙。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感受,我為什麼要隨你,如果你問我意見,如果我寧死都不願,那又如何?不管我的過去如何不堪,如何痛苦,那都是我身體寶貴的一部分,沒有記憶,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和一棵樹一朵花有什麼區別。你當然不在乎,你曾經有過,你自己願意把它丟掉,隨著時間延續,變成你身體的一部分;可是我,這段記憶被硬生生從身體中挖去,就像心中破了一個洞,每天隻要有風吹過,就會空虛失落,無時無刻它不在提醒我,這段缺失的記憶。”

我悲憤地用手指著胸口,質問他:“你有過這種感覺嗎?這種丟失迷茫失落痛苦的感覺麼?”看到雲清眼中的震驚、苦痛、懊悔、猶疑,我心中一軟,但還是把心一橫,脫口道:“不知道我從前發生過什麼,我絕不修仙!!”

幾個月來積聚的情感突然爆發,我不可遏止地渾身發抖,淚如雨下,我站起身來,準備衝出門外,就在伸手拽門把的瞬間,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擁住,我死命掙紮,突然感到一滴冰涼落到我耳邊.

我一愣,轉頭看到雲清長長的睫毛上晶瑩的淚珠,他臉色潮紅,眼中含淚,情緒似乎很激動,他眼睛半閉,喃喃說道:“我知道,我知道這種感覺,這種活在虛空中的感覺,對不起,不應該這樣傷害你。”這是冷麵帥哥給我的第二次震撼和驚嚇,上次的大笑讓我不知所措,這次的大哭讓我更加不知所措。

很久之後,我才想到,讓這樣一個修仙多年性格清冷的人這樣大喜大慟,我給他帶來的震撼和驚嚇比我所受的要大得太多。後來怎樣,不了了之,我們相擁著一個晚上。

第二天醒來後,很有默契地都沒提昨晚兩人的失控行徑。鄭重聲明一聲,我們什麼都沒做,被他抱著站得頭腳發麻,又不敢動,唐突帥哥,後來才發現他竟然靠著我睡著了,匪夷所思,修仙的人這麼容易累麼?把他放到床上,他還緊抓住我不動,像個撒嬌的小孩,我也累了,還怕冷,就不客氣地靠在他懷中睡著了,一宿無話。

不知睡了多久,不知白天黑夜,因為木屋以及山洞那片領域好像是師父的地界,這裏的黑白都是師父自己控製的,需要光就有了光,需要黑夜就變成黑夜。

我漸漸對那種突放光明或者突然摸黑的情況有了了解,而且根據經驗還有了引申推導。

比如現在,師父靜靜站在窗前,一身雪衣,纖塵不染,窗外柳枝拂麵,桃紅紛飛,春光無限好,就是有點亂花迷人眼的感覺,那麼師父現在心情指數總體還是不錯的,有點小小的迷茫和複雜,境隨心生,昨晚他抱我痛哭,天氣從白天陽光明媚,立馬轉為愁雲滿布,我還以為天黑了呢。

今天天氣還不錯,隻是他在困惑苦惱什麼呢?難道是因為我。

正要意淫一下,師父回過頭來,說:“今天有客人來,你準備一下。”“誰來,幹嘛?”我光著腳從床上跳下來,一縷陽光從窗欞裏照進來,在我的白色裙擺上斑駁跳躍。

我拉開門,明媚的春光撲麵而來,我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心情也跟著雀躍起來。“你三關都過了,今天就舉行入門儀式。你不要緊張,都是自己人,除了你雲烈師叔,師伯雲遠也回來,他醫術很好,可能對你的失憶很幫助。你去梳洗一下,不要失禮了。”我乖巧地點點頭,心裏甜甜的,看來師父其實是個麵冷心熱的人,還是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的,昨晚的狠話早已拋掉九霄雲外。

“準備好了,我在花溪等你。”師父說完話就走了。花溪又在哪裏,師父總是不把話說完。

門外,幾株桃樹,幾株楊柳,交錯而生,桃花正旺,花香宜人,飄紅滿天,楊柳碧綠如新,隨風搖擺,別有風致。卵石鋪路,蜿蜒向前,不遠處,一彎拱形竹橋,橋下流水潺潺,碧波蕩漾,師父的白衣就隱沒在竹橋之後。

我轉到木屋後側,木屋爬滿了紫色、粉色、白色的牽牛花,三麵皆是雲霧繚繞,不知何處是出處,我看到木屋頂上有一個紫色鳥嘴狀的按鈕,我一按,一聲鳥鳴,卡塔一聲,雲霧散開,一條石板路鋪設而下,我拾階而下,果然就到了石洞門口。

不同於昨晚的昏暗,石洞周圍鑲嵌了五顏六色的寶石,像星星一樣閃閃發亮,了無生氣的石洞也變得神秘而美麗。看來,為了迎接雲遠師伯,師父可是大手筆啊,都換了新樣子。

我走進泉池,泉池邊那塊光滑的一丈來寬的玉石上整整齊齊擺著一套衣物,我一件一件拾起,看一件就驚歎一聲,我在幻境中穿的那套衣物,一件不差的都在這裏,那件白色公主裙,短襪,芭蕾鞋,十字吊墜,甚至,還有一套蕾絲粉紅色內衣,看到那套精致的粉色內衣,我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原來他知道女孩子要穿內衣的,那為什麼之前都沒有……

我心情複雜半喜悅半羞澀半迷茫地洗完了澡,一件件換上衣服,尺寸竟然剛剛好,是我幻境中對衣物的想象力太準確,還是他抱了我一個晚上所以了如指掌。

雖然昨晚睡覺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現在想來卻不由得臉紅心跳,昨天一件普通的睡衣,讓他再做一件都暴跳如雷,今天這樣複雜的衣物,他都做出來這樣精細,一定費了不少功夫。他是對讓我失憶所做的補償,還是別的什麼……

正在胡思亂想,一隻紫色長羽的鳥飛到我跟前,“咯咯”一陣怪叫,朱紅的長嘴一張一合,似是嘲笑,似是催促,“紫雁?”我驚喜地叫起來,“你好漂亮。師父讓你來接我麼?”聽了我的讚美,原來不耐煩的模樣變得有絲得意有絲靦腆,它啾啾長鳴了兩聲,扭頭看看我,向洞外飛去。

我緊跟著它的步伐,雖然我在雲落山帶了三個多月,吃喝都是仙果仙露什麼的,身體比以前輕盈許多,但畢竟還未修煉,跟其他靈物比起來,還是笨拙得多。

而且容易餓,師父隻是說剛開始都這樣,忍一忍就好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忍到現在還有點習慣了。可是我現在真的有點餓,或者說隻讓我一走路,我就覺得饑餓,不覺得腳步沉重.

紫雁飛一回,停下來等一等,頗不耐煩,大聲叫喚幾聲以示不滿,不過還是賴著性子等我。沒有回到小木屋,而是直接從洞口向西而行,一路野花遍地,一路是高山懸崖,如果不是紫雁引路,我一腳踩空就掉大了。

我走得氣喘籲籲,看它長長的漂亮的紫色尾毛在麵前晃來晃去,一把拽住紫雁的長羽,道:“走不動了,為什麼不從上麵走,感覺近一些。”

我總感覺上次走迷宮的畫麵在重演,雖然現在多了一隻引路鳥,師父不是故意害我吧。麵對我的質問,我分明看到鳥的眼珠狡邪地轉了轉,有問題。這種修仙的地方,連鳥都不可靠。

我索性靠著石壁坐下來,累了,不走了,又不是我要見你,誰要見我誰過來。

紫雁急了,鳥臉漲得通紅,完不成任務估計會被師父罵,活該!我討厭走路!紫雁圍著我飛來飛去,嘰嘰喳喳亂叫,無非是快走啦快到啦在等我啦之類的意思。我突然有些醒悟,不一定是師父讓它引路,我明明看到師父過了竹橋,並不遠,而且我走過一次迷宮,再走一次,沒有必要,師父沒有這麼無聊。那麼是它自己故意帶錯路,檢驗一下我的實力,給我個下馬威。

想到這裏,我一手抓住鳥脖子,一手扯住鳥尾,惡狠狠問:“快送我回去,不然扒光你的毛!”紫雁大驚失色,用尖嘴啄我的手,很疼,讓我想起雲烈被襲的嘣嘣聲,我才不怕,右手一扯,一根羽毛被扯下,紫雁啊一聲尖叫,我哈哈一笑,準備扯第二根.

紫雁眼中含淚,突然口吐人言:“姑奶奶,別扯了,我背你走,我背你走。”原來是隻雄鳥,那麼囂張。

我扯下胸前的十字吊墜,用銀鏈把它的脖子和我的手捆在一起,它見我對它極不信任,眼淚汪汪地伏在地上,長鳴一聲,身形變大變長,紫光輝煌,豔光四射.

我跨坐在它背上,如騎一匹馬仔一樣,緊緊拽住手中吊墜,我伏在它耳邊說:“敢耍花樣,一把火把你燒個精光。”“除了主人,還沒被女人騎過呢。我真命苦啊。”紫雁一麵飛翔一麵埋怨,頗有幾分怨婦的味道。

我冷笑道:“得罪小人,傾家蕩產;得罪女人,挫骨揚灰,想不想試試。”

我不時把玩著手中的吊墜,真是仙境都是寶啊,除了鳥會變大,這樣一個簡單的首飾竟然也能隨機變化。紫雁以為我在威脅它,更加賣力飛翔。

幾十秒後,我就非常拉風地從一隻紫光輝煌的大鳥上在眾目睽睽之中飄然而下,手中還扯著那條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