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契子 穿了?(1 / 3)

第1章 契子 穿了?

“我還活著麼?是不是已經死了?”一些陌生的畫麵在腦中閃現,各種聲響紛至遝來,奔跑少女的喘息聲、刺耳響亮的警笛聲、喧鬧驚慌的人群呼喊聲、直升機盤旋轟鳴聲……突然,一陣刺心的疼痛從左手處傳來,從神經末梢一直傳遍全身,撕心裂肺,我大叫出聲,右手猛然向疼痛的方向抓去,抓到一片堅韌順滑的事物,用力死死拽住,直到疼痛逐漸麻木,精疲力竭,才慢慢鬆下手來。

腦中又漸漸混沌起來,似乎有極小的聲音傳來,忽遠又忽近,似鳥語又似人言,我極力分辨又聽不清。我努力想睜開眼睛,眼皮卻沉重得像灌了鉛,頭腦發熱腫脹,耳邊一直嗡嗡作響,像有熱風不停地吹,這種熱力不斷蔓延,從額頭到脖頸,又從脖頸蔓延到五髒六腑。我口幹舌燥,我大汗淋漓,我努力張嘴,想大聲叫喊,還未出聲,那積聚的微弱力量就像一滴水消逝在未知的沉沉迷霧中。

在絕望與疲憊中,一股清涼從我唇邊慢慢注入,有幾滴滾落到我腮邊,更多的穿過我的唇齒,點染了幹澀的舌尖,從舌尖滑到咽喉,一直流向四肢百骸,到每一個呼吸的毛孔,我貪婪地啜飲著,就像沙漠中一棵瀕臨枯萎的樹,在突降的甘霖中開懷暢飲。

隨著甘露在我身體的不停流動,我悶熱煩躁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我鼻尖嗅到了淡淡的清茶香,有些澀有些甜還有些淡淡的憂傷,熟悉又陌生,久久纏繞在我的唇齒之間;耳邊嗡嗡的耳鳴也漸漸停息,我像被包裹在一顆巨大的水滴裏,渾身寧靜又舒暢。

過了好一會,有冰涼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額頭,“燒退了,沒事了!”是個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你是誰?救我的人就是你麼?我努力睜眼,又聽到低低一聲歎息,似如釋重負,又似憂心忡忡。“別多想,我走了,好好修養吧!”我不想,別走,告訴我你是誰?而我又是誰?我心中呼喊,使出全力,眼開了,突來的白光刺得眼睛生疼,木門掩上的一瞬間,我看到一個銀發雪衣的少年側門而出,儀態從容優雅,他不經意回首,銀眸如星,帶著淡淡的疲憊。他揮揮袖,款步離去,一陣淡淡的蓮子清香襲來,感覺天色如墨,倦意襲來,我打個哈欠,重新陷入濃濃的香甜的睡夢中。

我穿越了。

這是我失憶後醒來腦海中記得的唯一一句話。“我穿越了”我把腦中那句話重複一邊,一邊暗自思索,穿越是什麼意思?

我張開眼,茫然地看到四周一片漆黑,而我身上、枕邊卻是銀光閃爍,我欲伸手一探究竟,卻發現右手被縛在床頭橫梁上,而銀光就是從被縛的小指粗的銀色絲線上發出的,同時,還有兩根同樣的絲線交叉纏繞著我的腰部和雙腿,纏得並不緊,卻剛好限製住我的行動。而我的左手臂卻是自由的,手腕處纏了厚厚紗布,隱約露出幹涸的血跡。我受傷了麼?

這裏的主人是救我還是囚禁我。我輕輕搖了搖手腕,有些酸軟,有些麻酥,傷口估計已經愈合了吧。我攤開鬆軟的拳頭,發現掌心中一團銀色,遇風變幻,變成一束手肘長的銀色光芒,不斷旋轉閃動,幾秒鍾後,漸漸平息下來,躺在手心,竟是七根銀色的長發。

銀發?我心思一動,難道是……突然四周光芒大勝,我尖叫一聲,本能地一躍而起,身體輕盈如羽,直衝屋宇,所縛銀線卻韌性驚人,同時伸長數尺,在我觸到屋頂一瞬間,一股大力欲將我扯回,我尖叫閉眼,等待著與地板的數次親密接觸。一秒、兩秒、三秒,咦?叫聲還在耳邊回蕩,我已經穩穩地躺在某個地方,溫暖舒適,軟中帶硬,還有一陣淡淡的蓮子清香,我不可思議地睜開眼,“你……”是那個雪衣銀發少年,那個救我的少年,離去時一瞥,恍若天人,此時近在咫尺,銀發飄揚,波光流轉,雙眸白銀剔透,亮如星子,淺粉的嘴唇,似初綻荷花……我愣愣地看著他,似乎都忘記了呼吸。

“你可以下來了。”少年眉頭微皺,語氣清冷。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雙手雙腳無尾熊一樣趴在他身上,而他半支著身體斜躺在地板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為那線?”

我急忙伸出右手證明都是絲線惹得禍?“咦,怎麼沒了?”銀線消失了,手臂上、身上都沒有了,“剛剛還有的?”我睜大眼睛,四處翻找。“不用找了,我收了。”少年帥哥不耐地打斷我,像放個布娃娃一樣,把我立起擺到一邊,然後徐徐站了起來。我靠著牆邊,穿著寬大的白裙,握著拳頭,赤足站在地板上,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他輕歎一口氣,銀眸閃動,柔聲說:“把頭發還我,我帶你去洗澡。”“頭發,是這個麼?”我放鬆緊握的左拳,那一小片銀光又活躍起來,慢慢旋轉伸長化成七道白光,漂浮在手掌上空,不停閃動跳躍,似在跳舞一番。少年眼中驚異之色一閃而過,輕輕頷首,伸手欲接。我卻把手一握,收住銀光,笑問道:“我的東西,為什麼要給你?”

少年一愣,亦是想不到我會拒絕他,道:“這頭發明明是你從我頭上拔下的。”

“騙人,我才見你,什麼時候拔你的頭發。”

“真的,你躺在這裏三個月,每次給你療傷,你疼一次,就會拔我一根頭發,疼了七次,就拔了我七根。上一次,幸好師兄趕到給你止痛,不然就八根了。”

“好,就算是我拔的,現在拔都拔了,哪有還你的道理,幹嘛這麼小氣,不如讓你拔我幾根,扯平了。”

“我要你的頭發有什麼用?我的銀發是變身後修成的,無堅不摧,每一根皆可變化,我自己隻舍得拔了幾根捆住你,後來還收了回來,你連拔了七根,怎不還我?”他走近一步,

又軟言道:“反正給你又沒什麼用?還我吧!”

我雙手藏在背後,固執地說:“不還,我拔的就是我的,我就喜歡看它們變大變小跳舞的樣子。”

“我銀發千年修成,吸收萬物精華,是仙界至寶,不是來跳舞給你看的。”帥哥波瀾不驚的俊臉上終於怒氣橫生。

我有點害怕,但還是壯著膽說道:“有本事你就搶去,反正我的東西是不會讓你的。”我死死握住拳頭,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看到他步步逼近,氣勢驚人,心虛又膽怯,眼圈一

紅,差點繳械投降。

冷不防,被他一把捉住,看他提起我的衣領,怒氣衝衝往外走,我心裏一慌,用頭撞他的下巴,他扭頭避過,把我雙手反剪,攔腰抱起。我掙紮不開,叫罵道,“大壞蛋,搶女孩子東西,不要臉,衣冠禽獸……”帥哥俊臉含霜,一言不發,黑暗卻似一張無形的大網倏忽而至,暗夜中他的銀眸爍爍,目光冷冽果決。我一哆嗦,聲音顫抖地問:“你,你要幹嘛?”

似乎來到了一個石洞,光線昏暗,水滴聲聲,陰森恐怖,是要嚴刑逼供還是殺人滅口?我越想越害怕,罵聲越來越低,嘴唇發顫,渾身發抖,心想早知道就不占這個小便宜了,再好的寶貝哪有小命重要啊!天哪,世風如下,人心不古,神仙一樣的帥哥竟然是個變態殺人魔王,虧我以前還當他是救命恩人呢,說不定他經常把我這樣清純漂亮的女生騙過來,不聽話就拋屍岩洞。

突然,腳底一涼,發現自己身在凹處一個天然石湖,湖水清澈見底,卻見不到任何水草小魚。我正疑惑,背景換這麼快,帥哥站在岸上,麵無表情,說:“洗吧!”

還未等我回應,轉頭就走。

“喂,衣服?”我呐呐叫道,低頭看到身上是一件純白的睡衣樣式的及膝長裙,胸口還有一個01阿拉伯數字,應該是我失憶前就穿的衣服吧,根據我腦中殘留的信息,我想,不會我睡覺的時候,被某些人綁架到這裏來的吧!當然,對於一個已經失憶腦中信息混亂的人來說,隻能想一想而已。

我慢吞吞脫下衣物,放在岸邊,身體慢慢浸入水中,微涼的水刺激我的神經突然敏感起來,連帶的思維也敏銳和連貫起來。我沒有穿內衣,是以前就沒穿,還是……天哪,不會被人先奸後殺,拋屍荒野,然後穿越到另一個世界,被這位帥哥救起……不會不會,我不會那麼倒黴,也許我隻是個喜歡裸睡的少女,半夜尿急,就穿了一件睡衣起身,結果……到這裏來了。還是我根本就是個男人,沒穿內衣,很正常……

我開始觀察自己的身體,有胸,雖然不大,有……不知道還是不是處女,我的肌膚小麥色,健康有彈性,以前一定很愛運動,我的腰肢纖細,小腿修長筆直,嗯,臀部結實緊翹,黑發及腰,背影一定很誘人。

我的雙手,修長有力,手腕細嫩,像新生嬰兒的肌膚,以前一定養尊處優,不過也可能是綁繃帶弄的,不見陽光,有點慘白。

我翻開左手腕,心中一陣抽動,一道暗紅色的印記像一片梅紅的花瓣貼在腕口,我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情,可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卻留在了我的意識中。這裏,我身體裏最嬌嫩的部分曾經被傷害過,我的敵人不知道是誰?也許正是我自己。

這種想法讓我憂鬱,那種對未來無知的迷茫和雀躍漸漸沉寂下來,露出憂傷的涓流,涓流慢慢擴大,快將我淹沒……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我的親人,他們在哪裏,我是否愛過誰,有過什麼樣的希望和夢想,而現在、將來我要做什麼?

突然,一股大力扯住我的頭發,將我從水中提起,“你還想死一次?”銀發帥哥站在我麵前,居高臨下,俊臉冷冽帶有殺氣。我錯愕地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突然醒悟,大叫一聲,一手護胸,一手打過去。啪、砰!

場麵很激烈,後果很嚴重。帥哥被我打了個大紅臉,模樣仍舊很冷,很帥;我,被他手一送,掉下水中,頭嗑在石頭上,好大一個包,還喝了好多水。帥哥從兩米高的空中飄然落下,看都不看我一眼,仍了衣服給我,從洞口飄然而逝,洞口有回聲:“洗完了來見我。”

從這件事情中,我明白兩個道理,第一,切勿在水下思考;第二,我是個不被美色所迷堅持原則的好女孩,雖然後果有點慘烈。

當我光著身體穿著帥哥給我的那件除了胸前沒有LOGO其他都一模一樣的白色睡裙,赤腳在迷宮般的山間小路上來回奔走,尋找出路的時候,我開始後悔當時引以為豪的原則了.

早知帥哥這樣記仇,當時被他抱起時,主動投入懷中,不一定吃虧還能揩點油,俗語說得好,帥哥手下死,做鬼也風流,還說,帥哥叢中過,片葉不沾衣,何況這樣的極品帥哥,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古人雲,救人一命,無以回報,自當以身相許,人家也是好意,怕我在水中憋死,加上之前估計也是他救得,八次不七次幫我包紮傷口,讓他看一看又何妨,大不了以後再看回來!再看回來?一想到這裏,色心又起,口水開始泛濫,肚子也不合時宜地咕咕響起來。

我停下腳步,又回到洞口了,洞岩上那株紫花紅蕊的香草,化成灰我都認得了。怎麼辦,以前玩遊戲,仙劍1-7全部完穿,不就是迷宮麼,小兒科,這不會是第一關吧,第一關都這麼難。

冷靜,冷靜,角色一定會給線索,首先從對話入手。他說,洗完了來見我。要洗澡,洗澡了然後才能見他。我已經洗過了呀,見不著,那就再洗一次。我撲通再次跳入水中,連人帶衣,頭剛浮出水麵,果然就見到了那張貌似快要噴火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