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著眼淚,踉踉蹌蹌從廁所裏跑出來。
昏黃的走廊,晦暗的燈光,讓四周顯得無比的落寞。
地上的茉莉花盛開著,淡淡的幽香飄在長長的走廊內,使我更加迷醉,甚至看不清前方。
迷蒙中,迎麵走來一個白衣男人,個子很高,就像他一樣...一雙眸子,是這走廊內最明亮的光源。他的步伐沉穩而優雅,似乎是朝著我走來的...他是誰?我微微眯起雙眼,想要把他看清楚。
不待我確認清晰,我已經被他大力壓製在牆上了。他的雙臂有著驚人的力度,有力的撐住牆壁,我撼不動半分。他牢牢將我鉗製在他懷裏,我傻傻望著他。望著他剛毅的下巴,還有挺拔的鼻翼,眸光散漫的在他臉上遊移,隻覺他目光灼灼,溫熱的呼吸吹在我臉上,像是暴風雨前的柔風。
“嗬嗬!呃...”我雙手抵在他胸口,打了個酒嗝,“你是同誌嗎?帥哥,我可是男人!”
“美美,你醉了,跟我回去!”他平靜的說,平靜的看我,可我卻覺著他在發抖,四肢百骸都在顫抖,心跳也快得不正常!他很緊張?!
“什麼?你叫我美美?”我笑了笑,捶著他的胸口低聲道“隻有不凡才這樣叫我的,現在,我不叫那個名字,我叫卞帥,帥哥的帥!哈哈...”哇!這帥哥的胸肌好結實啊,還緊繃繃的!
我笑著看他,見他忽的怔住!
聽到“隻有不凡才這樣叫我的”這一句時,他怔住了!我皺眉“你最好放開我!”
“哦?放開你?”他並無任何鬆手的打算,仍舊緊緊將我壓在牆上,灼人的呼吸夾著茉莉花香,直鑽入我頸窩,惹來身體本能的顫栗。
驀的,激烈似火的吻,如急促的暴雨落在唇瓣上!
“嗚嗚……”我試圖掙紮,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無功!除了聶羽傲,還沒人這樣暴虐的狂吻過我!麵前的人到底是誰?是誰......
“莊主,你怎麼......”顏飛醉醺醺的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立時驚得開不了口!勉強靠牆站直,輕笑一聲,難怪莊主對女人那般冷漠,原來是好這口!顏飛下意識的挪進屋子,生怕莊主盯上他。
玉不凡很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極不情願的結束了這個熱吻,不再搭理顏飛,打橫將我抱起朝著樓下走去。
我靠在他懷裏,醉得不省人事,錯過了樓下種種驚訝失色的表情和人們的八卦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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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這次還要不要放過你?”一道低柔的聲音,模糊又清晰的響在耳側。
是誰在低語?是你嗎?聶羽傲!心中像是燃起了一道希望的火,我抓緊了身下的蠶絲錦被,頭挪靠到他的胸口……
“是你嗎?別走,不要離開我,”黑暗中,我喃喃著抱緊他的脖子,“別拋下我,我不想做你的過客,我不想......”
聶羽傲,求你了!不要走,我一點都不驕傲,我隻要你,我需要你,需要你的體溫,需要你的擁抱,需要你的占有......
我拋開壓抑已久的驕傲,憑借著本能,勾住他的脖子,找到他的臉,吻上他的眉,他的鼻翼,他的唇。
心中瘋狂呐喊著他的名字,雙唇一刻不停的在他臉上肆掠!
突然感覺到他的僵硬,原本沉穩的呼吸也變得好亂好亂!似在極力壓製著什麼。
“聶羽傲,你怎麼不回應我?你不是喜歡我主動麼?”我喃喃著,手不知不覺遊入他的領口,向下探去,撫上那結實的胸膛。緊繃的肌肉有力的張縮,刺激著我的指尖,我變得更加興奮,舌尖學著他曾教導的方式,不容拒絕的探入他口中,交換著他的氣息。
奇怪!他的舌頭好僵硬,沒有要和我纏綿的意思!可是,他的肌膚分明帶著烈焰的溫度,那是燃燒的表現...他怎能無動於衷!?難道他真的不再愛我了?
“聶羽傲,我好想你...”
“美美,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的侵略,慢慢將我推開,不讓我觸碰他的唇......絕望的淚水隨著他的名字滑落,我挫敗的伏在他胸口哭泣,不明白他怎麼可以這樣無情,我放下了所有自尊,竟也不能博得他半分疼愛麼?
“聶羽傲,為什麼不要我了,你說你會愛我一生的,為什麼不要我了......”手下的胸膛猛地一陣抽搐,及不規則的起伏著。
“是他不要你的,美美,你是我的,不要後悔......”柔軟的雙唇覆蓋住我的,帶著無限的寵溺,溫柔得不可思議!他一把摟緊我的腰,將我貼近他懷裏。
他回應我了?!
“你還愛我?”我含糊的吻著他。
“愛,一直都愛......”他輕聲的呢喃,不顧一切的吻住我......
“莊主,大事不妙!”
伴著一陣破門的聲音,一個侍衛焦急的衝了進來!看著眼前的一幕,先是一愣,爾後很快恢複焦急的神色“莊主,天下群英會遇上麻煩了!”
“聶羽傲,我愛你,別走......”聽我低喃,他猛地放開我,將我丟到床上,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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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主......”侍衛小心的看著玉不凡,那冷然的神色實在叫人害怕,今日格外恐怖,像似誰碰了他心愛的女人,一時間竟不知如何的開口。呃...等等!女人?可是,方才莊主是在吻一個...男人麼?
侍衛朝著床上的人看去,光線比較暗,他看不大清楚,不過從衣著和發飾來看,那的確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也!
“好好照顧裏邊的姑娘,順便替她把衣服換了!”玉不凡叫住一個丫鬟,指著床上喝的爛醉的人,淡淡的吩咐道。
“是,莊主!”丫鬟乖巧的走進屋子,不忘偷偷瞄一眼莊主,他的唇角掛著一絲寵溺的笑容,眼底卻有一點不甘和哀怨。
該死的,都三年了,她還惦記著那個男人!玉不凡低咒一聲,朝著門外走去,心髒無力的抽搐著,喉頭哽咽。美美一定不知道,她的吻,是世間最甜蜜也最殘酷的刑罰,比淩遲更讓他難以承受!
他又不是聖人,也做不來聖人。天知道他渴望了她多少年,連夢裏都想和她溫柔纏綿,當她那樣熱情的挑逗他時,他隱忍得好辛苦!若非她口中一直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他早就反身撲上去了!可他清楚的知道,今夜,他若真是趁人之危的話,他這一生也休想得到她的原諒.....
啊,真是該死!他再次低咒道。
清俊的眸子流光閃動,既然老天送來第二次機會,他一定要讓她忘記那個人,他要跟她重新開始!
“莊主,長老們都在大殿等著呢。”侍衛小聲的提醒,他覺得有些奇怪,莊主的眼神突然變得好堅定,好似下定了莫大的決心去完成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我喝酒了?!頭怎會疼得如此厲害?
我撐著坐了起來,困惑的甩了甩頭,打量著四周。
這是哪裏?是間客棧麼?呃...格調還不錯,有品位!看著精致的檀木家具,我肯定的點點頭!
待勘察完周遭環境,視線才落到自己身上。
奇怪也!身上套著件雪白的絲羅睡袍,滑滑的,感覺還不錯!咦,等等,怎麼會滑滑的?感覺太...小心的扯開領口,挖噢——裏麵居然連內衣也沒穿,我束胸的帶子呢?我記得我穿的是一套翩翩的男裝吧?!
怎麼會這樣?等等,好好回憶一下,首先,我跟顏飛見麵,後來他請我喝酒,然後,我醉了,然後,好像是被一個男人壓在牆上強吻了,然後,被他抱走了......然後,我夢見了那個該死的,然後我居然主動誘惑他......
遭了!一連串的“然後”之後,我如遭電擊!四肢連著心髒,都像篩子似的抖個不停。
都說酒能亂性,亂性就不幹好事,難道我酒品這麼差?我不會和某某某幹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了吧?!哇,老天呀,要真是這樣,我可怎麼活呀?聶羽傲知道還不得刮了我!呃,不,他才難得管我呢,可我仍不希望不明不白失身啊......
仔仔細細檢查了身子,謹慎又謹慎的感受著身上每一處位置,除了頭痛似乎沒有其它不舒服,看來,是沒出什麼事?
呼,總算鬆了一口氣!
不過——
那個強吻我的男人是誰?不會是顏飛吧?哇哢哢...怎麼會這樣,我可不想被月舞追殺......
“醒啦?”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探首望去,見一白衣美男翩翩然走過來,“美美,你可真是能躲啊!兩年多來,你其實就在我身邊,我居然傻得以為你死了,還....”他停了片刻,隨即譏諷兼嘲笑道“哼,你折磨人的手段還真是高明,公子我好生佩服!”
“你怎麼找到我的?”看著玉不凡,我並沒想象中那般吃驚。他發現我,隻是遲早的事,隻不過心裏一直希望這一天能再拖久一點。
如今見了他,百般滋味在心裏糾纏!擦肩而過的愛不叫愛,依依不舍愛過的人,往往有緣沒分!今次相遇,過去的一幕幕又要開始重演了麼?命運弄人,想要逃的終究還是逃不脫。
“因為我中過你的毒,”玉不凡兩步走到我跟前,隻手扣住我的下顎,動作溫柔並沒弄疼我,俊美的臉旁離我不到一公分,“隻有你——才是我的解藥。”
解藥?!這兩個字盤踞在腦海裏,漸漸化作一顆珍珠般的藥丸。
“你放過我,我會給你解藥。”我平靜的望著玉不凡,平靜的思考,三間夫婦給的忘情丹,算是解藥吧!?
“嗬!放過你,怎麼放過?再一次眼睜睜看你成為別人的?”玉不凡不屑的說道。我擰緊眉毛,語重心長道“不凡,你醒醒吧。你已娶,我已嫁,早就沒有交集了!並且,我還有個兒子,我們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是你說的。”玉不凡在我身旁坐下,俊美的眼眸直勾勾盯著我“聽著美美,隻要我想,就沒有不可能的事!娶了可以休,嫁了可以退,是聶羽傲自己不懂珍惜,現在,我要你回到我身邊,做我的女人!”
老天,做他的女人?我可是帶著一個拖油瓶呢!
“不凡,我兒子......”木木倒是希望有個爹爹,並且希望有個厲害的爹爹,若玉不凡要做他爹的話,他應該會很樂意!可是,他的親爹明明還在嘛,以聶羽傲的脾性,他要知道他兒子認別人做爹,肯定會氣得殺了我!
“至於你和樂非塵的兒子,算來也是我侄子,我會像親兒子那般疼他的!”
什麼?他居然以為木木是我和樂非塵的兒子!?我看著玉不凡,想要解釋,嘴半張著,卻發不出聲音,這也太無語了吧!
“那不是樂非塵的兒子。”我簡單的宣布。
“不是?!”玉不凡挑眉“那是誰的?不可能是聶羽傲的!”
“你憑什麼如此肯定?”這是哪門子的推斷!
“如果是聶羽傲的兒子,你還敢躲著不見他?”玉不凡嚴肅的說道。
呃...原來他是這樣思考的!算了,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反正聶羽傲也不會管我,讓我一個人養兒子得了!至於玉不凡嘛,他若堅持要跟我再續前緣,那我隻好再做一回惡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騙他吃下忘情丹,前塵往事,一了百了!
“不凡,我們先回金澤吧,你給我一些時間考慮。”
“你答應了?!”他狐疑的盯著我,臉上並無絲毫欣喜,想是被我騙怕了,不敢輕易相信我。
“嗯。”我簡單的點頭,不做任何多餘的承諾。有時候,承若太過虛偽,往往會把希望變作失望。要我做出承諾哄騙他,我不忍心,這惡人,我也不想做的太徹底!
“好。”隔了好半晌,玉不凡才低聲冒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