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欣可根本就沒睡著,想到自己兜兜轉轉,居然以這種方式繼續跟許佐相處。她的心情就十分複雜,下意識的鎖好了房門。她靠在床頭一點睡意都沒有。
尤其是到了半夜,雷鳴閃電的。她就更睡不著了。
房門被敲響的時候,她就知道一定是許佐,這家裏現在沒有別人。她一邊走過去開門一邊想。大半夜的他怎麼不睡覺?
看看手機。才四點多呢。
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恰好一道閃電劃過,兩人的身影瞬間被照亮,他們四目相對。緊接著是轟鳴的雷聲,淹沒著許佐說話的聲音。姚欣可幾乎聽不清。
當然也隻是幾乎而已,事實上她還是聽清了。
許佐說的是。“我擔心明慧在醫院裏會害怕。過去陪陪她,你明早熬點粥做點小菜送過去。醫院裏的飯菜不好吃。”
他一雙眼睛如淵潭古井,不帶一絲情緒。黑黝黝的看著姚欣可。
姚欣可垂下眼簾,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他擔心姚明慧會害怕,他要去陪著姚明慧,他還讓自己給姚明慧熬粥做菜。
不由自主的撫摸自己的小腹,姚欣可極力維持聲線的穩定,“好的,我知道了。”
“許少。”她加了一句。
暗沉眸色一閃,許佐伸手抬起姚欣可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慢慢的說:“大半夜的吵醒你,很不好意思,隻不過明慧的事情也很重要,所以我必須現在跟你說,好讓你有時間準備,熬粥需要不少時間吧?”
姚欣可一怔,許佐的意思,是讓自己現在就去做?
一想到自己還要做飯給姚明慧,說不定李金月也會跟著一起吃,姚欣可就想冷笑,原來自己還是沒有擺脫這對母女,隻不過這一次,是拜許佐所賜。
“如果沒有那份合約,我一秒鍾都不會留在這裏。”她定定的看著許佐,在這個瞬間,她恨透了他,是他,讓自己再度陷入這種屈辱尷尬的境地。
許佐被她的眼神刺痛,聲音卻平靜,“我知道。”
“三年,我會做好這三年,隻是為了不牽連無辜的人。”姚欣可幾乎咬牙切齒了。
閃電再度劃破夜空,姚欣可看清楚許佐穿著一身淺灰色的家居服,柔和的色澤使他身上的酷厲都少了幾分,連眉眼也變得溫柔。
她的心微微顫了顫,怕給他看出來,急忙低下頭,“你不是要去醫院的嗎,怎麼還不走?”
許佐低頭想看清她的臉,無意間發現她居然赤腳站在地板上,她穿著長袖長褲的睡衣,隻有一雙小腳,白嫩小巧,踩在深灰色的地板上,即便是暗夜也看得清晰。
“你怎麼不穿鞋,當心著涼了。”
不由分說走進姚欣可的房間,拿出她放在床邊的拖鞋,放在姚欣可腳邊,“穿上。”
姚欣可心中驚訝,一時沒有動作,許佐忽然挑眉一笑,雷電下顯得有幾分邪魅,“是不是想讓我幫你?”
“不用不用。”姚欣可趕緊穿好鞋,心裏更加覺得怪異,好像跟許佐重逢以來他就一直都有些奇怪,難道真的是車禍撞壞了腦子?
她不由得抬起手去試許佐的額頭,許佐並沒有抗拒,任由她溫暖柔軟的小手覆在自己額頭上,心中蕩起一陣漣漪,柔聲問她,“怎麼了?”
“你車禍沒把腦子撞壞吧?”姚欣可脫口而出。
許佐差點被氣笑了,有這麼說話的嗎?不過她到底還是關心自己的,想到這裏,他又覺得心裏暖暖的。
順手握住她的小手,許佐笑容清淡柔和,“沒有,我腦子好好的呢,除了……把你給忘了。”
姚欣可心中一跳,都忘了把自己的手從許佐手裏抽出來,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他知道了,他想起來了,他恢複了記憶。
許佐其實是在試探,自從遇到姚欣可,他就一直在懷疑,為什麼自己在麵對姚欣可的時候,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他們是認識的,而且關係匪淺。
尤其是當他查到姚欣可曾在天澤集團任職卻沒有留下絲毫痕跡的時候,而且姚欣可自己都不肯承認這一點,他終於確定,自己在那場車禍裏,確實是忘記了些什麼。
難道是,隻忘了姚欣可嗎?
“真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姚欣可清醒過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你趕緊去醫院吧,我還要給你的寶貝女人熬粥做早飯呢。”
說完這句話,她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
許佐簡直哭笑不得,寶貝女人?虧她想得出來。如果自己隻有一個寶貝女人的話,那一定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