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趙淩楚啞然,各個露出難色。
雨凡嘲諷的一哼,戒法站起身子,對這她合掌:“夜施主,自然界的規律很簡單,一切均以力量為勝,無論是正還是邪,誰的力量大,誰就能主導。天下之大,沒有永遠的正,亦沒有永遠的邪,正邪之念體於心,而顯於力。這個世界上沒有好與壞的分別,有的隻是力量大小的區別。而這力量不過是一個念,有念,也就形成了人心中和萬事的貪!”
雨凡目光一閃悅色,嘴角上揚,露出笑意:“戒法師傅,你說的不錯。正與邪,好與壞,不過是一個念。”目光看向他人,問道:“在座的各位,又有誰敢說自己如今站在這個位置上,沒有任何目的?沒有任何的理由嗎?”
看到眾人都沒能回答,雨凡也不在為難,走到宇文塵軒身邊,二人相視一眼。直到雨凡感覺身旁傳來的視線,才移開,當對上穆蕭逸的目光時,隻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便撇開了目光。坐在了宇文塵軒身邊的位置上。
開口吐出的話,卻像是一顆驚雷在大堂炸開。
“亦南山一戰,各位···還是退出吧!”
“什麼?”宇文塵軒第一個一臉驚愕的望向身旁的女子。緊握在桌麵的手,緊緊的握緊。
雨凡側頭看了一眼宇文塵軒,眉頭微擰。
“妳什麼意思?亦南山一戰非同小可,我豈能讓妳孤身前往?妳&8226;&8226;&8226;”宇文塵軒心中突升起一股怒火。看著她一臉認真的表情,用力的咬了咬牙。
夜天啟起身按住塵軒的肩膀,神色露出難色:“塵軒,你冷靜點,先聽我四姐怎麼想?”看向一旁的雨凡,勸聲說道:“四姐,妳有什麼打算?”
雨凡抬頭,對上在座人士都不理解的表情,輕扯嘴角,已然沒了剛才的笑意,等再度看向氣憤的宇文塵軒:“就因為此事非同小可,我才不希望你們參與!”
堂內眾人都均為一怔,紛紛的相互望了望。
夜天啟將他的薄唇輕抿,抿成一條線,露出一絲慍怒:“那四姐妳呢?”
雨凡微垂眼簾的睫毛,微微的一顫。目光卻是直視前方,透過大門:“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夠了!”一聲怒吼,雨凡輕瞄一眼身旁的男人,望著他。
宇文塵軒站起身子,垂頭俯視著她:“這件事···最開始我就不願讓你參與進來!既然妳已經脫離了九邪教,那就不要在管這件事!由我···由我來管!”
雨凡看著他慍怒的表情,露出一絲不舍,卻也無可奈何:“不可!如今雖然我不想將那股勢力卷進來,為了對付柳炎霸!卻也沒有辦法!一旦這勢力卷了進來,怕是亦南山一戰,我們都會有去無回!你知道嗎!小軒!”
“所以,妳想孤軍前往?”冷峻的麵孔,嚴厲的語氣。冰冷的雙眸。直直的刺穿雨凡。
雨凡被他說的無法反駁,宇文塵軒卻是輕哼一聲,走到她身前:“妳···妳以為我這次還會放妳走?”
雨凡猛然抬頭,對上他豁然陰霾的雙眸,雙眉一皺:“小軒,我知道你的擔憂!可這事終究會引起大動蕩,輕則血染江湖,重則···關係到黎明百姓啊!”
宇文塵軒神色一變,戒法等人微微皺眉,起身道:“夜施主,此話何以覺得重大?”
雨凡將目光從宇文塵軒身上移開,對上戒法:“此事已經涉及眾多江湖人士,即便沒有天舞秘錄這一事,江湖總會要發生一場血的洗禮。烈焰派自是不甘於人下,武林稱霸,翹首群雄。這樣的一個過程···豈會安寧?而如今···鳳鳴玉璽又在我的手中,朝廷豈會坐視不管啊!一旦亦南山一戰,怕是對江湖來說,是一場不可避免的災難。”
坐在最外麵的趙淩雙一雙麗眉一緊:“等等···我們何不交出鳳鳴玉璽,也許能逃過一劫?”
此話一出,眾人將目光對準她,穆蕭逸坐在坐上,歎息一聲,沉默的搖了搖頭:“行不通的!若說當今皇帝定要管理此事,你們覺得···我們有逃開的可能嗎?鳳鳴玉璽不過是一個引子!”
“不錯,朝廷不會放過亦南山一戰之後,各門各派都損失慘重這個機會。此時不一網打盡,還要等待何時?”夜天啟自一旁似乎了解了什麼,口氣凝重,神色苦澀的說道。
雨凡看出眾人的心情,看了一眼天啟,明白他心裏的苦澀。本是因為江湖的自由才奔向江湖,沒想到如今竟然因為天舞秘錄惹得人心惶惶,朝廷出麵,怕是參與這一戰的人,必然會和朝廷碰麵。
想到這,雨凡猛然的起身,雙手緊握,神色沉思。似在大腦中搜索著什麼。
夜天啟凝眉:“四姐,妳可想到了什麼?”
雨凡抬頭看了一眼天啟,卻將目光對準小軒,以宇文塵軒的頭腦似乎想到了什麼,原本慍怒的神色,口氣自然強硬:“妳又想幹什麼?”
似被猜到,雨凡抿嘴一笑:“既然鳳鳴玉璽在我這,我想···”
“不準!”話還沒有吐出,就被宇文塵軒的一聲怒吼,吼了回來。
雨凡吃了一驚,雖然已經想到他的反對,但是沒有想到竟會使他反感到這種地步。神色有些驚訝,且是一瞬間變的柔和和苦澀。深深的望著他。
“這一次···我說過,不論妳說什麼,我都不會在讓妳身陷險境。雨凡!”原本慍怒的口氣,最後竟然變成了請求,雨凡有些心痛。雙拳緊握在兩側。
大堂上的所有人都相互看了一眼,有些尷尬的將頭撇開。
雨凡見到,不由的麵色一紅。咬了咬唇:“小軒啊!”
倏地,雙肩一緊,被他緊緊的握住:“妳終究要一人承擔多少?在這江湖中不隻妳一個人,妳到底要自己承擔多少?那麼···還要我···我們幹什麼啊!”
雨凡瞳孔一緊,竟然無法回答,呆呆的愣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穆蕭逸心中生氣一片苦澀,他多麼希望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是自己,可終究他隻是她的二哥。而不是她的夫,他沒有那個資格啊。撫琴的手,頓了頓。緊緊的抱住琴,將這份苦澀收在心底。
被他緊握的雙臂,有些麻痹,抬起酸麻的手臂,忽然在空中繞出一個絢麗的弧度,緊緊,緊緊地抱住他。
小軒的動作微微一頓,房中一時便靜寂了下來,隻餘眾人吸了一口氣。然後再無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小軒!”她緊緊抱住他,隔著厚重衣衫的身軀貼住他的,臉深埋在他胸前,聲音無比溫柔,“我不是有意的,不是不想依靠。我隻是……怕你有什麼危險。我明知道你擔心我,卻無法對你說出幫我的話;我明知道這個時候更應該依賴你,可是我連……我連接下來的亦南山一戰,是否能化險為夷都不知道,要我怎麼讓你參與進來?我隻是不想你步入危險,卻說那些言不由衷的話……我隻是怕我的動搖,會讓你陷入險境……”
她收緊了抱住他的手,心底柔軟而酸痛:“我沒有想到,那樣,反而會讓你更難過。對不起……如果……如果可以,我何嚐不願意做你的妻子,不問世事,做一個世外散人。可是···終究事不如人願。”
他沉沉的將頭墊在她的肩上,久久的沒有言語。隻覺沉重的歎息一聲,緩緩的推開她,當四目相對時。他是笑的,很溫和。
“那麼,從現在開始,不論妳做什麼。我必須在妳身邊。等這一切結束後,我們就回去吧!回海鳴城···好不好?”
雨凡一怔,嘴角上揚,柔和的一笑,抬手拂去他落散的碎發,看著他略顯疲憊的麵容:“嗯,好!我答應你!”
“嗯哼!咳!”
一聲咳嗽聲,讓兩人想起先在的處境,雨凡不由的麵色一紅,宇文塵軒大感尷尬,竟然忘記整個大堂還有那麼多人在。
戒法和戒空閉眼嘴中念著佛號,而其他人都撇開頭望向門外。紛紛都不在意堂內上演的夫妻恩愛場麵。
雨凡撇了一眼假咳嗽的天啟,天啟忙打哈哈,不在看他們二人。
雨凡和塵軒相視一眼,一笑。
穆蕭逸微垂眼簾,遮起他眼底那一抹失落。
“各位,請進內堂,接下來為了確保亦南山一戰的勝利,我們要擬定計劃!”雨凡一掃剛才的尷尬,對這在座的各位作出請的動作。
夜已深,人已靜,不知何時,天空中再次飄起鵝毛大雪,一片片灑落在蒼茫大地之上。
玉砌雕闌華燈明麗的香彩宮中,東陽皇帝雍淩穿著明黃色的鹿茸軟靴在案幾前掌燈批奏折,看看外麵的天色,隻覺得心頭忐忑難定。
一旁的傲風瞧出皇帝的焦慮,擔心的問道:“殿下,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雍淩皇帝看了一眼傲風,擺了擺手:“無事!”傲風剛要退下,永陵皇帝似想到了什麼,急問道:“現在幾時?”
“回,已經子時了!”
雍淩皇帝點了點頭,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此時殿外漆黑,隻留那油燈一跳一跳的燃燒著。永陵皇帝二十多歲,卻於年紀不符的老成和內斂。拇指和食指拿捏著鼻端。似疲憊不堪。
傲風有些擔憂的說道:“殿下,時候不早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永陵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對著傲風說道:“傲風啊!坐下來···陪朕聊聊!”
傲風身形一頓,然後恭敬的點頭:“好!”
一旁的太監拿過來一張椅子,傲風便坐在上麵。同雍淩皇帝麵對麵。
永陵皇帝將身子斜躺在睡榻上,眼神並未看著傲風,傲風也並不打擾。隻是默默等待殿下開口。
良久,永陵皇帝將目光抬起對上他:“傲風!朕一直都想不明白,自朕親政、剿滅蒙圖魯,安撫民心。自今所作的一切,朕可有做錯過?”
傲風清冷的薄唇微抿,微微的俯身說道:“殿下沒有做錯。為何有此一問?”
雍淩皇帝狹長的眼睛眯在一起,身旁的奏折往旁邊一甩,說道:“朕十年韜光隱晦,除去蒙圖魯,終於掌握大權。朝綱動亂,民心悠悠。現在···”說道這,他走下睡榻,穿著一絲鬆垮的龍袍踩在冰冷的石地上,指著南方說道:“曾經朕一度的以為,朕的眼前最大的敵人便是蒙圖魯,剿滅他。麵臨最大的動蕩便是朝綱和民心,朕便放下姿態與民同苦。清掃朝綱。而如今啊···那曾經朕最不放在眼中的江湖。卻又成了朕心頭一痛。不除不快啊!”
傲風站起身子,眉間微皺看著皇帝。薄唇輕抿,卻又不知如何回答。
雍淩皇帝搖了搖頭,歎息道:“雖然從前朝廷和江湖兩不相幹。可如今局勢不同。天下初定人心思安。傲風你可知道,如今的朝綱剛換新君,動蕩不得。而那南方···江湖又要染起風霜。柳炎霸野心勃勃,其他派別···更是難以揣測。朕···朕實在是···”
傲風聽到著,表情一變,心下一驚:“殿下,以殿下英明果斷。絕對不會發生朝綱動蕩之事。蒙圖魯一事決然不會在發生。”往日冰冷的眸子,此時綻放著溢彩,片刻又說:“雖然江湖隱憂眾多,我們也可以采取其中弊處下手,亦南山一戰,還請殿下讓傲風出麵!”說著,單膝跪了下去。
雍淩皇帝深深歎口氣,閉上雙眼,氣定神閑。轉過身子對著跪地的傲風說道:“朕信得過你!”
月黑風高夜,一雙明亮的雙眼盯著腳下磚瓦燈火處,身邊的人微皺眉。被她做出噤聲的動作。悄悄的將那片磚瓦扣上,然後對著身邊的人指了指下方,對方點頭示意。
直到離開皇宮,黑衣人摘下麵上的黑紗,吐了一口氣:“果然不出所料!雖然永陵皇帝有自己的顧慮。終究···”
雨凡歎息一聲,走在她身側的宇文塵軒也拿下麵紗,一臉的憂慮:“一情況來看,亦南山一戰,我們···”
“不可!”雨凡立即擺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當今皇帝已經覺得我們是個阻礙,斷然不可能就此罷手。能逃得了亦南山一戰,可我們終究也是要和烈焰派一戰到底。到時···與現在的情況又有何不同?”
宇文塵軒低頭沉思片刻,猛然抬頭,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我們還有一個人沒有算到!”
雨凡回頭看向他,片刻,笑道:“天聰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