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琴音落,無心捧起琴,站在那裏和宇文塵軒久久的注視著···
許久···林間傳來一聲腳步聲,霎時一個身影落在無心的身邊,宇文塵軒目光大睜,露出敵意,而那白衣女子卻是不以為然。
“小姐,馬已經牽來了!”來者輕聲說道。
無心微低眼簾,輕嗯了一聲,有抬眸看著宇文塵軒:“我已經讓我的人準備了馬匹,閣下就直接前往林城吧!想必令師兄和師妹已經到達了!在閣下到達之前,我會派人保護他們!請閣下放心!而你我···就在此別過吧!”
無心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而宇文塵軒望著要走的女子,急道:“姑娘···多謝···”
無心沒有回頭,仍舊是抬起腳,走了。
宇文塵軒眼看著她走遠,竟是沒有回過一次頭,在她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後,忽然之間,心裏空蕩蕩的,像是丟了什麼重要事物一般,整個人一下子沒了精神,慢慢地坐了下來。目光遊離,不經意地掠過昨夜與無心姑娘避雨的洞穴,怔在原地,竟是不知心裏是什麼感覺。
良久,自林中走來一匹棗紅色的馬,宇文塵軒望了一眼,起身走了過去,輕輕的拍了拍馬匹,一個躍身騎了上去,大喝一聲:“駕!”馬赫然的衝了出去,消失在林間···
湖仙樓是京城最美麗清澈的仙湖中的一座奇跡之島,島上就建有這樣的湖仙樓,登上湖仙樓,不僅可以將整個仙湖收入眼底,還可看見圍在周圍燈火通明的小城,繁華而熱鬧。
這日,湖仙樓內又已坐滿了前來觀景的群眾,一邊飲茶一邊俯望京城的繁華。
此時的湖仙樓最上麵的靠著窗口坐著兩個人,正是白衣的穆蕭逸還有無心。
望著腳下成片的亭台房屋,人潮洶湧,遠處的海天一線,倒成了這裏夜晚的一處美景之一,兩人都注視著外麵,而不去看,自樓梯處走上一個人,恭敬的對著兩人微微低頭:“小姐,守在宇文塵軒三人的玄影已經撤了回來!”
一身白衣的無心,收回目光,轉過頭看著夜,點了點頭:“嗯,那就好!”
夜似有什麼話要說,抿了抿嘴:“小姐,要不要將他們送回青鸞派在撤回玄影···”
無心擺了擺手:“不必,宇文塵軒自有他的打算,而且這三人也不是等閑之輩,自是會設法保護自己。而他們已經知道身後有我派的人在保護,心裏自是有所顧忌,還是撤回來吧!隨他們···”
夜點了點頭:“明白了!”說著走了出去,隻留兩位身著白衣的人。
穆蕭逸抬眸看了一眼對麵的女子,而無心扭過頭正好對上,輕笑著:“二哥,怎麼知道京城竟然有如此美景?可是來過?”
穆蕭逸笑道:“嗯,幾年前隨師父來過京城!”說完,無心點了點頭,穆蕭逸又說道:“三妹,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何時返回海鳴城?”
無心這時心情舒暢,抬手扯下臉上的麵紗,對著穆蕭逸說道:“二哥,無人的時候可叫我雨凡!”
穆蕭逸望著有幾日不見真正樣貌的三妹,在見到時,沒有以往的裝扮,而是一臉的素顏,迎著窗口,純美雅致,衣衫飄飄,長發迎風,飄魅神秘氣息,渾身玲瓏剔透,白白嫩嫩光潔如霜,玉琢似的人兒。
穆蕭逸有些緊張的抬手抓住她手裏的麵紗:“三妹,萬事小心,還是戴上吧!”
聽出他的緊張,雨凡嗬嗬一笑,輕拍了拍他的手:“二哥放心吧!雨凡自有分寸!自於何時回去,等我玩膩了,逛遍了京城就回去了!”
穆蕭逸見她一副已經有了打算的樣子,也沒有多家阻攔,收回了手,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唉,妳說這是讓大哥知道我們兩人偷出來遊玩而沒有告知他,他會作何表情?”
雨凡麵色一怔,思緒了一會,不由的抿嘴一笑:“二哥,我看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好,雖然結拜的時候有說過有福同享的,不過···我想大哥也不會和你我二人計較,畢竟他已經快當爹的人,忙的很,若是讓他知道,我們就以他···太忙了為借口,嗬!”
穆蕭逸斷然沒有想到她會拿這般爛的借口,不由的啞然失笑。雨凡見到他的笑,立刻望著他:“對,二哥就應該這樣,要多笑笑,這才好看啊!”
穆蕭逸頓時臉色一紅,撇開頭:“胡說什麼!怎麼···怎麼可以說一個大男人好看!”
雨凡自知他不好意思了,笑嗬嗬的撇開頭:“好啦,我不說了!”
穆蕭逸望著她的不在乎,嘴角扯了扯,沒有在說什麼,直到他注意周圍本來飲茶的眾人,竟然時不時的朝他們望來,不由的一皺眉,等他察覺所有目光都是對著他對麵的白衣女子時,心下卻有些不悅。
“雨凡,我們···離開這,出去走走吧!”穆蕭逸開口問道。
雨凡轉過頭輕笑著點了點頭:“好!還有什麼地方有好玩的?”
穆蕭逸卻被她問的無奈的搖了搖頭,腦中想了想:“我們去琴坊吧!”
雨凡頓時眼冒火光,連連點頭:“好啊好啊!我們這就走!”二人手捧一琴紛紛離開了湖仙樓。
剛踏上岸,穆蕭逸拉住興奮不已的雨凡,雨凡皺眉回過頭,隻見他手中拿著那條白紗,輕輕的為她遮在臉上:“京城人多口雜,也有一些江湖人再此地,妳的名聲也不小,還是以防萬一吧!”
雨凡聽到默默的點了點頭,看著他幫自己戴上,麵色一柔:“二哥,你對我···真好!”
晚風吹拂,穆蕭逸怔怔的看著她,搭在麵紗上的手都沒有收回,就這樣的和她對視著,許久,麵色一笑:“當然,若是不好,我豈不是要成為鐵甲蟲推的那個東西了!”
雖然是一句玩笑,可是仍舊讓雨凡嗤笑出聲:“哈!還記得呢!那時候不是沒有辦法嘛!誰讓你那時候對我那般的淩厲。”
穆蕭逸一想起那時,自己好像真的很防備她呢!歉意的一笑。
兩人有說有笑的朝琴坊走去,到了那裏一片樂聲,無心看向一旁的穆蕭逸,穆蕭逸作出一個情字,無心嘴角輕扯,抬步走了進去。
踏進琴坊是一片祥和的樂聲,讓無心驚訝的是在這裏不止隻有男人,還有不少女子坐在那裏彈琴論詩,無心何時見過如此場麵,在她進入這個世界裏,身邊不斷的發生重男輕女的態度,這種沉重的理念壓著她這個女子在這樣的世界裏,不論做什麼都是低人一等,可是現在···在這裏竟然完全看不出女子有何卑微,心下卻是澎湃不已,對著穆蕭逸一笑。
而二樓靠著最邊處坐著兩人。其中一人身著青衣,相貌英俊無比,渾身上下莫不散發一種懾人的氣勢,他此時正執著一隻白玉酒杯,微微抿著杯中的酒,雙眼卻望向窗外的原野;坐在他對麵的是個藍衣少年,神色冰冷而警惕,一柄長劍擱在桌上,也是被他緊緊攥著,似乎是那青衣男子的保鏢。這樣奇怪的兩人,分明不像是一般的富家子弟,那麼整個京都之中又有那個望族竟有這般出塵的人物?可是在京城裏已經是見怪不怪,誰都沒有在意,隻當是來此圖一個清靜,
而那青衣男子在無心和穆蕭逸進琴坊的一霎那,目光由冰冷寒意瞬間一閃而過的精光,仿佛在等待的人終於出現了一樣。
可是忽然間,卻發覺不對勁起來,似乎周身有許多芒刺向自己飛來一般,如被針砭般難受。無心疑惑地望望四周卻沒有找到視線,而一旁的穆蕭逸看了她一眼,疑惑:“怎麼了?”
無心又朝四周看了看終究沒有找到誰在看她,搖了搖頭:“沒事!”
“主子,真如情報而言,那白衣女子果真不簡單!”藍衣少年恭敬的朝著青衣男子說道。
青衣男子斜眼瞄了一眼落下的二人,嘴角上扯,目光卻是異常冷靜。
無心和穆蕭逸隨意的找了一處坐了下來,頓時感覺琴坊內的女客全部將視線投了過來,無心看著那群女人的目光都直直的投在她身旁的穆蕭逸身上,了然的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水隔著麵紗,聞了聞輕聲開口“好茶呢!”
穆蕭逸狐疑的看了看自己手邊的茶盞,輕輕的端起,喝了一口:“嗯,還算不錯!”
轉頭看四周,整個琴坊上麵的確隻有他們兩人在此品茶,而她的容貌被遮掩住這確實引不起任何人注目,而穆蕭逸卻不同,一張俊臉不要說放在這裏,若是生在二十一世紀準是一個女人殺手,所以相貌便自然十分引人注意。隻覺此刻的他,一身白衣猶如神聖不可侵犯的天神一樣,這種無法比擬的風韻。便知為何他隻是這樣坐著,便能吸引無數人的目光了。
就在無心和穆蕭逸二人聽著琴坊擂台上傳出的音樂時,本來閉眼的無心赫然的睜開雙眸,和穆蕭逸對視一眼,一瞬間自二樓的窗口和大門處躍進眾多黑衣人,無心心下一緊。
這是什麼人?
隻聽原本樂聲不斷的琴坊,霎那響起一片驚叫。
黑衣人拿出大刀,無心識得莫不是這幫人是來找她和二哥的?沒有讓她來得及細想,隻見那群人紛紛遞了一個眼色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無心和穆蕭逸紛紛站了起來,手捧琴,微皺起眉頭。就在那群人離他們二人越來越近的時候,樓上傳來一聲怒吼:“你們是什麼人,在天子腳下還這般狂妄,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無心抬頭定定望著二樓樓梯處站立著藍衣少年,眼中光芒變幻,那鎮定自若的臉上已經被不可思議的神情籠罩。自那眉宇間的氣度和煞氣無心能斷定他的武功之高,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那藍衣少年這麼高的武功,他是什麼人?
就在無心細細打量的時候,那群黑衣人卻將目光定在那藍衣少年身上,各個神色微變,這讓無心看在眼裏,不由的對那藍衣少年多了份警惕。
一個黑衣人站了出來,惡狠狠的說道:“此事與閣下毫無關係,若是不想死就趁早離開!”一句話一出,七八個黑衣人向無心和穆蕭逸襲來。兩人見狀紛紛跳開遠離。
琴坊的眾人也在這慌亂之際,紛紛都逃了出去。隻留那兩抹白色的身影在此戰鬥,無心微擰眉頭,那七八個人將她和穆蕭逸周圍中間,穆蕭逸眉間微皺,而無心卻是一臉凜然,猜不出她此時的心情。
就在眾人齊齊向他們二人砍來時,一聲大喝自旁響起“小心!”一抹藍色身影自一旁串出,手持一把冷劍掃了過來,頓時刀光劍影,那藍衣少年眼中光芒一閃,將那冷劍抽了出來,鮮血自一黑衣人身體噴出。隻見那黑衣人手裏不知何時拿著獨門暗器,不由的讓穆蕭逸一怔。
黑衣人見狀,紛紛襲來,忽又見刀光閃過,那黑衣人將刀向無心刺來,她閃身一躲,那刀正劈在窗上,將這窗旁一邊都劈了下來。又抬頭看那黑衣人。
頓時三人站為一條線上開始對敵,赫然無心眼中無意瞄了一眼樓梯處還站著一位身著青衣的男子,正麵色嚴謹的看著下方的打鬥。
無心根本沒有將這些人放在心上,望著身旁的一臉凜然的少年,嘴角扯動了一下,抬出手拉了他欲將出擊的手臂,藍衣少年微怔。
無心冷然的抬起手,手上拿著一棵黑色的藥丸:“不想死,就吃下去!”
說完,藍衣少年大愕,等他反映過來時,那群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麵色鐵青,各個掐著自己的喉嚨,痛苦不已。
藍衣少年明白的拿起那黑色藥丸吞了下去,無心遞給穆蕭逸一顆,隨即三人一個躍身跳離了琴坊。
而那藍衣少年在跳離之前,對著那樓梯上的青衣男子一點頭,紛紛的跑了出去,無心抬眸細細的望了一眼那青衣男子,並未理會。
而明顯的感覺青衣男子麵色鐵青,站在那裏麵色有些蒼白站立不住的樣子,而藍衣少年咬了咬牙對著無心伸出手:“解藥!”
無心卻是一臉的冷然,穆蕭逸不解。
“好!”無心自腰間掏出解藥,藍衣少年伸手去拿,而無心卻是一個抬手躲了開來冷言道:“你們是什麼人?又為什麼這般巧合的救了我們?有什麼用意?”
那藍衣少年顯然沒有想到這白衣女子有如此心機,微微一皺眉頭。
而那青衣男子狼狽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心下卻是大驚,這女子好淩厲的眼光。
無心卻是冷笑:“好,不說我也知道!”
穆蕭逸望著又恢複如此陌生的三妹,此時的她和摘下麵紗的她卻是這般的截然不同,仿佛這樣的她,真的就是邪教的玄女,是那樣的陰狠和冷漠。
無心將手中的藥丸拋給了藍衣少年,少年眼尖的一把接住,愕然的看著轉身要走的白衣女子,又低頭看了看懷中的主子。
“姑···姑娘,等···等等!”無心沒有回頭,也沒有給那青衣男子繼續說話的機會,冷言道:“公子,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望就此放過小女子和我二哥!”
那青衣男子顯然一怔,從她的口氣似乎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目光頓時黯然了下去:“姑娘當真不助在下一臂之力嗎?”
無心扭過頭,看了他一眼,眼前的這個男子不會錯,他就是當今的雍淩皇帝,上官雲瑤口中的皇帝哥哥,她派出的玄影護送宇文塵軒幾人,就在自己撤離玄影時,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上官雲瑤如何與雍淩皇帝聯係,當今的雍淩皇帝不傻,放出上官雲瑤這麼一顆棋子,斷然是不會與她斷了聯係,而從夜那裏得到的消息自是不會假,不論上官雲瑤是出於何目的,竟將自己和穆蕭逸介紹給皇帝。
也許此時正是雍淩皇帝反擊的重要時刻,想借助江湖的勢力來絆倒蒙圖魯將軍,這一切···在發生這一切時,她已經洞察的一清二楚,隻可惜這群人都不了解她,以她活了兩個世紀的年齡也有40多歲了,如何不了解這些人的心機,太抱歉了,她的智商可不是光看年齡就能評判的了的。
“公子,無心無意參與這場刀不見血的戰爭,隻是給你一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妄公子還需等待時機!”
青衣男子麵色一暗,周圍是晚風吹拂後,沙沙作響的聲音,柳樹隨風蕩起,他知道此時若是錯過這個女子,就再也找不到如此有謀略的人,這場戰爭身邊絕不能少了一個這樣城府極深的女子,以她剛才的手段和對待自己的態度,和江湖上的勢力,此人···絕不能放過。
“姑娘如此洞察天機,又為何不肯助在下一臂之力呢!我···斷然不會虧待姑娘今日的恩情!”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清澈得便如淌過山澗的清泉一般,隻是那種淡淡的語氣,卻又像是清泉中攙雜著未融的冰塊,讓人聽起來又有幾分寒意。這樣出塵的風姿,這樣俊秀的麵容,這樣好聽的聲音,這樣高貴的來曆,都不由讓無心回眸深深的看他一眼。
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公子似乎多心了,無心隻是一名江湖中人,也說過和你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自是不打算參與公子的事,隻是,這世間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公子十年飽受風霜的苦難自會得到回報,無心也是知道公子現在極力的拉攏對自己有利的人才,很可惜的是,公子要遇見的貴人不是我!”
穆蕭逸始終站在那裏無語,自他們的談話中不難猜出麵前這個青衣男子就是當今得皇帝,又望了望無心,真的沒有想到她在江湖上的勢力如此龐大···不,應該說她那足智多謀的頭腦,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這樣的煩亂戰爭,竟讓她幾句破解,她···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原來自己認的這個三妹,現在站在他的麵前竟是那麼的陌生。
青衣男子抬眸看了一眼毫無留意的女子,歎息了一聲,這樣的人才身為一個男子該有多好,隻可惜···
“既然姑娘已經言盡於此,在下也不便多留,便在此別過,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