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聯: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雨凡微微一笑,隨手拿起一旁的筆墨,大筆一揮,一旁的眾人都紛紛看向這個年僅十二三歲的小男孩。
賽詩台,賽詩才,賽詩台上賽詩才,詩台絕世,詩才絕世。
寫完,將筆放回遠處,轉身走下了台,走到之前的座位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的飲了起來。
眾人都紛紛聚集到剛才雨凡寫下下聯的地方看,各個翹首點頭:好!對的好啊!
突然大堂響起陣陣驚呼,震得雨凡耳膜生痛。
隨著眾人的驚呼,能看見自二樓三樓走出的人都紛紛想下探頭,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一會就有人來邀請雨凡同桌討論古詩詞!雨凡宛然謝絕了。
隔了一會,就有一個侍從打扮的人走了過來:“公子可是對出我家少爺上聯的人?”
雨凡放下手中的茶盞,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
那人做了一個請字:“我家少爺有請公子上樓一敘!”
“好啊!”雨凡淡淡一笑起身隨著這人走了上去。
走到二樓和三樓中間的時候,一陣琴音飄過。雨凡停住了腳,閉眼尋音。在三樓!
站在三樓的長廊上,那絕美的音符慢慢的飄進雨凡的耳朵裏,也許是太過於沉醉,前方的侍從回身:“我家少爺就在這裏麵!”
隨著他的邀請,雨凡站在那間房門外,豁然的發現琴音就從這裏傳了出來!豪放不失文雅的琴聲,細細聽來,一種深沉卻飄然出世的感覺會立刻占據人的心頭,仿佛一切塵囂都已遠去,隻有這天籟之音.讓雨凡有些動容,忙輕聲問道:“這是許公子彈的?”
那侍從搖了搖頭:“你進去就知道了!”
雨凡看了眼那侍從,那侍從敲了敲房門,琴聲呀然而止。
“少爺,那位公子我已經帶上來了!”
“請他進來!”
短短的四個字,聲音中帶著濃厚的磁性,讓雨凡微微一怔。至少在她接觸的所有男士中,除了那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家夥,這是她聽過最好聽的男聲。
在侍從輕然的推開房門,她看見裏麵有兩個人,一身青衣的男子正站在書桌旁低頭不知寫著什麼,而另一旁坐著一襲白衣男子,輕手撫著琴弦,微微抬眼看著門口站著的雨凡。
那白衣男子書生打扮,腰懸佩玉,手撫琴弦,看那容貌,好個清朗才俊!再仔細看了看青衣男子,一雙鳳目靜靜的凝視著她,在燭火的映襯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雨凡被這樣一雙眼眸看得,幾乎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勾走了。
真是兩個美男子,讓人忍不住要多看幾眼。如果說青衣男子是一柄收在鞘裏的名劍,那麼白衣男子就是沒有配鞘的寶刀。青衣男子沉靜內斂,如同曉月清風,不知不覺已經奪走你的神誌,讓你忍不住覺得,就是死在他手裏,也不枉這人間的一場相遇。而白衣男子,光芒四射,讓人不敢逼視,你會自慚形穢,不敢有什麼想法,就遠遠的躲開了。
雨凡一怔,怔怔的吞了口口水。走了進去,身後的侍從輕輕的扣上了門。
雨凡打量了一下他們二人,年齡不是很大!二十出頭的樣子。
青衣男子放下了手中的筆,抬頭看了一眼門口的人,雖然剛才有聽聞是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對出的!可真的看見了仍舊有些驚愕。
“是你對出的?”
雨凡挑了挑眉:“是我!”
白衣男子一挑眉,看了看那靈動的臉龐。輕輕的斜視看了一眼身旁的京寒。
雨凡不知道他們之間誰是許京寒,微微一抱拳:“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那青衣男子走了過來,麵上略帶笑意,如春風般的蕩漾在這房間裏。
“在下就是許京寒!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青衣男子就是許京寒,讓雨凡眼前一亮。雖然看不出他人怎麼樣!但是至少對他第一印象不錯。過關了。
“我叫···寄凡!”雨凡說出了前世的名字,反正她的這個名字不男不女都可以使用!也不會讓人起什麼懷疑。
許京寒連忙做一個請字動作:“寄公子請進!”
“請!”雨凡老成的做了一個請字!
雨凡一直對坐在琴旁的那位白衣公子挺感興趣,對於他彈出的琴音讓雨凡知道那種遼闊和大氣而且帶有江湖味道的琴音不是一般人能彈的出來的。畢竟自己也是自小就習練琴藝的人,對於他這種傲骨自然能領略個一二。隻是···
看了看許京寒坐在了桌旁為她倒了一杯茶水,雨凡連忙說了聲謝謝。始終沒有說出白衣男子是誰!
也許見寄凡總是看著白衣男子,許京寒淡淡一笑:“寄公子很在意在下的兄弟?”
雨凡自覺失禮了,忙轉過頭看著他:“不!剛才在進來時,聽見這位仁兄的琴聲,遼闊而大氣,有一種江湖兒女的豪放,真是聲聲入耳啊!”
雨凡真心讚美著,隻見許京寒哈哈一笑:“蕭逸,看來你的琴聲又屢獲一個才子啊!”
雨凡一怔,蕭逸?若是自己沒有猜錯,那白衣男子就是穆蕭逸了?
隻見那白衣男子走了過來,坐在了雨凡的對麵,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雨凡不自覺的朝自己的杯裏看了看,為什麼自己的卻是茶水呢?
許京寒嗬嗬一笑:“小兄弟,看你不過十二三的年紀,竟有如此才華,不知師從何門?”
雨凡怔了怔,想起了父親為自己挑選的先生,淡淡一笑:“家師是遠山書院的趙浩哲先生。”
許京寒挑了挑眉,看了看一旁的穆蕭逸:“哦!是趙老師的學徒啊!”
“正是!”
許京寒淡淡一笑朝著白衣男子問道:“蕭逸,此乃是你的同門師弟啊!”
說完這話,雨凡剛喝進去的茶水,差點沒噴出來。暈乎乎!沒想到撞槍眼上了,這不是自找麻煩呢嘛!
白衣男子淡淡的看了一眼雨凡:“趙老師門下出來很多才子,穆某還真沒有聽說有姓寄的學生。不知寄公子是哪家公子?”
一句話將雨凡問愣了。扯了扯嘴角一笑:“我是···趙老師···撿來的,然後他老人家起的名字···”
“一派胡言!”話沒有說完,被白衣男子一拍桌子硬生生嚇了回去。
白衣男子站起身子,眉宇間有一絲淩厲,一旁的許京寒笑嗬嗬的拉住他:“蕭逸,你這樣會嚇到她的!”
“我今天剛從趙老師那過來,從未見過你,而且···我也從未聽過老師提起自己收養一個孩子!你說,你是什麼人?”白衣男子已經逼近雨凡,雨凡一抖索,差點沒從凳子上翻過去。立馬讓許京寒拉住幫她正了正身子。
雨凡吞了吞口水,TNND,本來今天是來探底的!沒想到讓這兩個家夥逼成這樣。
“我···我是夜府的!我是海湖夜府的夜天啟!”雨凡頓了頓心神。
白衣男子一聽一皺眉。
反正一直以為那個許京寒為人不錯呢!竟然嗬嗬一笑,站了起來,雨凡一怔,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隻見他拿來了在大堂上,雨凡寫下的那首下聯。
雨凡不明所以。
許京寒抖動了一下看了看:“強韌帶柔!筆鋒文雅流暢,而這流線中不失女性的宛然。這筆風強勁不足,柔勁有餘。隻有女子方能寫出!可不知···”說完瞄了一眼已經頭冒青煙的雨凡。
雨凡猛然的一站起身:“你們早就知道我是女子?”
許京寒見她承認,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們二人隻是想弄清楚對方是誰?許某和蕭逸都以真名真姓相告,豈能不弄懂小姐的用意?”
見許京寒已經知道自己有什麼目的,自然雨凡也不好隱藏,隻是心裏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舒服,輕哼一聲又坐了下來。
許京寒見她不高興,淡淡一笑:“那可否告知小姐的身份呢?”
雨凡瞥了瞥嘴:“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海湖夜府的夜雨凡!”
許京寒一怔,上下看了看雨凡,而一旁的穆蕭逸也打量一下她。
“妳就是海鳴城第一才女?”看著許京寒有著疑問。雨凡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怎麼?不信啊!”
許京寒連忙擺手:“不,不是!隻是據在下所知,夜府一共有三個女兒,都是以才、貌、德而得名的。自此也能看出夜家管教森嚴,豈能這麼晚還讓妳出來遊玩?”
雨凡有些心虛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那我說了!你們可願意保守秘密?”
兩人相互看了看,那穆蕭逸一皺眉頭,許京寒點了點頭:“那小姐請說吧!我和蕭逸絕對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真的?”立馬眼睛發光的看著兩人:“要是你們反悔告訴我爹,下輩子就做鐵甲蟲推的那個東西!”
穆蕭逸微擰著眉頭:“鐵甲蟲推著的?什麼東西!”
許京寒先是一愣,後是哈哈一笑:“蕭逸,看來有刀架在咱們兩人的脖子上都不能說了!”
穆蕭逸眉頭縮緊:“到底是什麼?”
雨凡心情大好的一笑:“是你去茅廁排出來的東西!”
穆蕭逸抬頭看了一眼雨凡,頓了頓,然後臉色一青,又是一紅。
“妳一個女子,說話竟如此···如此···”
看著指著自己的穆蕭逸,雨凡不耐的白了他一眼:“你現在看到的是女子啊!還是男子呢?”
雨凡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衣服,表示自己是男子,而非女子,若是你承認那就說明來世要做鐵甲蟲推著的東西。
穆蕭逸被她毫無取鬧的問話,問住了,許京寒輕拍了拍蕭逸的肩膀:“蕭逸,看來遇到一個讓你頭疼的家夥了!”
穆蕭逸不在看雨凡,坐在椅子上頭扭到了一邊。
“我們兩人都答應妳,保守妳的秘密!那妳也應該告訴我們,妳是怎麼出來的?而且,找我們有什麼目的嗎?”許京寒開門見山的說著。
雨凡坐好,看著他:“我是偷跑出來的!爹是不知道!而且問我為什麼跑出來,有兩個理由,第一個呢!就是來見見你!許京寒!”
“見我?”
“嗯!聽說貴府來我們夜府求親!求的可是我二姐!”雨凡看著他說。
許京寒一怔,然後一笑:“求的是妳二姐,可不知夜府的四小姐找我有何貴幹呢?”
雨凡清咳了一聲:“是這樣的!我與我二姐自小感情深厚,聽二姐的意思,她並沒有與你有什麼交情!而你卻來求婚!我這個做妹妹的就來探探你的底!看你適不適合我二姐。”
“然後呢?四小姐對在下有什麼看法嗎?”
“沒有!不過···我還是要問你一句!”
“什麼?”
“你當初為什麼相中我二姐了?”
許京寒一怔,看著夜雨凡一臉認真的樣子,輕笑著:“夜府二小姐,溫文爾雅,知書達理!試問!誰能不喜歡這樣的呢!”
雨凡尋思了一下:“也對!那我在問你,你娶了我二姐敢保證一生隻有她一人嗎?而不另娶他人?”
許京寒怔住,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問他這樣的話。自古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可是在她小小的神色中,竟能看出如此的在意!看來她與她二姐的感情頗為的好啊!
也許見他良久不說話,雨凡沉下了眸子。她是知道的!隻是···仍舊想要問一問!許京寒如此幹淨,文雅的人,應該會有所不同!看見他的遲疑,她心裏就知道了答案。
而她的神色,卻讓穆蕭逸看在眼中。
“那小姐第二個理由呢?”許京寒輕巧的轉開了話題。
雨凡不耐的擺了擺手:“第二個理由就和兩位沒關係了!”
“可是,剛才小姐說要告訴我們,我們才答應小姐保守秘密的不是嗎?”許京寒明知道她不願多說,還故意的拿話激她。
雨凡一挑眉頭:“我又沒有說都告訴你們!隻是告訴你們,我今天來的目的!你又沒有問我以後出府是為了什麼啊!”
許京寒竟被她玩文字遊戲對付了過去,無奈的一笑:“好!小姐真是伶牙俐齒!許某講不過啊!講不過!”
一旁良久不出聲的穆蕭逸突然開口道:“聽聞夜府四小姐乃是海鳴城第一才女,同樣是彈得一手好琴!今天有幸能與四小姐見上一麵!也算是緣分,可願彈奏一曲!讓穆某見識一下第一才女的琴藝如何呢?”
雨凡看了看穆蕭逸,大方的一笑:“客氣了!雨凡的琴藝怎能與海鳴三公子之稱的你相比呢!”
穆蕭逸麵色不變看著她,她卻嗬嗬一笑:“今天能與你們兩位相識!也算是一件快事!雨凡就奏上一曲!算是不虛此行了!”
“好!請!”穆蕭逸請雨凡入座。
雨凡坐在古箏前,手撫上琴弦,是一把好琴呢!
寧神靜心,叮咚一聲勾起琴弦,想象秋日坐海輪見到大海的那一刻。高曠空澈,蔚藍海水平滑如藍色絲緞,眼前唯有海之遼闊,海之胸懷,自已已身化為飛鳥時而低啄海水,時而展翅高飛。於天空中翱翔,戲大海於池塘。
傾我一生一世念,來如飛花散似煙
夢縈雲荒第幾篇,風沙滾滾去天邊
醉裏不知年華限,當時月下舞連翩
又見海上花如雪,幾輪春光葬枯顏
清風不解語,翻開發黃書卷
夢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戀
一樣花開一千年,獨看滄海化桑田
一笑望穿一千年,幾回知君到人間
千載相逢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