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即刻把忒修斯從思索中點醒,第一眼瞧見的是,酷羅斯如同鬼魂一般緩緩地接近奄奄一息的玫瑰,每走一步,劍的光芒顯得傲冷。他還聽見,早苗祈求堇救玫瑰的渴求之音。
離不了一把尺之間,瓷石的地麵出現了裂痕,他們齊然地瞪視裂痕的主子伊阿宋,見到的隻是伊阿宋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他的對麵,弗拉斯卡帝已經收回了那把銀色的劍,他們倆之間似乎沒有任何切磋的痕跡,隻留下對話完畢結果。
弗拉斯卡帝泛出輕微一笑,對酷羅斯道:“回去吧!酷羅斯,這項搶奪支配者的任務根本就沒有一點意義。”
“怎麼說?”酷羅斯手中的黑色長劍鬆解了一些。
“這不是我們的目的,不是嗎?梅魯洛德,帶我們離開這裏吧!留在這裏根本沒有用處,不成氣候。”
話畢,伊阿宋背向著他們,道:“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等到那個時候,你們要做好覺悟。”
“我期待著,期待你們的手來破壞一切源頭。”弗拉斯卡帝說完,便含著自信的笑容背對著他。
酷羅斯清看了玫瑰一眼,便收回了劍鞘,早苗趕緊湊前衝玫瑰伸出援手,強烈的巴掌聲,玫瑰不但拒絕了她的手,反而賞了她一個耳光,她抽起衰弱的身子,叱罵道:“別誤會!我可不是要幫你!我隻是要你們三個死得比我難看!而且見不得人!什麼支配者!隻不過是靠著運氣,踏上尖頂的花瓶而已。”
早苗深受了打擊,四葉音和栗也被她的行動和言語而怔著,玫瑰還想說什麼,可疲倦帶走了她的行動而險些跌倒,幸虧列茲瑪扶住了,他背起了玫瑰,深看了那三名少女一眼,嘴巴輕巧了說了一句酷似樂譜詩歌的不詳言語,那個語言的來曆讓普羅米修斯大吃一驚。
一陣無可遐思的冽風的襲來,卷走了他們的身影,留下了靜然無動的他們,一次突而其來的紛戰就這麼結束了。
那悅耳的言語仍然停留在少女的心靈中,他說了什麼?
“勿忘今天的教訓。”桔梗道。
“那是什麼啊?說給我們聽嗎?”薰衣草不悅地道。
普羅米修斯的麵貌顯得十分嚴肅,他仰頭直盯著忒修斯,輕聲道:“你發現了什麼?為什麼有這麼驚訝的表情?”
“我……回去……”話畢,他馬上轉身離開了這裏。
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不敢承認……可伊阿宋又怎麼了?想著,普羅米修斯遙望那倏忽屈膝一跪的伊阿宋。
堇單膝下跪,看了那張被雙手遮蓋的哭臉,柔聲道:“早苗……你沒事吧?不是說過了嗎?不可以來這裏……”堇輕輕地撫mo早苗的頭,給予她一點安慰。
“怎麼可能沒事?”早苗抬起了頭,直望著他那張俊逸的風姿,激情道:“若我沒有來這裏,我永遠都不知道她在哪裏,現在我找到她了,可她恨我,恨我沒有救她,恨我嫌棄她,恨我沒有帶她一起離開那個地方!她說得對,我隻是個花瓶……堇……你找錯人了……”
說完,早苗倏忽起身,麵帶著淚光逃離了堇的視線。
“啊……早苗……”堇愣在那兒,不知該如何是好,一倏,被薰衣草敲了正頭。
“為什麼要打我!”
“當然要打你啦!自己的支配者自己負責,還不快點追!”
“是!”
薰衣草得意洋洋地目送堇,接著衝栗道:“不聽我們的叮嚀,就是這樣的後果,知道了嗎?”
栗沒有把薰衣草的話聽進去,而在暗中思索酷羅斯的言語,還有最後,弗拉斯卡帝那句‘不成氣候’。
薰衣草知道她在想什麼,很罕見的,他沒有打擾她,立刻轉身命令幾個仆人吩咐他們做事,甚至叫一位仆人把美狄婭帶來,因為他們的主子伊阿宋,現在無法思考,沉於消極,隻有叫美狄婭來開解他。
桔梗在內心深處沒有感覺到四葉音那處以崩潰的心聲,看了她的背影便一屑不顧轉身對普羅米修斯問話,可他錯了,四葉音隻是在強製那悲觀的心情,努力保持現況,誰也見不到,四葉音溢出了透明的淚水,那是毫無意義而出來的淚?
“你的兄弟呢?”
“你說特裏普托勒摩斯嗎?他到剛才都沒有出現,應該是瞧見奇物而在研究或者玩弄吧!”
“答對了!”
眾人萬目睽睽地直盯著一個方向(除了伊阿宋),除了瞧見特裏普托勒摩斯那驚喜交加的樣子和那從門戶探頭進來的小鉛,還有小鉛觸手裏的黑發男子和雪精靈。
眾人都掛起疑問,普羅米修斯道:“特裏普托勒摩斯,你剛才不在的事還有闖自把這個生物帶進來的事,我不會去追究,可為什麼要扣留這名小孩呢?”
“因為他就是我的支配者啊!”
眾人處以訝異的又失措的樣子,說不出一句話。
奧林匹斯山下的舊教堂。
托卡基掀開當門的布條,從裏麵的小孩道:“沃卡,我的傑琪法的狀況如何。”
最後的隊長,沃卡,隨手一丟那把火之聖劍,便道:“還不是老樣子,托卡基,不要每一分每一秒就交給我做健康檢查,待會他們回來,我又要做多一次。”
托卡基毫無遲疑地接下傑琪法,輕笑著,道:“傑琪法可是我一生最重要的東西,萬一有什麼差錯,該怎麼辦呢?聖劍的創造者,史庫雅。”
“你這小子,膽子還真大啊!趁那怪物不在的時候,用真名叫我。”
“我一點也不怕他,因為我的種族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個可以與神族和英雄族對抗的奇族。”說著,他透過燈火帶來的微光,看了看象征他真身的影子。
史庫雅玩了玩那微光,便儼然道:“我還記得這把劍的第一位主人,托卡基,你認識他是吧……”
托卡基微閉著雙眼,微笑道:“啊!我認識,傑琪法是我從他手中搶過來的。”
“說得真難聽,明明是他交給你的不是嗎?”
托卡基表現出沉默,不出聲。史庫雅衝他嗤笑,道:“不要以為聖劍隻會跟你們說話,對於我這個創造者,我的孩子還是會向我倘開心扇的。”
“給你這個矮過我的矮子說教實在不爽,我也說說你,‘願之書’潘洛斯,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我想要的東西。”
“隻有這個?”
“誒,沒錯,不然你還想知道什麼?”
瑟克迪無聲無息地踏進這個房間,嚇了托卡基一跳。
托卡基指著他,驚聲道:“你!為什麼不敲門!”
“請問你,這種門可以敲嗎?”說著,瑟克迪把那布條的下擺丟向他,扭頭衝史庫雅,道:“沃卡,剛剛的話題我也有興趣,潘洛斯裏麵到底有什麼?你究竟是得到什麼需求,潘洛斯不是一般人可以看得到的怪書。”
史庫雅沉住氣,瞟望別處,輕聲道:“小子,有些東西知道太多不太好……你們的能力比我強,控製力也很好,根本不需要‘願之書’這種極惡之物。”
瑟克迪正想說什麼的時候,他的部下衝了進來,跟他說酷羅斯正在處罰玫瑰,他一愕,扔下這個話題,馬上強製拉著托卡基前往現場。
史庫雅鬆了一口氣,他立刻拉個椅子坐下來,托著頭,因為他想起了,那本書裏的內容。
“那裏麵的東西不是一般人能看的……”說著,他仰望著漸漸溢出的旭光,接著道:“隻要你有任何的‘望’,哪怕yu望、渴望、希望、願望,隻要是強烈的心靈都可以看到、讀到你所需要的東西。可是,那必須支付自己本身具有的代價,我……我依照潘洛斯的指示,做了七把聖劍,支付了自己原本具有的‘自由’,得到了可以創造完美武器的雙手,現今如他所說的,被人束縛……直到潘洛斯被消滅為止。”
旭光的線條,淋灑在他那精致的五官上,史庫雅清吐一口氣,熄滅了那燈火,他享受了那旭光,看了那燈火,頓時讓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他清張口,微笑道:“要我猜英雄族支付什麼代價,其實很簡單……他們從潘洛斯得到兩個好處,所以是兩個代價……身心深受折磨的地獄和永生不滅的地獄……他們從潘洛斯那兒得到兩個指示,監視薇魯魯之池和保護潘洛斯……我們得到的好處隻有一個,那是我們的‘望’,而潘洛斯自己則得到兩個,那是我們的‘代價’和他的‘指示’,說說看啊!潘洛斯,真的是……能夠實現完美之望的‘願之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