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伊阿宋(上)
在某個大廳……那是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若說是有光的地方那是來至君主兩旁的渺小火種……閃爍著藍色的幽光…….
跪在地上的玫瑰,左胸緊貼著顫抖不斷的右手,她微閉著唯美的雙眼麵對著他們口中所畏懼的君主和酷羅斯。玫瑰交上去的‘報告書’的時間距離現在已有十分鍾了,那君主這時才懶洋洋地張口道:“已經出現了啊……那麼最後的‘妒忌’就要現身了……接下來,一切的‘開始’就得等待那場宴會了……”
宴會?
君主仿佛聽見了玫瑰心中的疑問,便道:“沒錯,宴會……‘傲慢’他一定會舉辦宴會的……假麵遊蕩的宴會……當然,那要等‘妒忌’現身才開始,玫瑰,你可以下去了,希望你經過這次的任務可以領悟,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友情’。”
玫瑰緩緩地起身,做了個揖,微張著美目:“一切等君主您的吩咐。”說著,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酷羅斯,來到我的身邊,好嗎?”
話畢,酷羅斯便依照他的命令,乖乖地走到他的身旁。
“來,讓我看看你的臉。”酷羅斯緩緩地跪下,君主伸起雙手貼著他的臉頰,兜帽下的臉龐畫起狡慧,凝視他喃喃道:“他們不知道,你是誰,我是誰?更不知道現在究竟要做什麼,呐?你說說,你這不死的怪物,要做什麼?”
柏托那猝然發出激烈的暗紅色激光,酷羅斯那雙深邃的黑色眼眸在一倏之刻,放映出銅色的粼粼,隨著君主注入的幹擾,酷羅斯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君主的嘴角掛起淒婉的獰笑,道:“我們還沒碰麵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逃出我的手掌心的,就算我們永遠都見不著,我都不會讓你走的,你一旦在我範圍內消失,那這場遊戲就成了戰場了。”
以無聲無息的身息安然地站在門外偷聽的玫瑰,金色眸光中包含著無限寒光,喟然一樣,轉個身細語道:“我終於看到了……那個怪物的弱點。”說著,腳步緩緩地向後移。
同一刻,在華麗繽紛的靛之殿裏,昏睡在床上的金發少年睜開了那雙猶如紫藍色夜空的眼眸,利用那兩顆紫藍色星星張望四處,待他瞧見那金羊毛,他的手臂優美地畫起軌道似的遮蓋了自己的美貌和瞳孔,仿佛在偷偷地泣喊,而後,他那張緊繃著的嘴齒緩緩地勾起。
“嗬……我回來了嗎?”
“呃!”
原本在睡著午覺的忒修斯,被一絲恐意驚醒了,耶狄倫瞧見自己的主人醒了,便躍身到他身上搖起尾巴撒起嬌來。樹枝沙沙起舞,在那一絲的空隙,那刺眼的光線注入了那雙黃色的眸子裏,忒修斯不得不眯起眼睛,抬起手臂掩護自己的眼眸。
“醒來了嗎?忒修斯。”
忒修斯換了個角度,偏頭瞟看著這位不簡單的小孩,普羅米修斯。
雙手擁著那詭異娃娃的普羅米修斯,看了看那無邪的碧落,無疑的人影,無趣的景象,微微張口道:“看你的反應……伊阿宋八成是已經醒來了。”
普羅米修斯抽起身子,仰首看了那教學樓一眼,便道:“走吧!開始我們常玩的‘抓迷藏’吧!”
忒修斯微微一愕,隨之,他的眼神漸漸轉變成寂然,道:“要去抓誰?”
“前幾次,我和你都感應到他的‘存在’,但他像是躲避我們似的,常常把唯一個根源切斷,仿佛在說著,‘我是一切禍頭,一切的主因。’可是在那隱約間,我卻感覺到他的悲傷……那不是和我們一樣的悲傷,那是因感情而重創的悲傷。”扭回頭張望著身後的忒修斯,無疑地伸出手,拖引著忒修斯,繼續道:“所以,忒修斯,我們去我們想去的地方吧!”
“想去的地方?”
鈴!鈴!鈴!
翹了半天課的桔梗,被那午休的鈴聲吵醒了,安然地躺在教學樓的天台休眠的他,懶洋洋地爬了起來,一下的,又倚靠在身旁的牆壁上緩緩地閉目。現在的他會這麼愛睡,是有理由的,可是這理由若說給保健室老師聽,會當成怪胎。雖然他打從心裏想去保健室補充體力,但是他懶得諞謊言,於是便找了一個少學生出沒,訓導老師到處亂逛的教學樓的天台,在這塊冷硬的地板上睡覺。
才沉睡不久的他,又被那一閃一粟的波動吵醒了。桔梗撓了撓頭,吐了一口睡意,便喃喃道:“對方受到的驚嚇都感知出,看來我們之間的鏈鎖可不深啊……四葉……”
上家政課的四葉音犯了一個大錯,不小心把一個裝有油的物質和水的物質共同放在一個微波爐裏,而創造了一場引人注目的大爆炸。
桔梗低頭看了那堆寥寥無幾的‘螞蟻’,便一手把那束縛著脖子的領帶解開了,他看了看下方的學生,找了一絲的空隙,偷偷地測試自己的鬥氣,桔梗感應到一道氣息緩緩地接近,便趕緊收回,直視身後唯一的入口。隨著那氣息接近的步驟,桔梗以輕然的手法將一陣由風構成的鬥氣聚集在身旁,那段風如野兔似的在他身旁四處奔跑。
“啊!找到了!骨刃學弟,我有事情……啊!”還沒說出要緊事,桔梗的那鬥氣一下擊中學生會長雅助身後的牆壁。雅助眨了眨眼,扭頭看了看那缺塊,尋思一下便道:“今天的風好大啊!你看這裏都缺了一塊。”
碰!
這一句話害得桔梗絆倒在地,你的眼睛有問題還是頭腦有問題啊?
“骨刃,你翹堂一整天了是嗎?”
桔梗一聽到這句,便以傳統的坐法乖乖地坐下,冰雪的撲克牌臉沒透露他的心聲,隻能從他的舉止中判斷他在等待著某人訓話,雅助看了桔梗那幅冰顏一眼,暗道:“我還沒開口,你就坐下了……”
“放心啦!我不是來抓你去見訓導主任的啦!我們學生會是站在學生的立場的,好了!回到正題,我想請你暫時幫我們學生會的忙。”
“然後?憑什麼理由?”還是一張撲克牌臉的桔梗,以清然的聲音反映出心中的不滿。
“因為五屋還在醫院裏還沒醒來,他究竟生什麼病我不知道,所以想請你暫時協助我們,要說理由那就是因為你擁有那特別的氣息。”
說到這,桔梗那課冰冷的心似乎開始動搖,雅助漫步地走到桔梗的身旁,以寂然的情調,道:“這花園裏都是紅玫瑰,去的是白玫瑰,走的是藍玫瑰。可是有一隻桔梗在這花園生長,它擁有紅色的花瓣,堅韌的植根,宛如是從別個世界來的。奇怪吧?可是,我相信這感覺,因為我是靠這個感覺走到這裏的。”
微風緩緩移動,桔梗受到了動搖,不可能的!哪有人會指出我?……你是誰?
學生會室。
瑪莉婭木然地坐在沙發上,臉蛋癡呆地對著西洋棋盤,手指不停地回旋著白色的國王,麵向著窗口的三願不知在觀看著什麼有趣的場景。
一倏,無聲的房間突然響起輕巧的聲音,那枚黑色國王不知為何跌倒了,而且一倒就跌在地麵。
“掉下去了……”
三願拉著狡慧的微笑,道:“瑪莉婭,為什麼不先把皇後給打倒呢?”
瑪莉婭將白色國王放上棋盤,便道:“因為國王太礙事了。”
三願轉身拾起黑色國王,直視著他,道:“就算掉進深淵,他還是沒改變不是嗎?”說著,便緊握手中那枚黑色國王,隨後,帶著喟然的笑顏聳了聳肩便道:“嘛~~~算了,我們的棋子還有很多不是嗎?”他凝視那些白色的棋子們,暗笑道:“壞了就丟掉他吧!不然阻礙會增加的不是嗎?瑪莉婭。”
薰衣草的臥房。
那片大得不像話的門窗,在靜風的伴隨下緩緩地移動,出現了一位容姿端麗的美少年。胸前的淺金色秀發緩緩逸動,陰深的嘴段微微張開,道:“這裏應該就是他們的會議室吧!是嗎?潘洛斯?”
“你……你真的來這裏……噢!我死定了!”
金色滾片的純白色鬥篷下埋藏著一名風姿高尚的美少年,那王子般的高貴散播在房間的每一處角落。他,是在這種現實世界不可存在的生物,英雄族。而在他懷裏的是,奇異之書,潘洛斯。
伊阿宋脫下鬥篷捧在懷裏,細心地打量著這間房,宛然小孩子般地喃喃道:“雖然很小間,可是裝潢和家具都是些沒看過的玩意啊!真不錯!”
他找了一個椅子,研究一番後,才一幅廓落的樣子安然地坐下:“現在要出去玩一會兒,等待著他們的迎接嗎?”
“不可以!你不可以出去!若你出去,我就會給他們活埋的!不隻這樣!我還會給美狄婭關進箱子裏呃!!那不見天日的箱子裏!!”說著說,一麵比喻那箱子的樣子,可是得來的卻是伊阿宋的讚美之詞。
“可是,我想看看傳聞中的‘異國’,是個怎樣的世界。”
這句話,讓潘洛斯的夢想完全的破滅了,伊阿宋走到衣櫥麵前,看了看幾眼,便隨手拉開了一個衣櫥的門,找了件順眼的衣服(那是薰衣草的養母買給他的高中校服,因為她很期待薰衣草那幅高中的風姿),那是一件和薰衣草的初中校服差不多花樣的衣飾,隻不過紅色的絲帶變成了暗青色領帶。
潘洛斯湊到他麵前,一邊展示自己跳高的本領,一邊囁嚅道:“一定要出去找他們嗎?不要行不行?”
才一個扭頭,伊阿宋的身體無緣無故起了一倏的恐懼,那是……
“伊阿宋,你怎麼了?重新考慮行程了嗎?”
伊阿宋一手抄起潘洛斯,穿著薰衣草的高中製服走出了房間……那是……和潘洛斯一樣的氣息……可是這個存在隻有一個……為何會有一個宛然初始的潘洛斯……宛然那一天的……那處以絕境般的誘惑呢?
紅色鐵塔的最高處……若是視線較好的人往上一看定會發現到一個人,一個約十四來歲的青少年,無憂無慮的坐在那兒,觀望四處……